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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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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意识的空白只持续了一瞬间,当我猛地回过神来时,周边的景致已经是大变。

最先投射在视网膜上的是一片破碎的天空。不见丝毫的云雾,天幕却笼罩在蒙蒙灰色中,而一道道扭曲的裂缝如蜈蚣般爬满浩瀚的天空,那红黑色的裂缝边缘像是灼烧过后的血肉伤痕,呈现出一种立体的错位感,仿佛随时都会有天空的碎片坠落大地。

环顾四周,乃是一望无际的褐红色荒原,不规则的丘陵在旷野上起伏着,暗红杂草和岩土几乎融为一体,显出一种铁锈般的废弃感,但不可思议的是,在体感的正北方向尽头,矗立着一株参天大树,那浓密的树冠好似绿色风暴般笼盖天空,以至于唯独那一片的色彩与众不同,极其惹人注目。

——是要我们往那里前进吗?

说实话,我暂时还不太确定干涉有没有产生效果,毕竟我也不知道原本的〈受难〉该是怎样的,但大概率应该是生效了的,因为科伦那边完全没有发声进行规则介绍,恐怕也是被卷入混乱的规则之中去了。

——世界碎片……感应不到吗。

我尝试性地感应世界碎片,但一如我的预料那般毫无回应,所幸我事先将〈冥冰夜羽刃〉取出背在身上,并在意识陷入空白前的那一刻,通过与安洁儿的配合,借由世界碎片将赫蒂等人一并送出来,此刻他们多半都已经分散到了四面八方。

至于雪莉和上官可怜,则是混迹在新生代觉醒者的团体中,她们的行动模式是连我都无法预测的,不管到时候是带来惊喜还是惊骇,对于干扰这场〈受难〉都是好事。

嗖!

忽然间,一股尖锐的危机感刺痛我的肌肤,我下意识地脚跟一蹬,试图后退避开危险区域,但仿佛预判到我的反应,脚下的岩土竟然变得松软不堪,甚至有种陷在泥沼或是流沙中的感觉,而紧接着,四周的褐红色岩土如长枪般猛地刺出,锐利的尖端狠狠地刺向我全身的各处要害。

——封冻。

我眼眸冷静地一阖一开,这一个眨眼之间,刹那的黑暗化为封冻的冰晶,如同铠甲般覆盖住我身上的关节和其他要害。

砰砰砰!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钝物的碰撞声自外部接连传来,折断的岩土在视野中一闪而过,而震动透过坚硬的冰晶传递到骨骼深处,像是在体内敲响晨钟,唤醒昏沉的神经。

唰!

我浑身轻轻一震,幽黑冰晶好似玻璃般化为粉末,而我又是眼眸一阖,背后猛地延展出漆黑的羽翼,一对黑翼悍然扇动之下,强势地挣脱双脚上的束缚,整个人如箭矢般高高飞起,悬停到十数米的高空中。

「那是——」

屏蔽视野的状态对我来说几乎毫无影响,超越五感的感知力如同声波般扩张开来,仿佛回声定位般在我的脑海深处勾勒出胜于视觉的立体图。

只见百米开外的一座丘陵上,一名十七八岁的金发少女迎风而立,面容与科伦有七分相似,头戴一顶小巧皇冠般的钻石头箍,身上则是白底纹金的军服样式服装,腰部延展出半边的裙摆,在风中猎猎作响,脚上则踩着一双黑色长靴,勾勒出优美的腿部曲线。

我记得之前科伦是如此称呼她的——〈人王〉伊西丝。

——号称人族之王吗……是在嘲讽西斯塔王国,还是在讽刺我这个魔族之王?

我心中掠过几分无关紧要的猜想,但伊西丝的出现倒是正好,我正巧缺一本指南书——更正,缺一个导游。

唰!

在我的视线与她交织的瞬间,伊西丝神色冷峻地冲我扬起左手,紧接着冲着虚空猛地一握,这一刻,我只觉一股极其强大的挤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整个人仿佛是置身于深海压力中,关节间的缝隙都被挤得严严实实,而内脏也是感觉到极大的压迫感,连呼吸都无法正常进行。

——刚才是改变岩石形态,现在是改变空气形态?倒是丰富的干涉力。

当然,最厉害的应该是距离,隔着超过一百米的距离进行精密的干涉,这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光看这一点,我就敢说她有着匹敌甚至超过SS级的水平。

——但跟魔王角力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我微微向内弯曲脊背,以团身的技巧将肢体紧绷起来,主动去适应外力的挤压,而下一瞬间便将积蓄的力量猛地爆发而出,硬生生便将压缩的空气撑爆,而想来是反作用力传递到了伊西丝那边,她握紧的左手突然被撑开,像是掌心一个气球突然爆炸,而她的眼角也是微微抽搐。

「仅此而已吗?」

我闭着眼面向百米开外的伊西丝,冲着她故作无奈地摊开双臂,相信以她的感知能力是能捕捉到我的惺惺作态的。

果然,伊西丝的神色微微一沉,而我不曾放过她这刹那的松懈,背后黑翼猛地一振,整个人如闪电般直奔伊西丝的位置,以我的速度,百米的距离也不过是两三秒的时间而已,从体感时间上来说,更是不过呼吸之间。

嗖!

当我猛地突进到伊西丝所在的丘陵处时,一股奇异的波动擦过我的感知领域,好像是一股微风拂过平静的湖面,紧接着感知领域中,伊西丝自原地陡然消失不见。

「我讨厌有人俯视我——」

冷漠的女声突然自我的上方传来,伊西丝竟然诡异地出现在我的背后,好似踩着飞鹰那般踩在我的背上,而她的右手收指为拳,轻若无物地抵在我第二节椎骨上。

「——〈齐天〉(Crown)。」

轰!

堪称可怖的力量袭向我的背部,椎骨直接发生了错位,本该斜线下坠的身体更是抵消了惯性,宛如被重物牵引那般发生自由落体运动,整个人狠狠地撞向丘陵的边缘,而混乱的视野中,我依稀瞧见那正下方的岩土发生形变,好似陷阱里的竹枪般一根根耸立而起,这要是正经地扑上去,怕不是要被捅成马蜂窝。

——有点意思。

我忍不住漏出一声轻笑,背后双翼猛地逆向一扇,将坠落的力道瞬间减弱到极致,同时手掌冲着一根岩枪一拍,借着反作用力整个人在半空中直立而起,脚掌好似粘丝般牢牢贴在另一根岩枪的尖端表面,以杂技般的演出稳稳地站定在岩枪之上。

不远处,伊西丝不知何时又站在丘陵上,眼神冷峻地俯瞰着我。

位置上只比我高一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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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两本书都更新了呢,良心又得到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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