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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现(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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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远未破晓。

灰蒙蒙的夜空仿佛降下一层轻纱,笼罩住了因一时小憩而不再喧嚣的奥黛丽娜港。

在这港城一天之中最安静的时分,她正好醒来。

她抬头——看到的是隐入薄云中的月光。

茫然四顾——是空荡荡的街道。

与一样是露宿港城无家可归的人不一样,她醒来时的第一件事不是确认当下的时间,也不是想要知道所处位置。

信步走到一面橱窗前,借着路灯映出的微光。

「我是......」

直到看到镜面的里侧,带着异样瞳色的自己。

「左......不,不对!」

她并不想念出那个名字,因为她知道那只是一件伪装的「外衣」。

她的名字,连同真正的「自己」,都在那一个背包里。

「不能把『自己』弄丢了......」

因此——

「必须赶快把它,从那个人的手里拿回来才行!」

此刻,异瞳少女的眼中,不仅仅只有她自己的模样。

在朦胧的虚影背后,她隐约还看到了一个素不相识却愿意为她挺身而出的身影。

就如同现在,那白发少年倔强而又顽强的呐喊声还依稀停留在她的耳边。

*

“呵啊——”

分不清是我醒来后打的呵欠,还是身体自然发出的舒适感叹声吵醒了我。

总之,我得以睁开眼。

没在昨天死掉,今天还能像这样躺在床上睁开眼睛。

感知全身的状况,没有出现由于乱用佐藤小姐的配药过度而产生的副作用,也没有伤痛的困扰。

一晚上的充分睡眠消除了积累在身体里的所有疲劳,四肢还比之前轻快了不少。

「真是幸运!」

我很想这样感叹,但显然现在并不合适。

因为我看到了闹钟的表盘上,时针和分针都已经赫然越过了「11」的字样。

「已经睡过中午了啊!!!」

昨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以至于我有些不敢相信那是昨天一天的经历。

我本想告诉佐藤小姐昨天我遇上的一切,但是回来之后我发现,佐藤小姐并不在家。

「外出就诊,回家时间不定......」——只有简单的便条留在了进门玄关边的鞋柜台上。

佐藤小姐也不在的情况下,我能够求以请教和商谈的对象就变得十分有限了......

——「那就到联合会去吧」。

像陆枭那样的「它兽」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又会出现那样的「它兽」?莫名出现在我脑海里、以我自己的声音阅出的「启示」又是什么?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向艾尔芙小姐询问比较合适。

把幸运之尾横别在腰带上,背起昨天带回来的粉红色小书包,顾不上烘烤着大地的烈日,我一口气从勺杞院子穿过了热浪滚滚的大街。

第一次与辉洛先生一同搭乘前往海央区的巴士时,我已经将往返的路程熟记于心,所以一路上驾轻就熟。

不过,码仔街与海央区的距离也不会因此缩短。

搭上前往海央区的快班巴士,我在车上能做的事情只有独自一人看着熟悉的沿路风景。

虽然中途路过林岸时,我对那被陆枭破坏后的场所有些在意,不过看到那里的人们又恢复了往日正常的活动后,我安心了不少。想必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那各种各样的意外事件,从而拥有了这份面对生活磨难的坚韧。

「那我也该像他们一样,将自己的目光投入前方吧......」

......也许是因为思考时不易让人察觉分秒的流逝,我感觉比起第一次来时,这一回的行车并不算太久。

然而等到我一路从下车的车站小跑到联合会会馆大厦的门前时,也已经日近下午了。

驻足在一如既往人潮汹涌的厅前广场,望着三三两两从厅门进出的行人,我搔搔头。

因为着急着出门,我忘记了先打电话跟艾尔芙小姐预约见面的时间了。

「一声招呼没打就贸然地过去找艾尔芙小姐,万一她手头上正有工作,会不会不太好?」

站在原地烦恼片刻后,我还是决定先进会馆。如果艾尔芙小姐忙的话,我打算就在馆内的王族部室内等待。

与我第一次来时的感觉相同,当我从正面的旋转玻璃扇门踏进联合会会馆的大厅后,周围的人们,都有意无意地齐刷刷向我投来目光。

上次是由于格瑞先生失口,大声说出了辉洛先生要成立王族的「大新闻」,那现在有是因为什么而引人注目?

“喂喂!是他吧?”

“对!就是他,白发的小少年。”

......

“才这么年轻?只是初中生模样而已吧?”

“哎!别小看新世代的臣属,俗话说后浪推前浪,英雄出少年!”

......

“喏!那白发的小哥就是那个好运王的臣属!”

“好运王这么弱,哪能有那种强的离谱的臣属,该不会是你看错了吧?”

“亲眼所见,还能有假?昨天我就在现场!”

......

“确定没搞错?白发的不应该是「破灭王族」的人吗?”

“「破灭王族」是清一色的白发红眼,但他明显是蓝瞳啊,就是好运王昨天领来的臣属没错了。”

......

会馆前厅、浮台、乃至于过道走廊,我一路走来,背后已经被道道目光灼得汗流浃背。

所经过的地方,总能听到路人们在背后议论的声音。

显然,话题的焦点就是我。

为了避免可能会发生尴尬情形的窘境,我只能尽量快步向属于我们「强运王族」的部室走去。

来到七层,推开熟悉的部室大门——

“啊!朗祈!”

对于我的忽然出现,艾尔芙小姐显得十分的惊讶,正拿在手里的电话也忘记了拨号。

原本应该是空置的长桌上,摆满了满满当当的各式样册子和文件,想必是艾尔芙小姐为了方便而把工作的内容全部从办公室迁来了部室内。

“艾尔芙小姐!你......一直在这里吗?”

我问出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然而艾尔芙没有正面回答我,反倒是马上丢下了手头的工作,快步来到我身边。

“朗祈你终于来了!你没事吧?”

“没......没事啊,你看我这不正好好的吗?”

我拍了拍自己不算壮实的臂膀,做出了一个表示健康的笑容,可是信不过我的艾尔芙小姐仍旧在我身旁转了好几圈,为了切实确认我是完好无损的本人。

“呼——谢天谢地,大石碑保佑,你没事就好......”

“不用担心啦艾尔芙小姐......”

“怎么可能不担心啊!”

艾尔芙小姐故意叹了口气。

“昨天在林岸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一点不漏地好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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