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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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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对拼的结局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最为危险的〈业火〉不再具备爆炸的效果,赫菲斯托本人的力量与速度又远逊色于我,如果这种情况下,我都一招制服不了他的话,我觉得自己也是时候该洗洗睡——哦不,退位让贤了。

唰!

在赫菲斯托的拳头抵达我的面门之前,我的拳头却是更快一步,如同闪电般悍然撞上他的面门,紧接着,实质性的触感便透过皮肤传来,如波浪般渗透到肌肉与骨髓的深处,极富打击感。

诚然,赫菲斯托可以通过异化火焰瞬间修复自己的伤势,但是,在〈啮血沁骨〉状态之下,我相当于与〈米斯特汀〉融为一体,焉而任何部位都可以发挥出切断与屏蔽的特性,并不需要纠结于十字剑,而这一点,我已经在方才实际验证过。

正因如此,当我这一拳与赫菲斯托的身躯接触的瞬间,他浑身的漆黑炎铠如风中残烛般骤然熄灭,只有零星的几朵赤红火花随风消弭。

一拳命中,一触即分。

唰!

只见赫菲斯托如破沙袋般猛地倒飞而去,好似水漂般在湖面上连弹三下,而湖面上也是出现明显的气流分割痕迹,然后才是见他整个人狠狠撞上对岸的一颗大树。

砰!

那树木顿时摇曳下大片泛着焦黑的枝叶,上头裂出一道狰狞的裂缝,紧接着,整个树躯在后续气流的吹拂之下,开始摇摆不定起来,最终伴随着嘎吱的挤压声,极端痛苦地轰然倒地。

「……啊。」

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倒不是赫菲斯托的死活,毕竟我姑且还是放了如这湖泊规模的水的,我想起的是赫菲斯托右手手腕上的那两枚雪花坠饰。

那玩意儿既然加持有教会的最高位祝福,这才能维持足够的稳固,那么在我这一拳的影响之下,至今为止累积的祝福会不会直接溃散,封存在其中的力量又会不会返回到雪莉体内呢?

——真要这样的话……要命,事情可就麻烦了。

一想到自己可能制造出一个毁灭世界的智障,我便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起来,但又忍不住开始遐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或许,雪莉的智商与能力一同,被封印到这两枚雪花坠饰中也不一定。

毕竟,你不能用一个常人的理论去推断一个智障,谁也不能保证智商是不能冷藏的。

「怎么,这就结束了吗?」

米纳斯自半空中一跃而落,打量着这片废墟般的战场,莫名有些失望地说道:

「看你们缠斗了这么久,还以为你是要苦战一番的,既然早有胜算,又何必浪费时间。」

「缠斗?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闻言,我自然是忍不住眉梢一挑,纠正她那腐朽的思维道:

「你回去算算,我和他这一战里,到底互相出手过几次,加起来可能连十个来回都没有,这怎么能叫缠斗,顶多叫愉快的切磋。」

微微一顿后,我望向对面湖岸的赫菲斯托,继续说道:

「你也不要觉得我是在白白浪费时间,不管怎么说,他的能力确实有研究的价值。毕竟我赢得了他,不代表其他人也赢得了他,把一个人研究透彻了,那么他跟纸糊的也没两样了。」

我没说出来的一点是,这份力量还只是布朗杰尔兄弟借来的,显然不曾发挥到机制,如果有朝一日,与处于全盛期的雪莉对上的话,至少不至于毫无应对之策。

「是吗,反正与我无关。我现在比较在意的是,说真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嗯?怎么,你也要问这个问题吗?」

我有些诧异地望向米纳斯,而她只是无比诡异地凝视着我——的面孔。

「……」

我面无表情地快步来到湖畔,俯身望向湖面中的倒影。

因为周旁还有不少火焰燃烧的缘故,还不至于看不清自己的面孔。

只见湖面中倒映出的,是一张蔓延着不规则血色条纹的男性面孔,血色条纹的数量其实相当有限,并未将整张脸的轮廓都破坏掉,但宛如是凶兽的抓痕一般,而诡异的是,有两条血色纹路倾斜着穿过我的右眼,在眼角下侧勾勒出一道十字架的纹样,而我的右眼恰巧成为折断十字架的区域。

不仅如此,想来是燃烧月华的缘故,我的双眸不再呈现出深邃的乌黑,而是如同霜雪般的银色,瞳仁的边缘圈还染着淡淡的猩红之色,显然是受到血荆棘的影响。

再看外露的脖颈与上半身,皆是遍布着森然的血红纹路,宛如诅咒,宛如刻印,这简直——

——如同魔王一般。

「……」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词汇量极为匮乏,脑壳里面可能出了点问题,毕竟把魔王比喻成魔王,与把雪莉比喻成智障又有什么区别?

——话说回来,这状态要怎么解除?

我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心口,倒不是在扪心自问,只是如此有助于我感知心脏的状态。

被十字剑刺穿的伤口早已愈合,但心脏依旧为血色荆棘花所包裹着,而以那荆棘花为中心,无数的荆棘藤朝四肢百骸蔓延,扎根在我的每一根血管中。

毕竟〈米斯特汀〉依旧满是谜团,因此我不再如以往那般胡思乱想,果断地凝定心神,将意识集中到心脏上的荆棘花上,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朵荆棘花既是起点也是终点。

「——」

当我的意识与荆棘花尝试性地触碰的瞬间,极端诡异的感觉顿时在体内蔓延,我只觉自己的神经似是与荆棘藤所融合一般,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如臂使指般的无比自然的联系感,而见状,我立刻尝试解除与〈米斯特汀〉的融合状态。

一刹那,血管中的无数荆棘藤悄然脱离根系,那便仿佛是将血管从血肉中硬生生地抽离,实质性的剥离感令我有些毛骨悚然,但疼痛感却是丝毫没有,如同是麻醉之后进行的切割手术一般。

不过片刻,蔓延我全身的血红条纹尽数隐没,而在我体内的那些荆棘藤,则是悄无声息地溶于血管,顺着血液流动回归到心脏,最终与那朵荆棘花一同隐没不见。

再看缠绕在我左手上的荆棘十字剑,其剑格并未褪色,依旧是如同霜雪般的银色荆棘,令我不禁怀疑它是否有发生某些变异。

——月华已经不再燃烧,血液的消耗……也比我想象中更少。

我大致感受着体内血液的变化,虽然有不少已经被荆棘藤所吞噬,但相比〈荆天棘地〉的消耗可是温柔得多了,可以说,在少数人的战斗中,融合状态比解放状态更有实用性。

——咚!

不等我进一步感受身躯的变化,忽然间,心跳声好似在脑海中蓦地响起,而一幕幕陌生而冰冷的记忆在意识中疯狂苏醒,我一时间没能承受住大脑中的动荡,单膝猛地撞在干裂的地面上,炸裂般的头疼令得我面容都开始扭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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