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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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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镇的镇长,恭恭敬敬地上前,与红衣主教慕拉斯交谈起了什么。

“主人,他们来这里做什么?”帕佩虽然对宗教裁判所满怀恨意,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压低嗓音问白然。

“当然是找个理由出来杀人咯,不然你以为宗教裁判所是什么机构,做慈善的吗?”白然不屑地哼着,背转过身便向家里回去。

家中,休和莉莉怀特等人也都起了,见白然归来,即刻询问情况。

“那警铃,是村子遭到强盗袭击了吗?”休忧心忡忡地问。

“没……”帕佩刚要说没有,白然却高声回道:

“是一些比强盗还要烦人的家伙,帕佩,你马上去收拾外出用的行李,休,你去把伊露露和露娅都叫过来。”

“收拾行李?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吗?”休忙问。

“在宗教裁判所的那帮家伙离开之前,我可不想继续待在镇子上,省的他们又说我是蛊惑良家妇女的邪魔。”宗教裁判所,似乎是勾起了白然某些相当不好的回忆,甚至于让他都避之不及。

“那帮家伙既然如此烦人,主人要不干脆灭了他们呗。”帕佩有些期待地说。

白然无奈地摇头叹息:

“相信我,我不是没这么干过,但宗教裁判所就像蟑螂一样,除非物质世界从根本上崩溃,否则它还会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好吧……不过主人要是哪天心血来潮要灭掉那些家伙的话,记得算我一个。”

“安心好了,不会抛下你的。”白然说着,一脸不爽地在沙发上坐下。

帕佩迅速下去收拾出门的衣装,小喵也跟着去收拾要穿的衣服,而休跑出家门,前去通知伊露露和露娅二人同行。

“宗教裁判所……难道说白然大人很不喜欢他们吗?”

“你会喜欢那些突然闯入你的家中,自说自话就把你抓起来处死的家伙吗?”

“可是,宗教裁判所所审判的都是罪人,是邪教徒……”莉莉怀特咬着嘴唇,些许动摇地说。

“但,是谁给他们定义“罪恶”的权利呢?”

莉莉怀特,沉默良久。

“如果一个人整天闷在家里搞研究,而且研究的东西经常需要用到一些动物的尸体和血液,甚至偶尔还会用上人类的尸体,甚至于活体……你觉得,那个人算邪教徒吗?”白然认真地看着莉莉怀特的眼睛,问道。

“那是当然,这绝对是邪教徒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莉莉怀特笃定地说道。

但白然,却随后指了指自己:“那个人,是我。”

“这不一样,白然大人解剖的都是被深渊所污染的堕落者,而且白然大人也是为了寻找对抗深渊的办法才……”莉莉怀特忙要为白然辩解,但说着说着,她的声音逐渐微弱了下去。

“第二个问题,若一个人不信教,那你认为他是什么?”

“迷途而不自知的羔羊。”

“但若一个人信教,相信的却不是圣天使,而是别的他们所认为无所不能的存在,那他是什么?”

“绝对的异端!”莉莉怀特即答。

“既然可以肆意将其他人所相信的东西定义为异端,那么圣天使的圣典,又是如何解释自己的正统性的呢?”白然笑眯眯地反问道。

“这……这当然是……”

“圣典第六卷第三章第七节第七小段——自从造日以来,圣天使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虽是眼不能见,但籍着所造之物就可以晓得,叫人无可推诿。”

白然笑着,说着圣典内的原文,让莉莉怀特顿时目瞪口呆。

“在上有权柄的,人人当顺从他,因为没有权柄不是出自圣天使的……”白然继续说着,莉莉莉怀特则连声喊停。

“怎么,不继续听吗?”

“白然大人,您难道把圣典都背下来了?”莉莉怀特张口结舌.

要知道,圣典全文,可是有上百万字。

即便她身为圣女,也只记得一些关键的段落。

“当然没有,只背了百分之八九十吧,而这些是我记得的,能解释圣天使正统性的部分。”白然轻松地说着,看着莉莉怀特的眼睛:“这些内容,你应该也有印象。”

莉莉怀特颔首:“但这些话,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在于……只有结论,没有证据。”白然的话,让少女顿时哑然。

“圣典中说,太阳是圣天使为了驱散黑暗而创造出来的,但你可曾看到能佐证这一点的任何证据吗?”

莉莉怀特虽然在摇头,但仍试图辩解:“但天使之力,就是光之力……”

“听着,我也能使用光之力,那么我现在宣布是我创造的太阳,你相信吗?”

