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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地下选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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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势力的大本营对比之下,王族十二宫规模宏大,教会本部神秘莫测,而公会本部……一言概之,简单粗暴。

第一层是公会大厅,乃是勇者交流与接取任务的区域,在隔间设置有餐厅等常用设施。

第二层是管理区域,主要负责任务的筛选与整理、勇者位阶的升级与审核等工作,而公会长也是在此办公。

第三层是调解区域,也就是实质上的决斗场,毕竟勇者间多摩擦,又不好在大街上乱斗,便特地设置这一专门调解区域,而有的时候,此地也兼备着勇者实力测评的功能,作为位阶升格的评判参考。

作为阿西莉娅勇者队伍的一员,我自然是频繁出没于公会大厅的,而第二层的管理区域也是赏脸去过几次,尤其是近期与公会长帕特里夏有过沟通,至于第三层的调解区域,也就是早期加入公会的时候,出于人族观察的考虑,来来回回去过好几次,但得出的结果只有一个——

第三层是地痞流氓的汇聚地。

要知道,勇者这一职业本身的门槛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是极其低下,我当初以学者的身份都能登录到公会名簿上,可见门槛之低,再加上公会不会像王国军那般,对新的勇者进行严格的训练,因此公会实质上是一个极端参差不齐的组织。

有高素质的人群,自然也有低素质的人群,而现实情况便是,后者的比例远远高于前者,像是我还极端刻意地隐藏实力的那会儿,不知道被多少低级勇者鄙视过,明里暗里都在拿我开涮,但我的内心非常明白,他们是为了无力的我不去白白送死而故意演出的黑脸角色,所以我一丁点儿都没有在意,甚至感动得想要求解三体问题。

——真的,呵呵。

当然,自从弗洛斯山脉据点夺回以来,因为我不得已之下多次暴露实力,虽然目击者非常有限,也都是有眼力价的人,不会轻易泄露秘密,但一旦高层的人全部知悉,那么哪怕再怎么做好情报工作,也难免会传出一些风声,而一传十十传百,指数型爆炸的谣言终将会传到不知情的人们耳中,更别提我不止一次光明正大地与米纳斯在公会里谈事。

托此之福,我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讽刺,也没有被人使坏了,但异样的眼神终究是免不了的,只可惜少有敬畏,多是狐疑与好奇。

「为什么到这里来?」

我以半步落后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随在米纳斯的身后,此刻的她早已是不声不响地换回〈冥王〉的装束,那张熟悉的青面獠牙面具依旧是充满魄力,以至于一路上所有人都是战战兢兢的——偶尔有几个眼睛里冒着绿光的,那是对金钱的渴望,但理智胜于贪婪,没有在这种场合轻举妄动。

可见勇者虽勇,却终非莽夫。

「西之〈修罗〉率小队从上游杀入魔族领地一事,你知道吧。」

——嗯?跟这事儿有关?

米纳斯冷峻的话语自前方传来,内容令得我心头微微一动,却是不动声色地说道:

「知道,听说本来是要和〈炎帝〉一起行动的,但〈炎帝〉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动身——哦,因为雪莉啊……」

我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件事,不禁眼角有些抽搐,却是平平淡淡地说道:

「就我所知,他已经闯到血族那一块儿了,之后好像是没了音讯?」

「……你知道得比我们还多,他北上闯入魔族之后的事情我们一概不知,但从他出发前制定的计划来看,目的地的确是血族。」

「所以他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不,我说了,他北上之后的事情我们一概不知,但这已经可以视作出现问题了。」

「来不及参战吗。」

我忍不住眉梢挑起,简单的时间换算而已,以一支后勤有限的人族勇者小队,显然不可能在两天时间内从血族领地返回人族,哪怕是直接西行赶往战场也来不及,毕竟是要横穿魔族腹地的,危险可想而知。

「现阶段,高层内部是将他视作一个死人的,但一名SS级勇者的空缺不可忽视,要想彻底把控住战局,必须有足够的高级战力牵制住魔族的顶层战力。」

「你们预计魔族那边会动员几名大将?」

「妖魔族的王者已经被废,所以叛魔族四名王者中,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三名出战,这一任的魔王一脉有些难以把控,但他们至少需要两到三名魔将坐镇上游据点才行,再加上叛魔一脉与魔王一脉不和,我个人估计派出两名魔将去援助已经是极限,这样算的话有五名大将,再慎重起见,往上加一位,预计动员六名大将。」

米纳斯头也不回地说道,倒是与现实情况基本吻合,不过推测出这一点显然不是难事,否则她也不至于如此轻巧地泄露情报。

「一名SS级的勇者可以勉强对抗一名魔族大将,但要想稳稳地牵制住一名魔族大将,两名SS级是必须的……而你们现在可动员的SS级编制情况是,公会的北之〈冥王〉——也就是你、南之〈炎帝〉赫菲斯托、东之〈风神〉伊芙,王国军的〈朱雀〉弗雷姆、〈青龙〉艾泽尔、〈玄武〉托特斯,至于教会的四大先知里面,〈审判者〉丹尼尔和〈狂信者〉依希捷应该可以参战,〈救赎者〉伊塞娅多半是清醒了吧,她的能力对于作战而言极有价值,但人格方面还存在疑问,参战的可能性不好说,而〈悲叹者〉耶利米的话,至今也不见影踪,圣女继任仪式也见出现。」

我不禁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说道:

「所以就目前来看,也就是八九个人左右吧……哦,不对,还得算上安洁儿和那具异界人尸体,这是一对强大的组合,这样一算,想要彻底牵制魔族顶级战力,还差上那么一两个人。」

恰在此时,我脑海中倏然掠过一抹灵光,下意识地说道:

「原来如此,我算是明白了,你们是在选拔新的SS级勇者。」

「没错。」

米纳斯很是冷淡却又干脆地回应道,而我反倒是又蹙起眉头,说道:

「等等,只是选拔的话,似乎没有隐瞒的必要。」

米纳斯脚步忽地一顿,像是时间发生错乱一般,她扭头似是意味深长地望着我,沉声说道:

「因为奇迹发生了。」

「……什么?」

伴随着米纳斯的话音落下,我忽然觉得方向感一阵迷失,半规管似是发生故障,但下一瞬间便恢复正常,而凭着超乎常人的体感,我意识到我们已经不在方才的地方,从环境湿度与空气流通来判断,这似乎是在……地下?

我忍不住眉梢一挑,却见前方竖着一道如监狱般的铁门,门上有着巨兽爪痕般的狰狞纹路,而门的背后时不时传来一声声的巨响,像是因痛苦而发狂的死囚,又像是笼中的困兽在死前最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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