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会少了个帕特里夏，教会放出了伊塞娅，而王室……两个继承人都来了吗。」
我背后漆黑双翼舒展，悬停在数百米高的夜空深处，默默地打量着河岸的状况。
除开强势割据阵地的三大势力以外，另有一片区域是新生代觉醒者的聚集地，就组织性而言，这群人甚至都逊色于松散的公会，说是一盘散沙也不为过，但其中又混杂着不少强大的气息，让人实在不能小觑，名副其实的鱼龙混杂的状态。
「〈虚零〉的人倒是没再出面——」
我内心正犯着嘀咕，忽然间，诡异的波动自我身旁传来，仿佛是深海底部腾起小小的泡沫，隐秘无比但确实存在。
「真巧，我正想着你们何时会跳出来。」
我望着游荡在一旁的黑色雾霭，不禁眯起眼眸说道。
「只是来打个招呼而已。」
黑色雾霭顿时一阵诡异的变幻，勾勒出一道模糊的人影，唯独漏出一双冷漠的眼眸，正是斯堤克斯。
所幸他现在未曾附身在奥尔菲身上，我可不想在这种关头乱了心思。
「打招呼？」
我忍不住挑起眉梢，试探性地说道：
「就像之前的菲利斯那样？」
「她只是在感受必要性而已。」
斯堤克斯淡淡地回应道，他的视线落在那高耸入云的白塔上，自顾自地说道：
「我曾经也说过，〈虚零〉是我集结了各种错误、变数、奇点后的产物，幻梦他们本就多多少少背离了〈界律〉的意志，但因为我的介入，他们得以在被〈界律〉彻底毁灭之前幸存下来——为此我在他们体内设下了一定的限制，让他们不会轻易触动到〈界律〉的神经。」
「所以你所谓的必要性，就是解除限制的必要性？」
虽然斯堤克斯说得有些晦涩难懂，但以我的智商并非难以解读。
就拿代号404的卡洛斯来说，传闻中他是连同整支苍狼军一起被先代魔王毁尸灭迹的，但事实上那是因为他染指界河的力量，触及到了〈界律〉的逆鳞，受到了惩戒而已，而现在卡洛斯依旧存活着，自然是因为斯堤克斯的介入，他限制了卡洛斯的力量，干扰了〈界律〉的判断。
不出意外的话，菲利斯等人也多是大同小异的情况。
「〈界律〉放大了觉醒的门槛，也给了他们解除限制的机会……难怪当初〈冥冰夜羽刃〉还是残剑的状态下，就能抗衡完整的〈流纹蝶雨刻〉，是你从中作梗。」
我此前的猜测得到了印证，但说实话，并没有感到多大的欢喜。
「他们终究不像你这般背离得纯粹，不过现在倒是已经无关紧要，世界已经无法限制他们的力量，而我还需要等待一个契机，让他们去撼动摇摇欲坠的〈界律〉。」
斯堤克斯一如既往说着谜语，可惜也就是脑筋急转弯的级别，我很快意识到他所指的内容，挑眉道：
「也就是〈受难〉发动之时？」
「没错，〈受难〉是一次性大规模的规则重铸，那一刻〈界律〉对世界的干涉最是深入，也就意味着，低维的存在最是接近〈界律〉。」
斯堤克斯仰望着那不见顶端的白塔，平静而幽深地说道：
「这可是一座通天塔啊。」
「通天塔……形容得倒是恰当，」
想起书中的某个神话，我内心深处不禁掠过一抹诡异的情绪，但还是颔首应道。
「那你又如何？」
斯堤克斯的视线又是转向我，那冷漠的眼神深处像是藏着一座地狱，充斥着难以形容的威慑力，他缓缓开口道：
「对岸多是汇聚了一些孱弱的血族而已，你魔族的大部队是不打算出面了吗？」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有打算，至少这场〈受难〉不会遂很多人的愿望。」
我不禁勾起嘴角，而斯堤克斯一瞬间也像是漏出了笑声，他淡淡地回应道：
「是吗？那我报以期待，希望你的自信不会像玻璃一样破碎。」
话罢，斯堤克斯悄无声息地化为黑色雾霭，随着高空风而隐没入夜幕深处。
——真是来打招呼的吗？
我眼角微微一跳，而后长长吐出一口白气，有些紊乱的心跳恢复常态，紧接着我自世界碎片中取出传音灵石，注入适量灵力后激发其中的灵阵，并在上头描绘出太阳——更正，燃烧月亮的纹样。
下一瞬，灵阵中传来熟悉的轻佻话音：
「殿下，快到时间了吧，我现在是翘首以盼啊。」
