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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封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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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滂沱大雨蓦地散开,却是伊莎贝拉不敌戴蒙的一拳,整个人猛地倒飞而去,好不容易才是在半空中止住身形,挡在胸前的双臂却已经颤抖不已,呼吸也是变得愈发急促起来。

「快到极限了。」

伊莎贝拉微微眯起眸子,视线穿透密集紧凑的雨幕,盯着下方面无表情地斜视着这边的戴蒙,他身上的气息其实相当不稳定,但那并不是忽低忽高的状态,而是一种压制不住自身的力量,像是随时都会爆发般的状态。

唰!

戴蒙眼皮一抬,如冷刀般的眸子恰好对上伊莎贝拉的视线,而同一时间,在他背后的虚空中,陡然睁开一双硕大无朋的血色眼眸,好比是两轮悬在近地面的血色残阳,不掺杂一丝的情绪,冷酷而压抑,恐怖而危险。

这一瞬间,因乌云与雨水而染成冷色调的世界,竟像是突然坠入永恒的灰暗,只有那对巨大的血眸充斥着浓烈的色彩,释放着令人知悉的压迫感,而紧接着,那血色眼球陡然蠕动起来,空无的视线如箭矢般穿透暴雨,蓦地定格在伊莎贝拉身上。

——〈界律〉的气息!?

伊莎贝拉只觉如坠冰窖,全身的汗毛瞬间竖起,本已经被〈圣骸布〉阻断的侵蚀感再度袭来,她下意识地便是手掌一招,那悬在半空中的黑红色伞布顿时飞舞而来,从遮天蔽日的幕帘化作一件精致的披肩,无声无息地裹住伊莎贝拉的肩膀。

在这种贴身的状态下,〈圣骸布〉的外力阻断效果才是最为突出的,但这也意味着,之前那种消耗更少的粗放式覆盖,已经无法应对戴蒙此刻的能力。

「居然还有对抗的余力?果然是打不死的魔族。」

戴蒙眉梢微微一动,面色却是冷漠得让人心悸,他低头握了握拳头,仿佛是在确认肌肉的分量,自语道:

「现在,我好像无所不能。」

话音落下,他缓缓阖上眼眸,而虚空中的血色眸子也是闭合起来,但那并未让伊莎贝拉心生解脱感,而是带来一种更为沉重的压抑感,犹如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世界都仿佛变成偌大的处刑场,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撕裂神经。

刹那的沉默后——

「〈魑魅魍魉〉(Hell On Earth)。」

戴蒙猛地睁开眼眸,灰黑色的眸子深处掠过神秘的漆黑符文,仿佛是寄生虫在游走。

嗡!

一股冷冽的风突然自远方刮来,而一双又一双血红的眸子在虚空中陡然睁开,像是无数的恶鬼从地狱中流窜出来,带着无尽的诅咒与怨念,连这冰冷的雨色都仿佛染上几抹恶毒的血红。

「这是——」

伊莎贝拉扇动血红双翼,静静地悬在雨幕之中,她的视线扫过四面八方的血红眸子,那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只是一个劲儿地凝视过来,而每一次的对视,都让她有一种灵魂抽离般的感觉,体内的血气又不受控制地涌动起来,像是随时都会破体而出,成为戴蒙的养分。

——到此为止了吗。

伊莎贝拉面色阴晴不定,最终化作无奈与洒脱,她竟忽地下坠而去,落到戴蒙的前方。

「是我输了。」

伊莎贝拉突然开口道,在这骇人的大雨中声音并不清晰,可戴蒙听得很是清楚,却是微微眯起眸子,说道:

「与我交手并落败的魔族,没有一个是还能呼吸的。世界上对得起死亡的只有新的死亡,带来死亡的魔族没有资格活下来。」

「那很遗憾,这一次你怕是要失望了。」

伊莎贝拉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而戴蒙瞬间扬起手指,一双双血色眼眸死死盯住伊莎贝拉,随之响起戴蒙冷漠地话音:

「你想逃?」

「哈,你想多了。」

伊莎贝拉的面色瞬间苍白起来,却是不由露出讽刺的笑容,说道:

「王是不会逃离战场的,否则就是对子民的背叛。放任你这种妖魔鬼怪在这里,我血族怕不是会有灭族的风险。」

伊莎贝拉非常清楚,一旦自己脱离战场,远处的血族领地必然会成为戴蒙肆虐之地,连站在血族巅峰的她本人都赢不了,更别提其他血族,至于人海战术更是自取其辱,毕竟人族现有的SS级勇者当中,最擅长以一敌众的便是眼前的戴蒙了。

「但你已经自认失败。」

「非赢即输,非一即二,世事可没有那么单纯。」

伊莎贝拉微微垂下眼帘,薄如蝉翼的睫毛颤动起来,仿佛是陷入困倦一般,但她的话语却没有中断,而是变得愈发幽深起来:

「如果我败在你的手里并没了意识,但你想杀却杀不了,想毁也毁不了的话,你会怎么处置堂堂〈血王〉的肉身?会不管不顾把我扔在这里吗?不可能的,你做不到的,对你而言,高等魔族始终比低等魔族有杀的价值,明明有机会抹杀我却甘愿放弃,你真的做得到吗?」

「你觉得我杀不了你?」

戴蒙眼神陡然一厉,尖锐的杀气犹如实质的刀刃落在伊莎贝拉身上,虚空中无数的血红眸子也是愈发狰狞起来,仿佛随时都会流出两行血泪,但不可思议的是,这一次戴蒙却未能从伊莎贝拉身上夺取到任何的生命能量,有某种无形而伟岸的力量阻隔在他们之间,使他的力量无用武之地。

「你看,你杀不了我。」

伊莎贝拉的声音变得愈发微弱起来,整个人的气息在逐渐消失,而落在她披肩上的雨珠,竟诡异地冻结起来,并逐渐蔓延到伊莎贝拉的全身,将她的身躯覆盖起来。

「给自己造了棺材吗,那我来给你送葬。」

戴蒙心生不详的预感,猛地一步向前踏去,远程吞噬生命能量也是他刚觉醒的能力而已,始终是不如直接接触这一原点的。

唰!

戴蒙探出手试图掐住伊莎贝拉的脖颈,这一刻上头还未曾覆盖冰晶,但当双方接触的时候,一股无形的阻力却是已经挡在戴蒙的手掌前,紧接着雨珠快速凝结蔓延,将伊莎贝拉整个人都彻底封冻起来,犹如一具冰棺。

「没了生命气息,假死吗?这也是〈魔具〉的效果?」

戴蒙尝试性地一拳打向那层冰晶,力量却仿佛被吞没那般,连反作用力都不曾回馈过来,这一现象顿时让戴蒙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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