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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脱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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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束了报名的闹剧之后,伊莉丝终于得进入真正的测试环节。然而在反复向维持秩序的士兵确认了多次之后,伊莉丝才确信那份征募告示其实是个大号的欺诈合同。因为所谓的身强体壮者,弓箭娴熟者,精通读写者均可优先录取,其实根本不是说这三类人可以优先录取,而是只有具备其中至少两项条件的人才能够录取,因为能够自己填写报名表的人在进入测试场之后是可以选择参加测试的项目的,只要通过其中任何一项就可以被正式征募。

然而自己这样的文盲选手则需要通过全部两项测试,不过,两项测试的规则都十分简单,大概是对文盲的人文关怀吧。

射箭项目:在指定的靶场射十支箭,上靶过半者通过。

负重项目:在指定的操场负重跑步,跑完全程者通过。

其实单就项目而言倒是无可厚非,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可能射箭项目的难度还更高一些,然而对于伊莉丝来说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所谓负重跑其实就是在抱起石头后跑个大概五十米左右的距离,这个过程并不难,通过了测试还可以气定神闲地围观的人从现场看并不在少数。

但是问题在于作为负重物的石头目测并不比伊莉丝本人轻多少。在“我”作为一个体能正常的成年男性时,尚且不太可能扛着姑且还比自己轻不少的米袋子跑上个五十米,更别提现在这幅柔弱的样子了。

然而已经走到这一步的伊莉丝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尤其是在自己身后壮汉已经颇显急躁的注视中,本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想法的伊莉丝,想着负重测试场迈出了第一步。

不过第二步还没着地伊莉丝便开始后悔起来,自己明明可以先去参加射箭项目,这样的话,一来有可能因为成绩优秀被破格录取,而来至少也不会因为体力消耗太大而影响发挥。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伊莉丝,毕竟文盲队列进入测试场正对着的便是负重跑场地。

平心而论这种安排是很合理的,尽管这么说会让生前的“我”颇为受伤,但是如果一个人脑子不好使,体力也不行的话,那不就是个单纯的饭桶了么,自然不会被招进军队。

伴随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伊莉丝终于走到了测试的出发位,一旁的士兵似乎并没有重量级这种概念,指了指刚刚完成测试的人扔在跑道边上的石头之后便示意伊莉丝可以开始了。

在稍微拉伸肢体后,伊莉丝摸索着石头粗糙的表面,试图找到一个适合发力的位置,在确定自己已经完全准备好之后,借着膝盖和腰背的力量,在伊莉丝笨拙而缓慢的动作中,巨大的石球居然真的一点点离开了地面。

但就在伊莉丝因为对自己的力量颇感意外而松了口气时,手臂和腰腿的力量却在呼气的瞬间失去了平衡,石球迅速的回落,或许是因为缺氧导致的意识模糊,伊莉丝立刻试图伸手补救,其结果便是石球虽然勉强没有落地,但手臂肌肉剧烈的颤抖与疼痛却在不停的提醒自己刚刚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

好在石球还未落地,自己的挑战尚且没有失败。

伴随着涌入胸腔的新鲜空气,伊莉丝再次鼓起力量,勉强的踏出第一步之后便迅速被石头的重量带偏了方向,不过在难以分辨是踉跄还是冲刺的动作中,伊莉丝也确实在向着终点前进。

测试才刚刚开始,石头表面粗糙的质感便已经逐渐被指尖的麻木所取代,而为了防止悲剧重演而屏住呼吸所带来的恶果也正在逐渐显现,原本在初冬的阳光中颇为明亮的测试场正一点点昏暗下来,为了修正摇摆而消耗的体力甚至已经超过了向前奔跑这件事本身。

【……】

短短五十米的赛程刚刚完成了最初的四分之一,伊莉丝便已经放弃了最开始一口气跑到底的单纯想法,为了缓解缺氧带来的窒息感,少女开始小幅度的吸气,然而这种行为却让原本稳定的上身动作变得凌乱,石球晃动的方向开始不仅限于左右,而垂直方向的运动则显而易见地带来了更大的负担。在汗水的作用下,石球的表面很快便黏腻了起来。

