威尔金,威尔金·冈瑟?
不知为什么对这个名字有着异常的熟悉感的伊莉丝正安静地等在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里。透露着奢侈气息的壁炉散发着舒适的温热,洁白的壁纸被装裱艳丽的油画装饰着,联想到自己短暂的求职生涯,伊莉丝很自然的认定这是某种面试的环节,伊莉丝局促地坐在精致的椅子上等待着其他参加面试的人,但是过了好一会都没有任何人走进房间。
当厚实的房门终于被推开时,进来的人却并不是其他的候选者,而是刚刚名为威尔金的士兵队长,不过威尔金却并没有走进房间,而是在推开门后撤到一旁,一位衣着庄重的高挑老者走进了房间,说是老者,来人的体态却与贾德截然不同,微微隆起的肩部昭示着衣着下健硕的臂膀,笔直的脊背丝毫看不到岁月的积累,一道可怕的疤痕横亘在高耸的颧骨和鼻梁上,然而密布在皮肤上的各式疤痕竟让这道伤疤丝毫不显突兀,只有灰白的头发诉说着这位身经百战的斗士真实的年龄。
【伊莉丝小姐是吧?我叫席连·德·缇林诺亚,或者您也可以叫我缇林诺亚爵士。】
老者的声音比伊莉丝想象还要低沉,仿佛自己生前那些因手术而咽喉受创的人一般。
正在伊莉丝打算站起来的时候,老人却按住了伊莉丝的肩膀。
【不用,我也坐下说话好了。】
【您说您的名字是伊莉丝·凡·伊琳诺尔】
老人似乎在刻意强调伊琳诺尔的部分。
【但是据我所知,伊琳诺尔似乎已经毁于佣兵之手了。】
【您说伊琳诺尔毁于佣兵之手?】
伊莉丝在苏醒之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由得感到诧异。
【我之前在酒馆听到不少佣兵说过,伊琳诺尔似乎是毁于魔女?】
【呵呵呵】
老人忽然笑了起来。
【您这算是不打自招么?贤者大人?】
听到贤者大人的时候一阵战栗爬上了伊莉丝的后背,但是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不过在伊莉丝意识到之前,原本放松的左手却已经先于自己的意识伸向了腰间并不存在的刀柄,右手也隐隐移到腹间。
【别紧张,我又不是王国的审判官。】
老人并没有在意伊莉丝的戒备。
【我的消息来自于一位老战友。乌西莫尔,这个名字,贤者大人应该还算熟悉吧。】
【乌西莫尔大叔?他不是……】
熟悉的名字突兀的出现让伊莉丝因震惊而站立了起来,精致的椅子划过光洁的地板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很遗憾,虽然那些亵渎的魔法能够让他向我讲述事件的真相,却不足以真正挽回他的生命。】
老人的眼神变得暗淡。
【他已经被安葬到了敦巴伦荣军院墓地,您有时间可以去看看他。】
不过老人很快振奋了精神,恢复了进门时的昂扬姿态。
【不过说回正题,贤者大人出现在这里,不会真的是为了保卫敦巴伦吧。】
老人的语气不乏戏谑。
考虑到对方的立场,伊莉丝决定将伊琳诺尔的毁灭经过和盘托出,当然在言语间隐藏了从艾丽嘉记忆中获得的细节。
【所以罪魁祸首是奥赫斯佣兵团吗,这倒是我之前没能了解到的。】
老人伸出右手,在伊莉丝开口前就打断了她。
【但我们现在暂时没办法处置奥赫斯他们,请原谅。我作为敦巴伦的城防司令,也有我的立场。】
老人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愧疚。
【奥赫斯佣兵团不仅是防守敦巴伦重要的力量,更是北方佣兵事务的重要话事人,在敦巴伦摆脱困境之前,我们必须确保所有佣兵不出纰漏。】
老人站起身来,郑重的向伊莉丝鞠了一躬。
【请您谅解。】
其实伊莉丝原本也没有打算借用敦巴伦的力量,所以也谈不上失望。但从老人的话语中,伊莉丝不难推断,在报复奥赫斯这件事上,敦巴伦的防卫力量是倾向于站在伊莉丝的对立面上的。
【虽然在说了这些话之后还提出要求实在是有些厚颜无耻。】
老人并没有坐下,而是维持着躬身的状态。
【还请贤者大人把您的力量借给我们,我保证在战争结束以后,一定让奥赫斯付出应有的代价。】
【就算是为了乌西莫尔·瑞恩海斯。】
那位颇有些话痨的大叔胸口插着羽箭的场景、投矛贯穿费海尔阿姨胸膛的片段以及被拖入黑暗之中阿德勒发出的惨叫声回荡在伊莉丝的脑海里,其实根本没有太多犹豫的必要,不是么?