「你那边都准备好了吧？」
「当然，万无一失。」
「我不是很能相信你的万无一失啊。」
「我的万无一失，大抵等于是○处时就怀孕的几率。」
「破——咳，至少看得出你心态不错。」
……
「——那么待会儿见，亲爱的殿下。」
金发女子切断传音灵阵，而后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颈，回头望向后方阴影中的一众怪物，不禁露出近乎邪魅狂狷的笑容。
乌云悄然掠过银月，清冷的白光照耀在偌大的月牙崖上，依次照出黑暗中的人影真身。
先是一位如罂粟般美艳而危险的高挑女性，身着不规则的黑色长裙，乌黑长发好似毒蛇般披在背后，头顶生着一对巨大的犄角，只是右侧的犄角有明显的缺口。
〈邪龙王〉提亚马特，诨号——自恋狂。
再是身披狼皮大氅的男子，一瀑银白色长发如同凝练无数月华，近乎狂野地垂在后背上，而一对青蓝色的眸子略显狭长，冷酷与狡黠并存。
〈狼人王〉莱克斯洛夫，诨号——疑心病。
再是一名一米八有余的颀长男子，幽黑色的外骨骼好似铠甲般覆盖全身，而在他的面孔上一对鬼火般的荧绿眸子放着冷光，鼻子以下乃至脖颈的区域，则是为霜银色的金属面罩所遮挡着，很是神秘。
〈机铠王〉科尔德，诨号——偏执狂。
再是一名疑似男性的诡异存在，全身犹如黑色果冻构成一般，头颅上唯独隐藏着一张咧开的大嘴，其他诸如眼睛之类的五官通通不存在，充满恐怖的气质。
〈妖魔王〉杰顿东，诨号——分裂症。
至此，叛魔族四大精神病患者——更正，四大王者齐聚，但这也仅仅只是一个开端而已。
月光缓缓推移，在落到某人身上的瞬间，竟仿佛被太阳压制般失去光彩。
那是一名身着黄金铠甲的白发男子，有着无比华贵的气质。一对金瞳好比烈日般璀璨，而太阳穴与脖颈一带覆盖有薄薄的金色鳞片，而眉心则是生着一枚逆向的金鳞。
〈龙王〉多拉格，诨号——捡钱的。
旁侧，一道山岳般的伟岸人影垂眸而立，古铜色的肌肤宛如铁水浇铸，一头深邃的赤发仿佛是鲜血染红，而胸前挂着一串森白骨链，极具反差的是，他的面相极其和善，甚至称得上憨厚。
〈兽王〉比蒙，诨号——无脑的。
再旁侧，一位身着燕尾服的男子长身而立，一派优雅的贵族气派，但嘴角挂着邪性的弧度，仿佛蕴含某种毒性。
〈疫王〉别西卜，诨号——要饭的。
再旁侧，乃是一位身着水珠纹短裙的娇小女性，兰紫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冰莹的眼瞳犹如水晶雕刻而成，而胸前沉甸甸的果实在身高的反差下极具视觉冲击力。
〈海王〉利维坦，诨号——欠揍的。
再旁侧，乃是一位胸前一贫如洗的少女，银白长发好似流苏般垂落，一身神圣的白衣欺霜赛雪，额佩一对天使羽翼状的霜银额饰，而手腕处悬着一枚小巧玲珑的月相令牌。
〈月王〉安洁儿，暂无诨号。
至于最后一位——
一瀑金发宛如皇冠般璀璨，左耳畔的发丝以一枚银色十字发卡束起，戴着一张舞者般的半面具，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目中无人的笑意。
〈天选者〉赫丝蒂娜·卢莎，诨号——天杀的。
至此，除以「好色的」为诨号的〈血王〉伊莎贝拉因被囚未能到场以外，〈六魔将〉共聚一堂。
在场十人，每一个都在人族或是魔族当中赫赫有名，有美名远播的天使，也有臭名昭著的流氓，但都代表着世界顶尖的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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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突然发现，安洁儿才更加适合用这个诨号——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