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涅斯·达威尔……没错吧?」
伊西丝不再发动进攻,眼神像是冰冷的刀锋,充满魄力地俯视着我,竟有着掌握生杀大权的帝王气质,相比之下,我这种偏远山区出身的魔王倒是有点落魄贵族的感觉。
「从生物学的角度而言,姓名只是个体的识别代号,甚至有重复的可能性,并不能明确地特定出我这一个体的真实性状。当然,如果大陆上没有第二个人叫克洛涅斯·达威尔的话,想来我就是克洛涅斯·达威尔。」
我微微耸肩道,总感觉自己像是用稀奇古怪的理论来糊弄皇帝的方外之人。
闻言,伊西丝倒是不曾陷入混乱,甚至有点我行我素地说道:
「〈受难〉的模式发生了变化,是你耍的花招?」
「判断变化是否发生,需要的是一种前后形态的对照,我并不了解你所谓的〈受难〉模式是怎样的形态,因此无从判断〈受难〉的模式是否发生了变化。」
我一本正经地试图将伊西丝带入自己的节奏,而她的神色依旧冷峻,淡淡地环顾四周一圈,这才是回应道:
「这一次的〈受难〉本该有五层试炼,现在不同的试炼却诡异地混杂在一起,就我目前所见——」
伊西丝的视线望向北方尽头的参天大树,说道:
「那来自于第二层的〈葬魂幽林〉。」
我忍不住眉梢一挑,而伊西丝的视线又转向这片褐红色的荒野,说道:
「这里则是第五层〈鸣荒厄土〉的环境。本该独立的试炼,混杂在了一起,规则发生了扭曲。」
——好家伙,光是这层名听着就怪吓人的,有那把〈末戾天苍剑〉的风采。
我嘴角不禁有些抽搐,但内心却是突然生出一丝异样感,因为这五层试炼,听上去似乎并没有针对魔族,而是普遍地适用于所有〈受难〉的参与者。
要知道,现在全人族全魔族的顶尖存在都已经被卷入〈受难〉之中,如果〈月棺〉的目的不是取代三方势力借势崛起,而是无关种族地斩尽杀绝的话,那么——我光是做出如此假设而已,便已经觉得有些后背发凉。
「所以对你们而言,这是棘手的现实吗?」
我挑起眉梢试探性地问道,而伊西丝在短暂的沉默后,眯起眼眸说道:
「非也,多走几条弯路,终究也是殊途同归。」
「在这里向我发起袭击也是必然?」
「然也,偶然指向了必然,〈界律〉希望你就此消逝,所以才有了这场〈受难〉。」
「原来如此。」
我深深吸入一口空气,锈蚀般的味道刺激鼻腔,到这一步我已经确认自己的猜想,意味深长地说道:
「一切都是为了埋葬我而安排的,而其他人是陪葬或是逃离,对于〈界律〉而言根本无关紧要——不,或许陪葬还更符合它的利益。它自发性地让自己发生了癌变,但还没到不可治疗的末期,只要及时把癌变的部分切除就好。至于你们——」
我的视线定格在伊西丝的军服上,一些模糊的记忆从脑海深处逐渐鲜明起来。
「你的服装很有特色,我见过太过穿着稀奇古怪的人,起初也只以为是潮流或是个性,但我现在想起来了,我曾在一些人族历史的典籍里见到过类似的服饰,我记得那是某个古王国的授勋服,半边设计的裙摆就是一个典型特征。」
对于伊西丝等人的身份,我现在有了一定的猜测,难怪当初斯堤克斯称他们为「流放者」,他们代表的是一个没落的国家,据说历史上某些被推翻的王朝,其子女会被流放到内陆或者沿海成为开垦者,不出意外的话,伊西丝等人便是这一类开垦者的后代。
「历史典籍吗……在你眼中已经是历史,在我记忆中还仿佛昨日。」
伊西丝的眼神忽地有些深沉,而她的这句话又让我怀疑起自己的猜测,毕竟开垦者的后代可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仿佛曾经亲身经历过王朝的繁荣那般。
——宗教式的洗脑?又或者是……发自真心?
关于伊西丝等人还是有着不小的谜团,但目前哪怕只是明白他们的目的,也是很大的收获。
「闲话到此为止了,若是可能的话,我倒也想将你在此击溃,但对上你,我现在没有必胜的把握,就让其他人来与你嬉闹吧。试炼即便陷入混乱,也依旧是试炼,而这,同样是一种试炼。」
伊西丝可能有受到我的影响,说话的腔调里也带上了一点哲学的味道,乍一听有些晦涩难懂,但脑袋转个弯也就明白过来,
「想逃?」
我眼角微微一动,一脚猛地踹断下方的岩枪,而整个人在反作用力之下瞬间逼近到伊西丝面前。
「我想走的话,没人拦得住我。」
眼看着我就要捕捉到伊西丝,她又一次诡异地从原地消失,那种微风拂过湖面的涟漪感在我的感知领域中再次传来。
——涉及到了空间?
唰!
我猛地回过头来,却见伊西丝正站在一根岩枪之上,她眼神冷淡地斜视着我,半边设计的裙摆在风中猎猎作响,竟然有一股潇洒又忧郁的独特气质。
——封冻!
呯!
凭肉身之力对抗空间干涉属实愚蠢,我瞬间催动〈冥冰夜羽刃〉,眼眸开阖间,直接无视空间距离,将伊西丝大半个身子冻结在幽黑冰晶当中。
不过,也就是同一时间,背上的〈冥冰夜羽刃〉突然微微颤动起来,而我与剑刃之间建立的灵力通道也是诡异地出现阻塞感,就像是传讯时受到干扰那般。
「嗯!?」
我敏锐地捕捉到异变,一把抓过〈冥冰夜羽刃〉试图控制住它的颤动,却是徒劳无功,无论我是用蛮力压制还是灌入灵力,也完全无法压制住这种〈冥冰夜羽刃〉,那种轻微的颤动甚至在短时间内发展成剧烈的震颤,用地震来表现的话,大抵是从树叶微微晃动转变为房屋开始明显晃动。
「看来不止是第二层和第五层。」
伊西丝毫不在意自己被封冻的状况,事实上,当她的话语落下的瞬间,她已经从冰层中挣脱,站定到另一根岩枪之上,她望着剧烈颤动的〈冥冰夜羽刃〉,事不关己地开口道:
「这是第一层的试炼——〈刀剑杀狱〉,一切被认知为武器的事物将会脱离持有者之手。」
「什么?」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睿智如我,自然瞬间便联想到一个糟糕透顶的可能性。
唰唰唰!
仿佛是回应我内心的骚动般,一道道寒芒自上空中飞快地掠过,宛如拖着尾巴的彗星扫过天空,而那竟然是各式各样的兵器,我甚至还看到了一些极其眼熟的兵器,此刻它们从四面八方乱舞而出,正向着某个地方汇聚而去——正是那棵参天大树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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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警):人在pinghu,全城核酸了,道路也管控了,真的是距离疫情最近的一次,家门口就有核酸检测站。
PS2:说来可笑,我在的公司刚好是影视传媒这块儿的,主要也是给政府单位做宣传片之类的,就……公司里的伟(摄)大(像)英(兄)雄(弟)都拍疫情去了。
PS3:大伙儿都注意安全啊,还看到一个新闻,不知道是哪儿的,说是一个阳性娃一周跑了23个课外班,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至少未来该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