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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我,他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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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想过穿越时间,回到过去的某一刻,或想要改变未来,或想要再来一次的机会,但这是不可能的。

既然穿越时间本就是不可能事件,那么不止回到了过去,还遇到了同样是回到了过去的自己这种事情,只能用奇迹来形容了吧?

不同姓氏的一男一女两个婴儿在摇篮中咿呀咿呀的交谈着,即使发声器官没有发育完全,有着同源灵魂的他们,也能够理解对方的意思。

女孩是经历了世界末日的他,而男孩则没有经历过那场有着日落西山般美景的世界终结。

——他经历了地狱。

属于他的“太阳”在一次出国旅游的时候,死在了一场恐怖袭击中。

而当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在她的葬礼上了,他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笑了,笑得宛如一个疯子,他本来就是疯子。

——终于,最后一片羽翼也被染黑了。

先是精心策划了一场自杀,好让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已经死了。然后毁去了自己的面容,毁去了所有能够辨认出他是他的生理特征。最后,他出发了,向着那个杀死她的国家出发了。

可能那个国家的人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们的死亡只是因为有个混蛋杀死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女孩吧?

他化身为杀人鬼,化身为所有人的梦魇,化身为所有犯罪分子都想要追随的恶鬼,直到那些自恃心理变态的人也开始畏惧他的存在。

他是真正的恶魔,只可惜,他操控的肉体只是个人类。面对把自己团团包围起来的军队,他抛弃了身上的刀刃和枪械,然后戏谑肆意地放声大笑起来。在一阵枪林弹雨中,他按下了一个红色的按钮。

十八朵象征着毁灭和灾厄的巨大蘑菇云在这个国家的领土上升腾了起来。倒在血泊中的他感受着大地的剧烈摇晃和耳边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撕下了脸上名为“恶魔”的面具,像个孩子般开心地笑了。

——……十八岁生日快乐。

……

女婴咿呀咿呀地蠕动到了男婴身旁,向另一个自己伸出了手,男婴也会意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他们是有着相同灵魂,不同结局的人,他们是世界上最理解彼此的人,所以他们不会拒绝对方,也不用害怕身上的荆棘会伤害到对方。

——他们早已遍体鳞伤,只能互相舔舐彼此的伤口。

两只小小的手相握在了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触感,然后将这一份感觉刻印在彼此的内心深处,至死不渝。

[陪伴]

【与守护】

[我们永不分离】

十年后——

“老哥,今晚我们吃什么啊?”

“今天不是你做饭吗?”

“诶——”

女孩故意把音节拖得很长,越到后面声音就越是娇软,粉嫩雕琢的脸蛋上那蕴着一江盈盈秋水的灵秀双目对着身旁的男孩楚楚可怜地眨动着。

这般天见尤怜的模样足以撞开绝大多数人心中那名为理智的城门,然后心甘情愿地将其捧在手心奉为要守护一生的公主殿下,即使拼尽所有也要满足小公主的一切任性要求。

不过……

“卖萌也是木大的,而且昨天就应该轮到你做饭了,结果还是我做的。”

“嘻嘻,谁让老哥做的饭菜好吃呢?你看我,我就是黑暗料理的天才呀。”

“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都是故意多放一勺盐少放一勺糖的。”

“啊哈哈……老哥你在说什么呀?看!飞机!”

“站住!”

在路人们古怪的视线下,背着书包的兄妹俩一路打打闹闹地回到了家里,但那般吵闹的两个小身影却出奇地不会令人反感,倒是莫名的让人有些——欣慰?

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家中,妹妹把书包丢给了自己的哥哥,然后跑进了厨房。

“那我先去做饭啦,老哥记得把我那份作业写一下~”

“呜哇——不要突然丢过来啊!”

男孩忙不迭地接住了承载着知识的重担,然后无奈且宠溺地看向了厨房的方向,里面已经传来了女孩搬椅子和煤气灶点火的声音。

男孩拎着女孩的背包走进了属于他们二人的房间,应女孩的要求,房间的墙饰以及装饰的颜色组合是那种会让人感觉温馨的暖色调。

一个大型的书桌摆在房间的左上角,是供兄妹学习和娱乐的地方,左边则是一张供二人休息的双层床——上铺的落灰显然是无人使用的结果。

“我们到底改变了多少东西啊……”

男孩叹了口气。不仅自己的名字变成了许亦生,自己的父母也并没有在这一年和好而是不问孩子的意见直接离异然后不知所踪。

而和自己同龄的妹妹,伊梦蝶。虽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在灵魂上,二人本就是迎来了不同终局的同一人,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要远胜于那些被血缘联系着的兄妹。

至于另一个自己变成女孩子有没有任何的不适应感?亦或是厌恶?

