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的异想之中诞生出来的异想化尚且如此,那么和你一起来的血月要是产生了异想化的话,那该有多强呢?”
虽然仅仅是个假设,但是这是一个值得让人为之流下冷汗的假设。
拘锁者能进入每一个人的内心之中,利用将那些把人们留在了过去的心结,引发一个又一个的异想,进而制造出异想化。
石维英深吸一口冷气,再次环顾四周,脸色越来越难以保持平静。
最后他看向了如,像是在危机之中寻求意见一般。
如说:
“没错,少了一个人,正好就是血月。”
“血月不在这里?!那她会在哪里?你之前不是和她在一起的吗?你们分开之后她又去了哪里?”
石维英有些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激动,他朝着如像是连珠炮一样地发问。
“她不在这里,当然就是在别处啦,只要在这座博物馆里面,自然就能够找到她,兴许她是在其他地方入梦跟拘锁者相遇了呢?”
如用着轻巧的语气说,与神情紧张的石维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你能够找到血月吗?就像你之前遇到了我那样......”
“......如果说我能正巧碰上你和拘锁者,只是一个偶然而已呢?”
如的表情有些微妙,石维英看不出她到底是不是在笑。
但是从回答中,石维英能够很清楚地感受到一股无助感。
“我倒是想能够那样轻松地就介入这些人和拘锁者之间,不过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和你一样,把内心里的一切都放在浅层的地方,如果纽因波动对不上的话,就算是曾经的‘罪’也没办法随意进入别人的心像世界之中。”
“那我们只能这样干等着吗?”石维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干等着的确也不是办法,不如你来做一些尝试怎样?”
如忽然间提起了兴趣,退后了两步。
“尝试?”
“没错,尝试,就像你刚才所做的事情一样。”
“我刚才所做的事情......”
回想起来,石维英除了跟在如的身后绕着大铜像走了两圈以外,刚才尝试着去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要我再次使用‘灵剑·化形’?”
如点了点头,对石维英脸上表露出来的震惊并不是很在意。
“你的‘灵剑·化形’在化形的过程中可以直接影响到周围的纽因,从而产生巨大的纽因波动,也就只有这一范围级别的纽因波动能够影响在这里的所有人了......搞不好产生的纽因波动能覆盖整个博物馆哟。”
“整个......博物馆......”
石维英视线又扫向了周围的这些倒在了地上沉睡于与拘锁者相会的梦中的人们,但是随即他马上意识到另一个重要的问题。
“可是我现在连对纽因存在的感知都没有......而且刚刚你也看见了,我没有成功......”
石维英的语气上有些失落。
“那就换一个角度去想象如何?不要把纽因当做一种力量,要当做催生你想法的灵感一样。”
“催生......想法的灵感?”
“将你的‘灵剑·化形’当做一种想法,一种你对于你所在的世界、事像来说与未知的存在有关的想法。”
“......未知的存在有关的想法......那岂不是?!”
石维英再一次被在如的引导之下内心之中得到的答案所震惊。
“没错哟,是不是很奇妙,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了呢——是异想哟。”
“‘灵剑·化形’......是一种异想,是我的异想吗?”
“可以这么说,但其实是介于异想与异想化之间的存在。它确实化形了,也确实可以作为一种异想,但是它并没有生命,如何使用它所带来的力量和能力改变事像、影响事像和干涉事像,全部都取决于你。”
如说完后,静静地看着石维英。
而石维英,则是在明白了如所说的这一切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深呼吸。
——要想认知异想,触及到异想,干涉到异想......就需要从正常事像的这一边走出来,到偏离事像的那一边去。
现在石维英知道这具体是什么意思了。
也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做了。
双手放在身前,就像是握着凭空而来的无形之剑一样,他感受着周围一切的气息。
不是万物的呼吸,而是思想的“温度”。
思想的感觉。
纽因,在每一个萌动中的想法诞生的奇妙灵光,它们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又无处不在,就像空气一样。
没错,是异想化赖以生存的“空气”,
现在石维英就是要学着以异想化的方式,“呼吸”这一片空气。
深呼吸——
“这不是力量......”
“而是某种存在本身......”
“我只是知道他存在于那里,以它作为纹路,我们编制梦想,描绘蓝图。”
“以它们为脚下的路,我们迈向自己的理想。”
石维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发觉自己说出了这一番话,就好像是他的内心,他的思想有了另外的自主意识,将这一切真相诉说着。
他的双手空无一物,但是周围的一切那些看不见的力量与意识,都像是听到了某种召唤一样汇聚到男生的手中。
外形,朦胧,又十分真切。
扭曲着想要透过的光,像是风王的结界附加在其上。
“灵剑·化形。”
石维英轻轻念到,普通的语调,就像是早上起来试图复述昨晚做过的梦,傍晚回家时对父母讲述着今天上课时自己向老师和同学们说出梦想。
“灵剑·化形”切实地再一次被石维英召唤出来,握于手中。
“很好,接下来该怎么做,就全凭你的个人意识了哦,因为是你的‘想法’,该如何去做完全取决于你自己。”
如让开位置,退到手持无形长剑的男生背后。
握着“灵剑·化形”的石维英,向前一步。
握着的不是剑,仿佛正是他想要“影响思想”的这一个想法概念本身,
持剑横挥,扫过之处,无形的大浪向着四面八方退去,又如同刮起了无形的阵风,拂过四处。
“结束了——”
仅仅一挥,石维英便松开了紧握着的手,号令万物的拘束感在这一瞬间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解放开来。
如知道,这是在石维英的“灵剑·化形”解放了之后,纽因归还于环境的现象。
“可是......这样既可以了吗?”
从某种近似于“忘我”的状态回过神来之后,石维英回头向着如不肯定地问道。
“足够了,这么大的纽因波动,连我都要分心抵抗一下,更别说同时干涉着这么多人的拘锁者了——你看,他们这不是醒过来了吗?”
如说着,扬了扬下巴,示意石维英看看眼前的“成果”。
石维英回头,果不其然,眼前的人们陆陆续续地停止了像是梦话或者梦游一样的行为,慢慢地苏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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