【我愿意帮忙保卫敦巴伦。】
伊莉丝如此承诺着,作为自己未能完成的那个承诺的补救。
【既然如此,希望您能暂时屈尊作为我的亲卫,加入威尔金的队伍。】
老人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愿意效劳。】
伊莉丝颔首示意。
【那么接下来就交给威尔金吧,我还要去那边验收面试的结果,请见谅。】
老人说罢便起身离开了房间。但是在即将踏出房门时却回头叮嘱伊莉丝。
【如果您要在私下对奥赫斯做些什么的话,我们不会,也没办法阻拦,只希望您能隐藏自己作为爵士亲卫的身份。】
没等伊莉丝回答,老人便关上了房门。不过留下的暗示已经十分明确,只要不留下敦巴伦官方暗杀奥赫斯的话柄,自己便可以随意行动。
之后威尔金领着伊莉丝去领取了装着亲卫装备和武器的巨大包裹,不过似乎是从缇林诺亚爵士那里接受了指示,威尔金并没有要求伊莉丝穿着这些装备,之后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便将象征着高级亲卫的绶带交给了伊莉丝。
【作为高级亲卫,您不需要承担日常驻守的职责,只要在爵士征兆时按照命令行动就可以了。】
威尔金似乎有些羡慕伊莉丝,毕竟他作为前线负责人肯定不能享受伊莉丝这样的待遇,不过作为伊莉丝名义上的上级,威尔金还是维持了自己的体面,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在将伊莉丝送到司令部门口后便停下了脚步,目送着伊莉丝踏上归途。
虽然有着大量的意外,但伊莉丝加入城防军的计划总归算是成功了,获得了得以接近奥赫斯的身份掩护,但同时也背上了不能暴露身份的包袱。
思索着如何修改计划的伊莉丝很快回到了波西克家中,看到抱着一堆东西进屋的伊莉丝,莎拉显得十分兴奋,不过包裹的大小让她很快收起了帮忙搬运的念头。只是急匆匆地赶在伊莉丝的前面打开了阁楼的门,其实包裹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重,不然以伊莉丝的体力估计要找人帮忙才能妥善地回到家。
然而在打开包裹检查了里面的装备之后,伊莉丝不由得开始怀疑爵士的立场,因为包裹里的东西几乎是为了暗杀而准备的。轻便的皮甲在连接处均做了处理,几乎不会因为动作而发出噪音;造型奇异的面甲几乎可以遮挡整个面容却又不会太多的遮蔽视野;特殊处理的软底皮靴将脚步声压低到了极限。
这还仅仅是装备,武器则更加离谱,不会反光的漆面匕首就不说了,连配发的弓都特意降低了磅数,虽然射程会有所下降,但是发射时的声音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总而言之,这一套所谓的高级亲卫装备几乎是为了潜行和暗杀量身定制的。伊莉丝不难明白,这套装备肯定不单纯是为了帮助自己暗杀奥赫斯准备的,所谓的高级亲卫恐怕在战斗之外还有一些不便明说的职责。
看来自己又得修改计划了。
有些时候,“我”不禁怀疑,自己的计划真的有意义么,自己真的有过计划么?还是说,有种力量在不停推动着“我”按照既定的轨迹走下去?
PS:今天因为疫情的缘故忙了一天,所以很遗憾没能及时更新,连发两章以示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