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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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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同一天上午,晏文影与应援会的同伴们找到了位于上川区的那栋大楼,就这样,应援会的人数加一——七人人聚在了一起。

在那之后经历了形形色色的事,一步步走到今天————说是那么说,其实基本没发生什么具体的事件。

因为湖光助人为乐的兴趣跑去救助临产在即的女人,在火灾“发生五分钟前”提前报警, 干得几乎都是这类琐事,给丹铃兰的感觉就好像去哪里玩了一圈一样。

如果说一周碰面三次,次数并不固定,有谁知道了些到了什么的话,就会通过传呼机把大家叫出来。场所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KTV——这样的选择也是被决定好了的。

“......不过感觉好浪费啊。”

丹铃兰低声嘟囔道。

“什么?”

湖光问。

“因为......明明难得来KTV,却每次都完全不唱歌嘛。”

丹铃兰在回荡着老掉牙流行乐伴奏的包间内夸张地张开双手。

“想唱歌?丹铃兰是不太熟悉歌啦,你想唱的话也无妨。”

“其他人呢?”

“我就免了!”

似花拼命摇着头。

“唱、唱歌我不擅长。”

“也就是音痴吗。”

时希子嘲笑道,似花便涨红了脸,大声反驳。

“只、只是不擅长而已!”

“......我也没兴趣。”

时希子同样拒绝道。

“诶?”

丹铃兰完全没料到她会拒绝,稍微有点吃惊。

“明明声音那么好听?”

“......嗯,不好意思。”

她答道,接着偷偷瞥了一眼晏文影,感觉像是在关注他的反应。

然而晏文影本人这时正一副放心的样子看着眼前的同伴们,完全没注意时希子那边。

“那,wing和小七......”

“我、我倒不是很介意————”

一边这么说着,晏文影害羞得身体都僵硬了起来,还微微颤抖着。

......没救了,这人是那种没法在人前唱歌的类型啊。

所有人一瞬间产生了这种想法 。

“知道了知道了啦......不会逼你去唱的。”

丹铃兰苦笑不已,接着看向小七。

“............”

他不知为何从刚才起就一直保持着沉默。

“我说————”

“没有。”

他低沉地说。

“————哈?”

“机器里没有————哪里都找不到。迈克尔·劳拉,或是Roselia之类。”

他的语气中饱含厌恶。

“......那是谁?”

湖光满脸写着不明所以,丹铃兰们也一样。这两个名字谁都没听说过。

“外国人吗?这个叫劳拉的。”

被称作小七的system07无视似花的疑惑,无奈般撇下一句。

“够了,实在是没办法。”

他的声音,透出显而易见的近似于放弃的东西。

“............”

众人一时语塞。

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怎、怎么了各位,发生什么了。”

小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成为焦点。

“总而言之————大家不会唱的嘛,这提议真是蠢透了。”

似花毫不掩饰内心的不快,拿着丹铃兰开涮说道。

丹铃兰则是————

“话不能那么说。”

湖光插入对话。

“铃兰她只是想让大家放松一下才那么说的。”

“所以说这能让人放哪门子的松。”

“你这人————”

“好、好啦别说了!大家对不起,提了那么奇怪的建议。”

丹铃兰赶在气氛陷入恶化前跟上一句。

“要是丹铃兰答应下来唱一首就好了————抱歉。”

湖光转过身,对丹铃兰满含歉意地说。

“没、没事的!不用特意道歉的。”

“............”

晏文影则一言不发。

这之后,应援会的大家例行公事地继续交换着起不到什么作用的线索,时间在毫无建设性的拖沓对话中飞速流逝,很快便到了散场的时刻。

走到外面,和往常一样,夜幕已然降下。

“先走一步。”

“再见。”

“拜拜。”

————大家纷纷告别,各自走上回家的路。

“嗯,拜拜————”

丹铃兰故意停留在原地,等待大家离去。

如果丹铃兰回程的路途被人看到的话,恐怕会衍生出一系列的麻烦。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目前丹铃兰的住处,距离KTV只有一步之遥。

丹铃兰在这几个月里频繁更换着住所。有时是周租公寓,有时是商务旅馆,有时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桑拿房————因为丹铃兰的身高优势,男装打扮再戴上太阳眼镜后外表看来完全就是个“业内人士”,无论哪个地方都无人识破丹铃兰的伪装,得以顺利入住。职业一栏上填的是“自由作家”。

获得的那两千万的七人中,丹铃兰恐怕是几个人中受惠最大的。有了这笔资金,这段时间甚至可以不用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去为了维持生计而收集情报。

目前丹铃兰住在车站前的廉价旅馆里。虽然不是专门做那·种·事的旅馆,但基本上会住这种地方的人都是奔着那·种·事去的。倒不是钱的问题,不问来历即可轻松入住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入这种场所,感觉有点那啥呢。)

丹铃兰在原地杵了一会儿,还是迈出了沉重的步伐。

夜晚的街道上,浑浊的气息宛如白天的残渣般挥之不去,如影随形地缠绕着丹铃兰。

不知为何,提不起劲去吃饭。明明刚才的聚会里只吃了点零食,现在却完全没有胃口。

“啊~啊......”