那是不可能的。无论是自己还是另一个自己,性别这一事物,只不过是决定了生理性冲动的取向。从根本上,两人都是根深蒂固的无性恋者,不如说变成一男一女正好合了他们的意,如此,未来二人就有合适的理由一直在一起了,而且也不会被外人说道。

“不过爷爷居然真的同意我们在外独居了。”

要说怎么形容自己的爷爷,那只能用“别人家的xx”的句式去形容了。在认知中,自己的爷爷是一位近乎完美的人,善解人意、理性智慧、坚韧不拔、威而不严……要说唯一有哪里不好的地方,恐怕就是太过于溺爱孩子了吧。

——我没有资格去恨他,但有资格的人却再没有恨他的心了。可能世间老人们对自己不成器的孩子大多都是如此罢。

想着如何应对已经发生和即将发生的蝴蝶效应,许亦生随手写完了二人的作业。在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后,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彭聃龄版的《普通心理学》。

“老哥,吃饭啦。”

房间外传来了梦蝶的声音。

“来了,今天吃什么呀?”

“你出来了不就知道了吗?”

许亦生闻着从外面飘进来的香味,大义凛然地把手中的书本放下,然后乖乖地遵循着民以食为天的至理名言,离开了房间。

“呃……荷包蛋和腊肠蛋炒饭?”

“怎么,不想吃?”

“想吃。”

“先去洗手!”

“你是老妈子吗?”

“嘻嘻~☆”

看着男孩悻悻跑去卫生间的背影,女孩愉悦地笑了。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想吃什么。

伊梦蝶坐在桌子一侧的椅子上,出神地望着自炒饭升腾而起的热气。前世的种种止不住地从记忆深处涌出,眼眶逐渐湿润。

突然,两只不知好歹的冰手环过白皙的脖颈,探进了女孩的衣领。

“呜噫——!”

梦蝶发出了小动物般的悲鸣,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眼含秋波地昂首看向身后坏笑着的许亦生。

“我怎么不记得我是会对女孩子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女孩的声音细若蚊蚋,责怪的语调中带着一丝颤音,如同受了惊吓的小兽呜咽。

“我们不是约定过的吗?”

“约好了,禁止再沉浸于过去,而违反约定的人要由另一个人来叫醒。而且上次你比我过分多了好吗?在我睡着的时候强行把黑暗料理塞进我嘴里,你是魔鬼吗?”

“还不是因为怎么叫你都叫不醒!你要是醒不——唔!”

许亦生抽出了双手,然后踮起脚微微俯下身子,轻轻地吻在了女孩樱色的唇上。

“嗯,一般。”

“哈……嗯……给!我!爪巴!”

呆呆地看着男孩脸上狡黠的笑容,耳尖都开始发烫的梦蝶挥舞着小粉拳,照着许亦生的下巴来了一记升龙拳。

“噗呃!”,配合着女孩微不足道的力量,男孩相当浮夸地向后倒去,“不愧……天下武功出升龙,女侠好武功……awsl”

“哼!淫贼,再吃姑奶奶一掌!”

“尼给路大哟~”

男孩一个翻滚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以某载具杀手的跑姿在客厅里绕着圈躲避女孩的追击。

事后,许亦生相当的后悔,他们两个从小身体就不好,经过这么一闹腾,结果自然是相当严重——不能吃冷食的他们只能饿着肚子把饭菜热一遍再吃。

夜晚,二人挨着彼此躺在床上,女孩在内,男孩在外。

“马上就要初中了……时间好快啊。”

“是啊,这一世有太多的事情不一样了,我都快分不清哪边是梦,哪边是真实了。”

梦蝶蜷缩起身子依偎在亦生的怀里,十岁男孩的体型和女孩之间相差并不大,但是给予女孩一个温暖的依靠已经足够。

“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的吧?”

“会的、一定会的。”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呢……不安、恐惧等诸多负面情绪填满了二人的心间。

害怕对方的出现只是自己的幻想,害怕第二天睁开双眼时,对方已经化为泡沫的幻影凭空消散,害怕对方突然的不告而别,空留自己在漫长的黑暗中孤身一人。

——即使,他们明知对方绝对不会离自己而去。

从那之后的夜晚,他们再也没有分开过,唯有近乎粗暴地接触到彼此,才能安稳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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