莉莉怀特大为吃惊,忙问:

“难道说,真的是白然大人……”

白然白了一眼少女。

“这个太阳当然不是我造的,当然也不可能是圣天使造的。”

“你得明白,是圣天使使用光之力,而不是圣天使创造了光之力。”凛伊接着道:“况且,如果那家伙真有创造太阳的本事,说明他拥有改写“规则”的本事,还能对付不了深渊之主?”

白然的话太高太高,莉莉怀特甚至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拿来参考的概念了。

但不论是直觉,还是曾经发生的事实也都在告诉莉莉怀特一件事情。

白然大人说的没错。

而既然教会的圣典满纸荒言,圣天使的正统性自然不复存在,他们更没有肆意审判任何人的资格。

难怪,白然大人如此不喜欢宗教裁判所了,因为失去了合理性而存在的他们,就活脱脱是一群杀人凶手。

“白,白然大人……”莉莉怀特突然想到什么,猛地一颤,就在白然的面前双膝跪下,向他双手合十做忏悔道:“曾经,我也在宗教裁判所里就职,并且造成了大量的杀戮,我有罪!”

“你若犯了错,不该向我忏悔,而是应该去向着那些被你伤害了的人道歉。”白然轻摆了摆手,却没有接受莉莉怀特的忏悔,而是同她说道。

莉莉怀特愣了一愣,随即露出恍然的神采。

白然大人不愧是真正的天使!

如果是教廷的话,这时候一定会说“当箱里的金币叮咚作响时,圣天使便听到你的忏悔,你犯下的罪孽,亦随之消散。”。

果然,白然大人才是天使正统!

想着,少女眼中对白然闪过愈发的狂热。

白然不知莉莉怀特所想,他的目光望向门的方向。

小喵穿着一身棕色的旅行装,戴着同样颜色的报童帽,看上去颇有几分假小子的味道,她拎着专属的圆筒皮箱,兴致勃勃地跑到白然面前:“主人,我收拾好了!”

“做的很好。”白然说着,轻抚摸着小喵的脑袋,却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另一边,帕佩也拎着旅行箱出门,稍微困惑地向窗外看了一眼。

“休,她们怎么还没回来?”

伊露露和露娅二人的家门口,几名银白铠甲的圣骑士,严阵以待。

“搜查?你们凭什么搜查我的房间?”伊露露瞪着眼,丝毫没有退让的打算。

就在刚才,这帮教廷的白银圣骑士突然出现,说要搜查她的房间。

伊露露当场就炸毛了。

这么多人,凭什么就搜自己的房间?

更何况,又是谁给他们的权利来搜查自己的房间?

此刻,露娅并不在家。

露娅一早的时候,就跑去镇外的后山里进行晨练,这时候还没有回来。

“这位半精灵,请配合我们宗教裁判所的调查,我们怀疑你与我们正在追查的邪教团体有关系!”为首的白银圣骑士高傲地说道,看着伊露露的眼中,怀有深深的轻蔑。

伊露露,知道那种眼神。

或者说,从小到大,她没少见过那种眼神。

因为,自己是半精灵。

既不是精灵,又不是人类。

因此,自己和姐姐没有资格生活在精灵之森,但在人类的社会生存,也并不很受待见。

尤其是圣天使教会,那些信仰天使的家伙,对异族,更是怀有很深的敌意。

之所以独独搜查自家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自己是半精灵。

“听着,我不关你是宗教裁判所,还是什么鬼东西,想要搜我的房间,可以,拿出盖有紫荆花公职部门印章的搜查令,你们想怎么搜怎么搜,但要是没有……”伊露露相当硬气地说道,站在门前,丝毫不肯退让。

“要是没有,我就绝不可能让你们进去半步!”

“妨害我宗教裁判所的调查,就是于我教廷为敌……你考虑清楚了?”为首的白银圣骑士冷哼着,缓缓抽出了腰间的剑刃。

“要开打就直说,别TM逼逼赖赖!”伊露露更是干脆,她原本就有话直说的性格,最近一段时间在战斗狂露娅的影响下,也变得更为暴躁直接。

怒吼中,伊露露手背上的朔月符文,随之浮现,化作一把月牙形的利刃。

“朔月符文!!!这个半精灵,是恶魔化身!”为首的白银圣骑士一见那符文,顿时如临大敌,指着伊露露高声喊道。

围在伊露露门前的圣骑士们,皆都拔出了剑刃,甚至吹响了刺耳的哨声,警醒其他方位上的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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