心情莫名其妙地在谷底盘旋。

“我真的是,没救了......”

丹铃兰低声地自言自语。

旅馆就在步行不足两分钟的地方。就在丹铃兰刚刚走到旅馆门口之时。

“————喂,铃兰。”

背后传来声音。

————是似花的声音。

“............?!”

惊愕之下,丹铃兰定在原地。

被、被看到了吗......刚刚正打算进旅馆的那一幕?

一个社会女性会进入这种旅馆的理由,放眼整个社会恐怕只找得出一种答案。

怎么办,该找什么借口,怎么解释比较好?

“............”

丹铃兰直愣愣地僵在那里,身后传来似花走近的脚步声。

“喂,我说......”

“什、什么事?”

丹铃兰如同上紧发条的玩具般猛地一个转身朝向她。

咚、咚、咚,心脏大声鼓噪着。

“那什么......”

她像是有什么话很难说出口般吞吞吐吐。

感觉她马上就会吐出“为什么你会在这种地方?”这个问题。

“你、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丹铃兰的内心满是说出这句话的冲动,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啊......”

就在丹铃兰用嘶哑的声音吐出第一个字时。

“那什么......对不起了。”

她这么说道。

丹铃兰有些吃惊。

“————哈?”

“刚才对不起了————对你稍微语气冲了点,别忘心里去啊。”

似花从丹铃兰身上移开视线,扭向一边说道。

“啊、啊......没、没关系的啦。”

丹铃兰尚处于剧烈的动摇之中,还未恢复过来。

“所、所以,特意跟来就为了道歉?”

“......因为你看起来很失落的样子。”

“没事啦。什么事都没有,嗯。”

丹铃兰不禁松了口气,看样子似花完全没注意到丹铃兰正往什么地方走。

“在、在这种地方说话有点那什么,去找家店坐坐吧?”

丹铃兰这么提议,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这种......?”

似花这才注意到丹铃兰们正站在一家气氛殊为可疑的旅馆门口。两名女生在这种地方聊天,怎么看都有些像是在交流“业务”。

“......!说、说的也是。”

她慌忙答应。

于是她们们结伴去了就近咖啡厅。

“......似花,真的没必要道歉的。是我提了无聊的话题在先。”

丹铃兰喝着咖啡对她说道。很廉价的咖啡。然而相比使用一流的咖啡豆泡出来的纯正咖啡,丹铃兰更衷情于二流混合咖啡的香气,感觉能让丹铃兰的心沉静下来。

“不,那只是胡乱迁怒而已。明明和你无关,却把你当成了发泄对象。”

似花垂着头说。

“和我无关......我们,是同伴吧。”

丹铃兰有些寂寞地这么说道,似花摇了摇头。

“无关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过去的事。”

“过去?”

丹铃兰的好奇心蠢蠢欲动。

“嗯,我过去的朋友————啊,当然,也是个女生的————她也是个非常喜欢卡拉OK的家伙,总爱拖上我去彻夜K歌。”

“啊,所以才觉得唱歌很烦人吧。”

丹铃兰轻率地得出结论。但似花又摇了摇头。

“不是那样————她死了。”

她静静说道。一瞬间,丹铃兰没能理解她所说的话。

“诶......”

“那家伙,除我之外一个朋友都没有。没其他人可以邀请,所以一直都是我陪着她去。但是仔细想想,要说被人陪伴的话,那时候的我也是一样的。”

“............”

“卡拉OK,可以说是一无所长、没事可做的她唯一的慰藉了。她唱起歌来很开心......不过唱的真的很烂。结果她还没学会怎么好好唱歌,就随随便便地死在了不知名的角落里,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

“所以,不知道为什么————怎么说好呢,总之,那个————所以丹铃兰才讨厌卡拉OK的。那家伙喜欢得要命,想用唱歌来祭奠一下她的。但是、但是,不知为啥————”

桌子上,似花的手指反反复复地扣紧又松开。

“............”

丹铃兰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和你还有wing他们无关。根本怎样都无所谓的事,却为此摆出那种态度,果然————对不起。”

她抬起脸,看向丹铃兰。

接着吓了一跳。

丹铃兰在哭。

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怎、怎么了?”

“似花......对不起。”

丹铃兰抽噎着对她道歉。

“对不起,真的......我,居然那么神经大条......”

后悔得无以复加。

丹铃兰能见微知著,却对最重要的事一无所知。这么想着,眼泪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无休无止,怎么都停不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非常抱歉,非常抱歉————”

“别、别这样!搞得跟我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似花急急忙忙地环顾四周。然而丹铃兰的情绪已经决堤。

泪水与鼻水一齐涌出,简直丢脸到了极点,却怎么都抑制不住。

“喂、喂,总之先擦擦脸。”

似花递出手帕。丹铃兰接过手帕,

“唉————真拿你没辙,明明是比我要年长的成熟女性不是吗。”

似花从桌上摆着的纸架上抽出几张纸巾,在丹铃兰的脸上胡乱地抹来抹去。

被这么对待,简直跟三岁小孩一样————但是,不可思议的是,丹铃兰却不觉得一点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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