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没有马车送,白然和休,将走上一段不短的小路。
白然将双手放在脑后,略微昂着脑袋。
“艾露莎小姐,实在是……”休沉默良久,感叹起来。
“那是病娇哦,你不喜欢吗?”
“谁会喜欢病娇啊!”休白了白然一眼。
“可病娇不是挺有市场的吗?”白然费解地嘀咕着。
休略叹一口气,摇摇头话锋一转:
“说起来,我还以为你会杀了她呢。”
“如果转化再彻底一点,无法剥离出她的自我,我肯定会杀。”白然以冰冷的嗓音答道。
“可惜,艾欧夫人她……”休叹了口气。
“她的灵魂都已经被送到了深渊,除非我们追到深渊,从茫茫数千亿灵魂之海中找到她,并将她带回来。”白然如实说着,但这已经不是休能听懂的话了。
虽然休不知道“追过去”意味着怎样高昂的代价,但光从数千亿灵魂中找到特定的灵魂这一点,就足以让她知难而退。
“夹缝,是怎么回事?”休接着问,而这也是她最感到奇怪的问题。
“夹缝就是夹缝,既现实世界,和灵体世界中间的小缝隙。”
“那灭世教团教主展开的领域,亦是一种夹缝,不过那种夹缝等级更高,更加稳固,离深渊的距离也更近,献上足够的祭品,能沟通深渊更深处的力量。”
“为什么必须献上祭品,才能获得力量呢?如果深渊想要侵入这个世界的话,直接过来不行吗?”
“世界与世界之间,像是两个紧挨着的气泡。”
“试想一下,戳破两个气泡之间相触及的点,会发生什么。”
休张了张嘴唇,想说什么,但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戳破点,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两个气泡融为一体。
要么两个气泡一起爆炸。
“祭品,是一种“跨世界的交换”,因此献祭通常有两个特点。”
“第一,不能在两个世界内进行,而必须借助夹缝。”
“第二,对双方而言,都是己方获益。”
“当然,天使和恶魔那种献祭不太一样,因为他们和我们其实同属于一个大规则下的独立世界,像是一个大气泡笼罩下的多个小气泡。”
说到后面,几乎全是白然的自言自语和絮絮叨叨。
其中的内容,已经完全脱离了休的认知范畴。
如是讲了好一段时间,白然才重新闭上了嘴,而休也才接着问自己在意的另一个问题:
“艾露莎小姐看上去,好像完全不记得是怎么回事了呢。”
“一点小小的记忆操纵,不值一提。”白然轻快地道。
“嘶——你原来还能做到这种事情吗?”休听闻却立刻倒吸一口冷气。
“轻轻松松。”白然伸出手放在休的肩上,邪恶一笑:“原来你还不知道吗,其实我已经修改了你很多次的记忆,让你忘记了我对你做过的很多奇怪的事情呢。”
“咿——你做了什么!”休尖叫着,立刻挣脱白然。
“哈哈哈哈哈哈——”
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白然爽朗地大笑着,没有解释,径自向家的方向走去。
惶恐了一阵,休才意识到自己被白然狠狠地又耍了一顿,气愤地瞪他一眼,追赶上去。
“所以,艾露莎小姐不记得你了吗?”
“嗯,深渊的事情,父母的死,我都进行了修改,而关于我的记忆,我全部都抹除掉了。”白然重新露出正经的表情,回答说。
休复杂地看着凛伊,沉默良久。
“这样看我干嘛,你也喜欢上我了?”白然笑着问。
休立刻朝白然嫌弃地吐了吐舌头。
“就是喜欢一条狗,我也不会喜欢你!”
“现在说这话可太早哦,毕竟,我是如此的魅力四射。”白然自信满满地说,换来了休的又一记白眼。
“绝无可能!”休咬着嘴唇,强调着。
白然点头,继续往家的方向回去。
剩下的这一路,白然的沉默,突然又让休有些害怕。
“等,等一下,你没别的话要说了吗?”
“我在想惩罚措施呢,你别插嘴。”
“惩罚措施,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白然轻轻笑着,摇了摇头说:“先回家吧,我一般不在外面做这些的。”
“回,回家才做的事情……”休顿时忐忑不已,对于自己即将面对的未知命运,感到深深的恐惧。
“主人,回来咯!”刚来到玄关,小喵便蹦蹦跳跳地跑出来欢迎。
“小喵乖,训练的怎么样啊?”白然半蹲下,看着小喵的眼睛问。
“小喵,又变强了,现在的小喵,已经可以这样,这样了!”小喵兴奋地说着,挥着小手比划着动作。
“嗯,真厉害,虽然完全看不懂。”白然满意地一笑,在小喵的额头轻轻一吻,胡乱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将她银灰色的头发揉的些许凌乱。
“主人,坏!”小喵红着脸,捂着脑袋,整理着头发。
帕佩听闻白然的动静,迅速从厨房里跑出来,站着水珠的手在围裙上胡乱一擦,向着白然恭敬地行礼。
“主人,您回来啦,出诊出得怎么样了?艾欧夫人的病治好了吗?”
