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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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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对于包括魔王在内的全体魔族而言,安洁儿的体质都有着极端恐怖的影响力。

只是听她这么幽幽一声怨言,我竟是如触电般浑身一震,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悲愤之情,恨不得将欺辱安洁儿之人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下意识地望向安洁儿的面庞,却见她樱唇微微抿起,面带几分幽怨与委屈,像是被欺负的小媳妇,一见那表情,我心中简直不啻于落下一道晴天霹雳。

——嗟乎,天亡我也!

鬼知道这一瞬间,我脑海中掠过多少疯狂的想法,但下一秒,我只觉亡魂丧胆,一股凉气唰地从脚底心蹿上天灵盖,因为有着一道猩红的光束倏然破空而来,而首当其冲的竟然是安洁儿。

安洁儿此刻背对着那道危险的光束,哪怕我出声提醒她也是来不及反应的。

一想到安洁儿的身躯会被贯穿,我一方面心生愤怒,觉得该贯穿她身体的应该是我,一方面头颅中又是热血上涌,心脏好似失控般疯狂激颤,一根危险的弦随时都可能绷断。

恰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

安洁儿的指尖忽地轻轻一点虚空,紧接着手掌灵巧地向左一旋,似是在逆向拨动时针一般,

嗒。

一刹那,我耳畔响起时针摆动的声响。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光景突然在我眼前呈现。

只见那道猩红光束,眼看着便要洞穿安洁儿躯体,却是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不,不仅仅是这一道光束,这铺天盖地的斑斓光束,竟全都静止在半空之中。

那等光景,仿佛是乌压压的箭雨坠向城头,满城的人都难以置信地呆望着这片阴云,可转眼之间,那已经快要刺透自己的眼球的箭头,却毫无预兆地突然停止一般。

你甚至能观察到这箭头是三棱的还是锥形的,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还是铸造厂里新制的。

「——」

我无比茫然地睁大双眸,一身热血瞬间降温,大脑变得极为冷静,开始觉得方才的自己怎么会如此恶心。

至今为止从未有过这等强烈的反应,莫非我是患有突发性安洁儿过敏症?

望着这如封冻的彩霞般的漫天光束,不知为何,我的脑海中蓦地掠过丹尼尔与赫蒂的话语。

『怎么,听你的口气,莫非是不知道吗?』

这是我要求丹尼尔确保安洁儿人身安全的时候,他所给出的一个反问。

——当时我故作高深地蒙混过关。

『再不然就是那位安洁儿其实强到无法无天,先代教皇根本对她束手无策。』

这是我与赫蒂在探讨先代教皇能否夺取安洁儿肉身的时候,她所提出的一种可能性。

——当时我觉得这想法天马行空。

现在仔细想想,我的整个计划当中,竟有着一个极大的漏洞,那便是……安洁儿本人。

「好,很好,简直完美!」

突然间,莉莉丝竟是朗声大笑起来。

「不愧是融合两界血脉之人,不愧是拥有两族加护之人!」

宛如见证绝世杰作的诞生,莉莉丝的眼神变得无比愉悦甚至狂热,她大笑道:

「哈哈哈哈,我的研究方向果然是正确的,只有违背常理才能衍生出这种级别的力量!多么美妙多么可怕的力量,只要有这份力量在手,然后再得到圣女的力量,成为〈界律〉的制定者再也不会是什么空想!」

「但你已经失败过一次了。」

安洁儿无比平静地说道,指尖在虚空中向右一划,那漫天光束竟是如风化般悄然散去,就连裹缠我的锁链也是无声无息地腐朽断裂,而泥淖般的地面也是诡异地恢复原样。

——这是……安洁儿的力量?

我有些心悸地望向安洁儿的背影,依旧柔和而纤美的那道身影,却不知为何令我萌生出强烈的陌生感。

「这是时空的干涉。她先对局部空间进行减速,然后对物质本身进行加速。」

奥尔菲的话音忽地于我耳畔响起,令得我心头越发震动,要不是我博学多识,否则只怕会以为奥尔菲是在讲天书,毕竟这怎么听都不像是正常觉醒者可以做得到的事情。

不得不说,我此刻的心情真的是极为诡异,有种被人欺骗感情的痛楚,可安洁儿其实也不算骗人,我只是先入为主地认为她拥有的是治愈系〈恩赐〉而已,哪会想到小天使根本不是什么小天使,而是……至高神。

「安、安洁儿?」

一旁,米纳斯也是漏出呆然的话音,她比我更熟悉安洁儿,想来此刻的心情应该是更为震撼的。

人不怕差距,唯独怕对比,想想米纳斯现在的心情,我突然觉得灰暗的世界再度明亮起来。

不管怎么样,我也是知晓了一个真相,真理的大海又清澈了一分,实乃人生之大幸。

听到米纳斯的声音,安洁儿回过头来,冲着我们摇摇头,神色中有感谢也有歉意,但更多的是坚决。

「失败一次?不,我已经失败了无数次,所以我才无比看好这一次。我非常清楚,这一次我会成功。」

莉莉丝并未理会安洁儿的小动作,一对幽深的眸子好似鬼火般摇曳着,竟是有几分狂热的味道,她深深地一瞥米纳斯,继续说道:

「想来你的那些家人已经被她救出去了吧……但也无所谓,那不过是助兴而已,就算不拿人质来威胁,我也有足够的手段来对付你。上一次夺你肉身却惨遭败北的教训,我记得可是清清楚楚的,但不打紧,这一次我的准备万全……呵呵,我对你的身体,可是垂涎已久了啊,安洁儿·M·露娜。」

「——」

气氛有些尴尬。

安洁儿无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多半是对先代教皇的台词有些嫌弃。

不难理解,毕竟这最后一句台词要是由我来说的话,可便是纯度百分百的性○扰。

「贱人。」

米纳斯低声咒骂道,我现在才发现她居然会是如此低俗的女人,若是把这种人招进魔王城当会计的话,我相当怀疑魔王城的整体素质是不是会被拉低。

不过——

我的视线在莉莉丝与安洁儿之间一阵徘徊,突然意识到事态已经超出我的想象,那么不如干脆……再火一把?

我思忖着摩挲起下巴,忍不住微微眯起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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