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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乌西莫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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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西莫尔十六岁应招成为科内尔同盟的志愿兵,在接受了短暂的训练之后被编入了迪尔科内尔北部第二巡逻大队,与其他被迫应招的志愿兵不同,乌西莫尔是主动顶替了村里另一名年轻人的名额才加入军队的。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乌西莫尔的父亲曾是一位著名的旅行商人,而他的母亲则是父亲在旅途中认识的一位牧羊人,两个人的足迹几乎踏遍整个佑拉,后来母亲怀上了乌西莫尔,父亲也终于决意结束旅行商人的生活。

然而在他们返乡的途中却遭遇了劫匪,虽然二人的性命得以保全,却失去了几乎全部的财产,母亲在这期间受到了惊吓,回到家乡没多久便诞下了因早产而虚弱不堪的乌西莫尔,自己也因为产后出血而撒手人寰,父亲迭遭打击,一蹶不振,最后在将幼年的乌西莫尔托付给了亲戚之后,便远走他乡再也没有回来。

懂事之后的乌西莫尔在通过养父了解到了这一切之后便立志要成为惩恶扬善的军人。所以在军队期间,乌西莫尔非人般地锻炼着自己,很快便崭露头角成为了一支巡逻分队的队长。

在之后的几年里,他辖区内的匪患几乎被全部扫清,这为乌西莫尔带来了极高的声誉和部队长官的赏识,但同时也与不少人结下了刻骨的仇恨。不少走私犯在黑市悬赏乌西莫尔的人头,终于,在一次有预谋的伏击中,乌西莫尔折损了他全部的手下,自己也身负重伤仓皇逃离了伏击圈。

但是伏击者明显不打算轻易放掉到手的猎物,终于在一片森林里围住了因失血而虚弱不堪的乌西莫尔,就在他以为万事休矣的时候,有着黑色头发的少女出现了,明明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却如同战神一般冲入了伏击者的战线,如帕拉鲁般耀眼的巨大火球迅速的扫清了少女眼前的一切障碍,在与乌西莫尔会合之后,二人且战且退,虽然都有受伤,但是最终还是平安的逃出生天了。之后两个人便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

此时一脸无奈的伊莉丝已经逐渐放下了戒备,坐的位置也转移到了马车靠前的部分,“实际的情况呢?后来到底怎么了?”

“后来?后来她就成了阿德勒的亲妈,你的未曾谋面的大婶啊!”乌西莫尔已经完全回到了最开始满嘴跑火车的状态了。

“如果你觉得这样好的话,我倒是无所谓。”伊莉丝倒也不怕对方不说,只是觉得大叔吊人胃口的手段实在不算高明。

“好吧,好吧。后来我们回到了迪尔科内尔……”

在乌西莫尔的保荐下,自称艾蜜莉的少女得以作为编外人员跟随他一起行动,两个人在敦巴伦四处调查,最后几乎肃清了所有参与策划伏击的人,但是就在乌西莫尔打算返回巡逻队述职的时候,第十三次塔拉入侵敦巴伦自由邦的战争爆发了,所有有经验的军官都被调往敦巴伦前线,乌西莫尔也不例外。

在战争中,艾蜜莉和乌西莫尔配合默契,他们的小队四处出击,这为乌西莫尔带来了英雄般的荣誉和贵族的身份,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塔拉王国军一次有组织的突袭中,他的小队被击溃,大部分队员都在抵抗中阵亡,艾蜜莉在紧急关头通过某种法术将乌西莫尔送出了包围圈,而自己却因身陷敌阵而被俘。

在那之后,就有传闻说王国那边进行了一次规模巨大的魔女审判,而被绑在火刑柱上的则是忤逆神明的魔女,乌西莫尔则通过自己的渠道确认了所谓魔女正是被俘的艾蜜莉。

“如果我的故事就此结束的话,那么大概也称得上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了吧,实际上我曾经的同僚中这样认为的并不在少数哦。”

大叔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些烟丝之后,就把盒子扔给了伊莉丝,盒子的中央嵌着一块琥珀,虽然经过漫长的岁月,琥珀已经变得暗淡不堪,但是仔细分辨的话,还是不难看到里面有着黑色长发的清秀少女。

