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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一声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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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悬在虚空中的无数眼眸缓缓合拢,像是横渡千年的古树轰然倒塌,带着浓郁的不甘与憎恶,可终将回归于永恒的寂静。

「〈界律〉的本体会不会因此而苏醒?」

我感知着游荡在虚空中的〈界律〉气息,虽然对方已经因坍塌而失去具体的形体,但这显然不可能是结束,毕竟高维世界中形体的意义有限,对方此刻依旧如毒蛇般隐藏在虚空之中,我能清晰地捕捉到那种敌意、恶意乃至于杀意。

好在眼下,在这个高维体系中,我是唯一的低维存在,那么基于我的规则,一切的事象都会向我坍塌,这才是对方无法贸然行动的根本理由。

只是,我也不得不担忧,〈界律〉的本体是否会察觉到这里的异状。

这枚埋藏在圣女力量中的种子,相比〈界律〉的本体而言,无论是对高维的认知还是掌握,都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两者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

「会,但它不会过来。」

温柔的话音再度于我耳畔响起,却是悄然化作一道模糊的人影,如幽魂搬飘浮在我的眼前,面容像是笼着迷雾,看不分明,但无疑是一位女性。

「〈界律〉的沉睡其实并不是单纯的沉睡,只是绝大多数的力量都用在减缓维度坍塌上,分不出更多的余力随时应对异变,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埋下无数的种子。大部分情况下,这些种子到死也不会发芽,但真到发芽时,却可以处理很多问题,〈世界之子〉就是典例——否则纵观整部历史,混血儿怎么也不可能只剩下你一个。」

「那岂不是说,〈界律〉会放任我完全觉醒?这……合理吗?」

我依旧心存怀疑,而对方却是漏出一声轻笑,说道:

「一步迟,步步迟。没能阻拦你觉醒的那一刻起,〈界律〉已经落在了你的后头。现在你是这片高维区的唯一低维体,哪怕〈界律〉亲自过来,也只有向你坍塌的命运——本来这该是〈灭界荆棘〉的任务,当初找到它花了太多的精力,没想到你掌握的力量超乎了我们的预想,〈灭界荆棘〉起的作用反而弱化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对方忽地陷入短暂的沉默,可很快又绕过这一话题,说道:

「总之,〈界律〉本体如果要对付你的话,只能等你的意识回归肉身后,在低维区里对付你,在这里它是不会来送死的——所以你回归之后,必然会面临极大的压力,那些藏而不发的种子,或许会一口气发芽。」

「我有心理准备。」

我很是认真地说道,而对方却立刻否定我的信念,说道:

「不够。心理准备再多也不够。你出去后会死很多人,世界也可能会毁灭——说实话,我至今仍在犹豫是不是该促成你的觉醒。」

「但你已经留下了伏笔。」

「可触发条件太难了……你首先得找到〈灭界荆棘〉,而〈灭界荆棘〉一旦拔出,被封印的〈世界之子〉自然会醒来,你得从她手中逃脱;得到〈灭界荆棘〉之后,还不一定能让它显化出来,你和它都是〈界律〉所不认可的存在,零加零还是零,所以必须得让一个〈界律〉认可之人,赋予〈灭界荆棘〉一定合理的形态,它才会显化出来——乱赋予是没有意义的。」

我这才想明白为什么当初赫蒂的命名,才让〈米斯特汀〉从我的体内显化而出,而不管我怎么干涉它都毫无反应。

「彻底掌握〈灭界荆棘〉,你才有挑战觉醒的资格,否则你根本没有机会去接触高维。这还只是前提之一,你体内毕竟有魔族血脉,普通的洗礼其实并无法促成你的觉醒,只有圣女亲自操刀的洗礼仪式才行,但圣女制度已经废弃,就算重启,新圣女是否会替你洗礼也不好说……要触发我埋下的这道伏笔,需要太多的巧合与算计——可以说需要无数的奇迹。」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真够走运的,〈世界之子〉在恢复记忆前成了我的养女,又似乎因自我意识的觉醒而怀疑其〈界律〉;〈米斯特汀〉是赫蒂赋予的形态,虽说有出入,却恰巧符合荆棘的形象;身负异界血脉、拜月祭礼的安洁儿,正好成了新一任的圣女,我还推了她后背一把。

如此一看,我简直是天选之人、气运之子。

「如果真的有那么多奇迹发生,那么这一定不是什么奇迹,而是事在人为了……所以我才在〈灭界荆棘〉里留下一道洗礼仪式和虚拟人格,在你接受别人的洗礼仪式时才会触发。可能我也有一些期待吧,真有触发的那一天的话,或许我们可以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反正横竖世界也都要毁灭,不管最后是打落地狱,还是力挽狂澜,至少也得有些参与感。」

对方的表达颇有些幽默,我也忍不住抿起嘴角,可更多的则是无奈与感慨——哪怕殚精竭虑去布置去设计,但结果还得祈求无数的奇迹,那该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嗡!

一股摇晃感忽地自我的闹脑海中传来,像是整个世界都在起伏不定,而一刹那间,那道虚幻的人影蓦然与我拉开距离,在我还有些诧异的时候,她却是摇头笑道:

「看来时间到了,你该出去了。」

「但你——」

「我只是一段虚拟的人格,依托于洗礼仪式而存在,现在仪式用尽,人格自然无法维系——事实上就算放任不管,〈灭界荆棘〉也迟早会抹消我的痕迹……能在自然消尽前见到你,已经是万幸,可惜其他人却没能赶上。」

「——」

我不太愿意去思考那句话的含义,但大脑总是先行一步理解现实。

其他人曾经也在这里,但现在只剩下她一个。

——仅此而已。

幻影距离我越发遥远,扩张的感知也收敛回来,我一瞬间竟有一种被世界遗弃的孤寂感。

「走之前,听我把洗礼仪式最后的几句祷词念完吧。」

那渐行渐远的话音悠悠飘来,像是山谷中响起的笛声,也不理会我的反应如何,自顾自得,带着几分柔和,编纺出她所谓的祷词:

『愿你身强体健。』

『愿你笑语欢颜。』

与众不同的祷词令我微微一愣,可她还在继续。

『愿你得到所有的宽恕。』

『愿你收获无数的真心。』

——那是随心所欲的祈祷。

——却是真情实意的祝福。

『愿太阳下的你无忧无虑。』

『愿月光下的你安然入睡。』

——像是随风摇曳的风铃声。

——又像催人入梦的摇篮曲。

『愿你找到自己所追求的梦。』

『愿你找到自己所深爱的人。』

——不含任何的杂质。

——不掺任何的算计。

『愿你过上幸福的日子。』

——纯粹得让人眼睛发酸。

我仿佛看到,远远地,谁的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仿佛夏日盛放的烟花。

『你会度过每一个残忍的雪季。』

『坐待春阳融雪。』

——如梦如幻。

『你会跨越每一个冰冷的夜晚。』

『静候天光破云。』

——如诗如画。

远方的声音渐渐变得朦胧起来,世界也像是陷入深海那般,逐渐失去光明,可我的心底还有人在温柔地呼唤。

「克洛。」

「我在。」

「我爱你。」

「……嗯。」

世界坠入暗无天日的黑暗,她的话语好似浮出水面的泡沫。

在天空下转瞬即逝,在我心底万古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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