【……】

不过好在测试已经过半,此时的少女尚有自信能够跑完全程。但在身体已经超负荷运转的情况下,大部分与前进这件事关系不大的感官正在迅速的消失,视野已经昏暗到连跑道两侧的标识都看不清的程度,周围嘈杂的人声也已经逐渐远去。少女的知觉中仅存的部分只剩下了双脚接触地面时的疼痛感和自己沉重却急促的心跳。

【……】

伊莉丝已经完全丧失了对于终点的认识,自己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只有跑的再远一点,只要跑的再远一点或许自己就已经突破了终点线也说不定呢,然而当这一想法出现时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开始擅自朝着最为简单省力的方向高歌猛进了,最先停止动作的是早已不堪重负的双腿,然而名为惯性的物理法则却并不会因少女的想法而变动,身体前倾的幅度很快超过了奔跑与匍匐的界限,最终双手也放弃了抵抗,只在最终的瞬间将石球勉强向前推出了一点。此刻少女的大脑已经丧失了将这些动作连贯描述起来的能力,不然伊莉丝也不会在品味了好一会泥土的芬芳后才意识到刚刚的自己用“平地摔”三个字便足以概括。

在意识逐渐清醒的同时,伊莉丝也得以确认自己确实已经突破了终点线,眼前士兵脸上一脸惊恐的表情便是明证。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自己在出发之前早已确认这名士兵最开始就坐在终点线后面的小椅子上,而那个小椅子或者说曾经是椅子的木料此刻正愉快地享受着石球的按摩。

或许是为了给自己的椅子报一“石”之仇,刚刚被逆向梨斗摔的士兵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片刻不停地打发伊莉丝去了射箭场。

两个测试场之间的距离还不如负重项目的跑道长,这么短的距离显然不能让伊莉丝严重透支的体力恢复过来,堪堪走到射箭场后,刚刚站定的伊莉丝却感到血气翻涌的感觉更加剧烈,尖锐的耳鸣和模糊的视线让少女连找准箭靶的方向都颇为困难。

似乎是有意而为之,每个跑完负重跑的人都必须立刻开始射箭的测试,伊莉丝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这一次的开弓却与平时截然不同,精灵的每一根肌肉都在抗议般地发出剧痛,拉弓的右手更是颤抖到难以控制。

还没等少女准备好,手中的弓弦便突兀地爆发出崩断般的巨响,飞离的弓矢更是刹那间消失在模糊的视线尽头。

然而少女却只是机械般地拉弓搭箭,此刻的伊莉丝甚至已经记不起自己站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

在手中的最后一支箭发出镝鸣之时,令人烦躁的耳鸣终于停了下来,然而伊莉丝却并没有感官恢复的实感,因为原本嘈杂的人声并没有如预料中出现。视力的恢复似乎较之听觉还要更慢一些,在模糊的视野中箭靶依然只是夹杂着黑点的黄色斑块。

就在伊莉丝思索着如何向波西克医生讲述自不量力的自己是怎样惨遭淘汰的时候,忽然爆发出的欢呼声却着实吓了少女一跳。

数十名围观者越过了射击场的围栏跑向了伊莉丝的箭靶,一旁的士兵虽然没有跟上去,眼睛却始终盯着箭靶的方向。就连远处宅邸二楼身着军官服饰的人也指着自己的方向对一旁的副官指示着什么。

【这是什么怪物,十发竟然都是靶心】

【不止,你看看四周,之前的九支箭都被劈成了两半。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弓术了。】

【魔法!这是魔法!那女的绝对在作弊!】

【这半支箭就留给我当个纪念吧。】

随着人声的传来伊莉丝终于逐渐意识到自己刚刚究竟做了什么,就在犹豫自己究竟是该高兴还是该逃跑时,一名军官从身后拍了拍少女的肩膀。

【爵士大人邀请你到宅邸一叙】

军官面容清秀,甚至称得上英俊,脸上的笑容则更是让人莫名的安心。

【不过,还是先恭喜你通过测试,以后咱就算是同僚了。】

【请问……】不知怎么回事,伊莉丝忽然很想确定一点,难道那位与面包房少女一起拯救了国家的标本爱好者也穿越到佑拉的世界了么?

【名字?我叫威尔金】

【威尔金·冈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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