胡乱装填着烟丝的乌西莫尔继续诉说着:“盒子上的图章就是她,其实在那之后很多年,我还见过她一次,就在离伊琳诺尔不远的森林里,她当时就明目张胆的走在大路上,好像迷路了,但是才看到我一眼就转身要跑,当时我骑着马,所以很容易就追上了她,就像刚才制服你一样把她按在了地上,我当时觉得自己被骗了,于是愤怒的质问她的身份。”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是这样说的吧。”

伊莉丝接下了话茬。

“恩,没错,就像你一样。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我忽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对她生气了。但是,她最终也没能留下,和我告别之后,就离开了这里,再也没回来。但是我觉得她保不齐还会迷路,所以就离开了军队,搬到伊琳诺尔做了一名猎人,每天巡视这片森林,想着说不定哪天还能在路边捡到她。”

“这就是我的故事了,所以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一直在等着有一天能够好好的和你聊一聊。”

“但是大叔你聊天的方式太不讨人喜欢了。”伊莉丝一面回答一面夸张的揉着肩膀。

“抱歉,抱歉,因为我觉得不突然袭击下,你未必会说真话。不过现在想想,追求真相什么的,其实可能只是我的自我安慰而已,放心吧,我其实并不在乎你是魔女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你救了我儿子,所以只要在伊琳诺尔,大叔就会罩着你的。”

“对了,说到你儿子,阿勒德难道是?”

“没有,没有,阿勒德的话,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军队里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人,每个人都有者自己加入军队的理由,而乌西莫尔的队伍里有个名叫莫兰·第二时的年轻人则显得与志愿兵们格格不入,莫兰的家族在数代之前是本地有名的大贵族,然而这样的家族一旦面临衰败,崩塌的速度往往快的惊人,到了莫兰这代人,则只剩下了他和他姐姐了,所以当人人都恐惧战争的时候,莫兰则认为复兴家族的机会来了。

他毫不犹豫的抛下了妻子与幼子投身到了战争当中,或许是因为幸运,或许是因为莫兰确实有些本事,没有多久,莫兰就成为了乌西莫尔的副官,他们一起经历了战争的考验,直到王国军的那次突袭,战士们纷纷倒下,乌西莫尔也重伤昏迷,只剩下莫兰执剑护卫着艾蜜莉,而结局早已注定,乌西莫尔被艾蜜莉送了回来,对于莫兰的结局,乌西莫尔并不知晓但也不难猜测。

而当自己将莫兰阵亡的消息带回第二时家的时候,他的妻子却早投奔了别家,只剩下莫兰的姐姐照顾着幼子。姐姐名为费海尔,幼子名为阿德勒,这便是莫兰的故事了。

“不过,阿勒德对这些并不知情,还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

伊莉丝自然应允,但就在伊莉丝觉得这次的对话已经收获很大的时候,乌西莫尔却突然说了一句信息量超大的话,

“小心点贾德那个老东西,他大概也知道你的身份了。”

“小心……是指?”

“唉……所以我才觉得她蠢透了,而你也没强多少。”乌西莫尔大叔再次转过来,“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王国的大军就围在敦巴伦城下啊,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告诉南方的教会,他们有机会再烧一个魔女,你觉得那群满脑子除了经文就是火刑柱的神棍会愿意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那我是不是应该先离开伊琳诺尔?”

“那倒没必要,一来现在兵荒马乱的,别的地方也没好到哪去,二来,贾德已经太老了,在村子里也没有以前那么大的影响力了。你是挽救了伊琳诺尔的英雄,就算是贾德,也不能明火执仗的对你动手。”

稍微思考了下之后,乌西莫尔便给出了他的建议。

“这样吧,艾丽嘉差不多也快到了自己搬出来住的年龄了,到时候你就一起搬出来吧,那孩子其实也挺可怜的,你们两个要是能互相照顾下也不是坏事。至于你目前需要注意的,就是在这之前不要被贾德算计了,那个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为人乖戾的很,毕竟是能亲手弄死自己儿子的人啊。”

大叔你这信息量未免太大了,完全颠覆了伊莉丝对伊琳诺尔的认识啊。你看,少女明显已经死机了好么?

面对发呆中的少女,乌西莫尔只当她是被吓傻了,于是轻快地扬了扬马鞭,让借机偷懒的驮马恢复了正常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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