“很遗憾,艾欧夫人死了。”白然耸耸肩,轻快地答道。
“诶!”帕佩稍微傻眼,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继续回答。
帕佩没有追问白然,而是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与白然一道出诊的休身上。
休轻咳一声,稍微凑到帕佩的耳边说:
“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艾露莎小姐,被深渊……”
“帕佩,我们今晚吃什么?”白然打断了休的话,大声问。
“海鲜烩饭,主人有什么别的想吃的吗?我可以另外做!”
“冰箱里还有别的食材吗?”
“还有两个青椒和几个鸡蛋,以及一些鸡腿。”
小喵立刻拉下脸:“小喵,不喜欢青椒。”
“好吧,还是海鲜烩饭吧。”白然于是对帕佩说道。
“好耶!”小喵兴奋地晃动着尾巴。
但白然立刻向帕佩补充了一句。
“另外,蒸两只青椒,一只给小喵,一只给休!”
“诶,主人,你不能这样做!”小喵一听到有个青椒是给自己的,立刻就慌了神。
“小喵乖,听话。”白然和善地笑着,再次揉乱了小喵的头发。
小喵委屈巴巴地拉着耳朵,点点头答应下来。
“等一下,为什么我也有个青椒?”一边的休感觉自己非常的无辜,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为什么莫名其妙就要吃一个青椒?
“因为就两个青椒了,干脆吃完嘛。”白然耸耸肩,理所当然地说:“明天再去买一些新鲜的食材。”
“可,可是我……”休憋屈着脸,指着自己的嘴,支支吾吾:“我也不喜欢青椒啊。”
“不喜欢就对了,吃下去吧,我会好好地看着你的。”但白然听闻,反而显得格外愉快。
“咳咳,休小姐,你来厨房帮一下忙吧。”帕佩暗暗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轻咳一声,对休说道。
“好~”休有气无力地答应着,跟着帕佩进了厨房。
“露娅她们在哪里啊?”
“伊露露姐姐肚肚不舒服,所以刚才老师和姐姐一起先回去了。”
“肚子不舒服?怎么不舒服?”白然挑挑眉,在沙发上坐下。
“小喵不太清楚,但露娅老实说,这是什么“姨妈来了”,明明谁都没来啊。”小喵挠着脸,露出费解的表情。
“哦,这个就是我之前和小喵你说过的“月经”,你再长大一点,也会有的。”
“好像很可怕的样子,我看伊露露姐姐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看体质吧,她实力也不强,疼是自然的,那么,姑且给她放一个星期的假吧。”白然耸耸肩,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
“实力够强大,就不会痛痛了吗?”小喵好奇地接着问。
“那是自然,肉体磨炼到一定程度,你甚至能精确控制自己排不排卵,极大程度地延缓自己的衰老。像露娅,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不信你明天可以问她。”白然慢悠悠地说:“小喵觉得麻烦的话,主人还有一套肉体强化系的魔法,跟着学习的话,不出两个月小喵就能自己控制这些了。”
“诶……魔法啊……”小喵听到魔法就有些感到头痛,因为魔法总逃不过的一个科目就是“数学”。
魔法的施展,需要在短时间内进行大量的计算。
“还有别的办法,可以不来月经吗?”
“有啊?”
“是什么呢?”
“怀孕。”白然面色不改地说。
小喵歪了歪脑袋。
“那小喵什么时候能怀孕呢?”
“开始来月经的时候。”
小喵咬着手指,努力想了想。
“那,主人之前说的○配,具体要怎么做?”
另一边,厨房里。
“感觉,怎么样呢?今天一天接触下来,你应该能比较直观了解到,主人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休沉默良久,回想了一下今天经历的种种,轻点了点头。
“的确,我之前对他有太多偏见,他的本质也许并不坏,只是一些性格存在缺陷……”休细声评价着。
“休!”
两名少女正说着,话题的正主便高喊一声,从客厅探出半个脑袋,朝厨房里喊道。
“有什么事吗?”休问。
“小喵说她想知道○配是怎么回事,你来和她示范一下吧!”
“咳咳咳咳咳!”帕佩被一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休的脸,跟着一黑。
“好吧,我纠正我的说法!”
“他就是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