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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雨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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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公英〉。」

与戴蒙拉开距离的瞬间,伊莎贝拉指尖上凝聚出一滴血珠,看似细微的这滴血珠,实则凝练着远超出外观的血液量,哪怕只是落在一个人的头颅上,都能轻易将坚硬的颅骨压碎,此刻却像是寻常的水珠般沾在伊莎贝拉的指尖,甚至有种血钻般晶莹剔透的感觉。

正如龙族与邪龙族这等大型魔族经过长年吞吐月华,会在体内形成特殊的高密度空间,进而可以将自身的质量体转移到其中那样,血族通过长期沐浴月华,也会形成类似的高密度空间,进而可以将自身的血液在该空间内囤积起来,不至于因动用控血能力而导致贫血。

〈蒲公英〉的实质,便是将囤积的血液进行凝缩,因为凝缩后密度极大的缘故,很难实现形态变化,但解除凝缩的瞬间,释放而出的血液会呈现出恐怖的规模,一如漫天纷飞的蒲公英。

——我现在能维持凝缩状态的极限血液量是……储量的六成。

悬在伊莎贝拉指尖上的血珠逐渐放大,那是她在灌注并凝缩更多的血液。

要知道,之前染红整片火山湖的那一滴凝缩血珠,也不过是她血液储量的一成而已,而与戴蒙交手到现在,她所消耗的储量也只是一成多一些,可想而知,这储量的六成究竟是多么恐怖的概念。

若是有人可以窥见伊莎贝拉的血液运作的话,会发现此刻以她的心脏为中心,大量的血液被泵出,沿着全身的动脉抵达各处的毛细血管,而食指指尖区域上的血液尤其集中,像是有另一个心脏在泵动,与真正的心脏遥相呼应。

随着血液的不断凝聚,伊莎贝拉的指尖仿佛扭曲起来,质量的累积对空间都造成压迫,而血珠本身也渐渐朝着浓郁的黑色变化,还有一种朦胧的血光在血珠周围游走。

嗡!

恰在此时,被击退的戴蒙身上传来恐怖的吸引力,但超高密度的血珠本身也形成明显的引力场,这使得戴蒙失控的〈恩赐〉无法轻易钳制住伊莎贝拉,两者达到某种互相抵消的状态。

不过相对而言,戴蒙这边的引力更为强大,他失控的能力能将湖水、大气——外在复杂的一切都分解成为基本的元素与能量,直接用于构筑与维系他的肉身,相当于构成一片真空区域。

此时此刻,戴蒙身上的漆黑纹身已经相当之多,仿佛是被诅咒所侵蚀一般,而身上的血肉在消融与再生之间往复,以至于整个人看着有些模糊,如同是不为世界所接受,视觉上的观感则更近似于带着几分运动的残影。

唰!

戴蒙忽地迈出脚步,一瞬间,周围的环境像是被扭曲,气流的运动变得极度混乱起来,而戴蒙本身如闪电般降临到伊莎贝拉的面前,快得不可思议。

——这是……主动利用了失控!?

伊莎贝拉眼瞳蓦地一缩,下意识地侧身闪避,躲开了戴蒙的直击,在不断凝缩血液的同时,她分不出精力控制血液进行特殊形态的反击,只能做到肉身上的闪避与反击。

「怎么了,魔族?之前的盛气凌人呢?」

「——!?」

冷漠的话音忽地自伊莎贝拉身旁传来,她难以置信地回头望去,却见一只大手猛地按向她的面孔,不断放大不断放大——砰的一声,她只觉视野瞬间翻转,紧接着后脑勺传来沉重的冲击力,在吸引力的干涉下,柔和的湖面竟是比岩石更为坚硬。

对于魔族而言,这并不是无法忍受的疼痛,但对于伊莎贝拉而言,却是相当耻辱的一件事,毕竟和被人按着脑袋撞击地面也没有多大的差异。

唰!

伊莎贝拉猛地朝着戴蒙探出指尖,而戴蒙对那凝缩的血珠似是有些忌惮,瞬间向后与她拉开了距离。

「怎么可能,你居然从〈恩赐〉的失控中取回了意识!?难道失控是可以主动中断的吗!?」

伊莎贝拉背后血翼一振,飞快地上升到半空中,难以置信地望着下方的戴蒙,他明明依旧为黑色纹路所缠身,眼神却是有种诡异的清明。

「失控并没有中断,我只是适应了而已。」

戴蒙很是冷淡地开口道,他的记忆其实是有过一段空白期的,但这并不妨碍他认清楚状况,对他而言,方法和过程不重要,消灭魔族的结果就是一切。

——居然会有这种事吗?是因为他的能力性质特殊吗?

伊莎贝拉内心相当动摇,前所未有的事态着实让她震惊,不过她也不至于因此而失去冷静,既然戴蒙还没有摆脱失控,那么她要做的事情还是没变。

——凝缩基本已经完成了,远距离打击也不是不行,但……还是近距离最稳妥,不能再出差错了。

伊莎贝拉指尖轻轻一动,那颗萦绕血光的漆黑血珠顿时沿着她的指纹向后蔓延,最终好似一条黑红色的小蛇般缠绕在她的食指上。

「这就是你的杀招吗?」

戴蒙仰望着高处的伊莎贝拉,神色冷漠得犹如金属铸造。

「你可以亲身体验一下。」

伊莎贝拉不无讽刺地想道,这一幕与此前的状况何其相似,但立场却是完全相反。

不过,戴蒙对她的招数注定没有抵抗之策,毕竟只要他的失控一刻不停,就绝对无法忽视如此大量的生命能量,唯一的疑点是——这究竟能否瞬间打破戴蒙的吸收上限?

无论如何,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滴答。

忽然间,清凉的湿润感落在伊莎贝拉的侧脸上,让她微微一愣,而戴蒙也是下意识望向上空。

那笼罩天际的乌云压迫着视野,而不知何时起,竟有着一条条的雨线洒落。

「你运气不错。」

伊莎贝拉扯了扯嘴角,望向下方的戴蒙,冷笑道:

「血族这边湿度很高,却难得下雨,而一下就是连绵大雨,这里又是地势高的山区,看来你是注定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也可能是它在为血族之王的陨落而哀悼。」

戴蒙冷冰冰地回应道,而转眼之间,雨势变得极其恐怖起来,豆大的雨珠敲击在外露的皮肤上,像是无数的石子狠狠砸落。

常人的视野在这种环境下等于被剥夺,但伊莎贝拉与戴蒙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彼此,杀气与战意在沉默中不断膨胀。

「你该死了,人族!」

「原话奉还,魔族!」

唰唰唰!

惊人的大雨倾盆而落,如黑暗般笼罩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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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气死,原来起点审核的时候,会自动删除一部分违禁内容的,破坏我的连贯性,新书整一下还是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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