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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启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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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确是有心事,但是,我认为这样的事情应该由她自己解决,夏娜她……已经长大了。”

换作之前的自己,应该会毫不犹豫地否定吧,现在却不想这样。威尔艾米娜第一次说出了连自己都一时感到难以置信的话,简直就不像平日里的自己。

“你的判断没错呢,换作是我也会这么说吧。那孩子也不是我第一次见到时的样子了,”

“夫人?”

千草欣慰地一笑:“小娜她……其实是一个很好强,但同时也是一个很坚强的孩子,我相信她一定能够克服那些困难。毕竟,连你都这么相信她呢。”

坂井家的院子里。

顶着上午还不算热烈的阳光,一次又一次地挥舞手中的木棒,尽管火雾战士不会轻易感到疲倦,但毕竟凭依的还是身为人类时候的自己的身体。汗腺受到身体机能高速运行的信号,活跃度变得极高,活动也愈加激烈。

“呼……呼……”

汗如雨下,少女最后一次将木棒当作太刀挥出,完成了一个劈砍,掀起的气浪之大甚至连周遭花草也受到了波及。呼吸声变得急促,看上去她似乎有些精疲力竭,但是仍用木棒自如地在手中转了几个圈,然后做出了收手式,完成了将木棒挂在了腰间的动作。

“将自己的力量封住,单纯只凭借自己身体的素质进行锻炼,果然还是太勉强了。这样的话还不够,还差的远。”

将木棒扔到一边,一边拉着喘气的嗓音,一边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擦拭了额头处的汗水。长舒了口气,接着在一旁榻榻米坐下,夏娜打算先休息一小会儿。今天的锻炼需要的是宽松款式,便于活动的衣服,又由于自己根本没有那样的私人服装,所以按照少女直率的性格,二话不说地,索性就带上了学校发的运动衫和运动裤。很明显可以看出来的是,汗液已经浸没了少女的全身,而一身衣物,更是早就湿透了。

休息了片刻,夏娜将自己的一束长发轻轻地撩起。看来,汗一时半会儿是干不了了。

从悠二离开后的第一天起,她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生活。不断地锤炼,磨炼自己,少女在想尽一切办法使自己变强。

她对强大的追求近乎是痴迷的态度。

因为她觉得,悠二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自己有过半的责任。夏娜认为,自己不够强,没有在可能到来的危机中自保的能力,而悠二也自认实力不足,没办法保全她,那么,要是自己足够强大的话,他就一定不会走。

明明是任性的想法,她却无数次地用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少女平生第一次觉察到了自己的弱小。在这个大千世界里,有太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超出常识范畴的剧情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发生,而实力才是衡量一个人在这样的世界是否能够立足的筹码。所谓令红世之人闻风丧胆的“炎发灼眼的讨伐者”,居然还会因为实力的不足被自己所爱的人忍痛舍弃,想想就觉得可笑。

曾几何时,像这样如此地渴望变强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位弱小无比的密斯提斯,如今却本末颠倒。夏娜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那个少年迫切想要变强的愿望,那份热切,那份冲动,那些由无数复杂情感交织而生的执着,铺成了一条走向强大的道路。

“就这样吧……威尔艾米娜那边也差不多了,先去洗洗身子吧。”

夏娜喃喃自语,转过身向屋里走去。一个人了,自己从此都是一个人了。那个家伙埋怨辛苦,唠唠叨叨的声音不会再出现了,严肃,枯燥而乏味的锻炼取代了那一段时光。本来还以为那样的生活还很漫长,距离结束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想到,命运就像开玩笑似的,什么美好啊,幻想啊,还有平凡的惬意什么的,全部都在一瞬间化为了泡影。

看不见的手,在操控着这个世界,操控着每一个生于这个世界人们的命运。

(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夏娜不止一次地想过这个问题。既然是那个笨蛋的话,一定还会在不知名的某处不断地锤炼自己,变得更强吧。他无视掉自己的深深伤口,遗忘掉嘴角处流出的鲜血,这些都无所谓。一定是这样的——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即便是不择手段,他也一定要达成自己所期望的目标——只要是为了想要保护的人。

(没药救的傻瓜。)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话说回来,少女本人也没资格指责那个一意孤行的少年。

“克库特斯”当中传来了声音:“夏娜。”

“什么事?”

“待会和夫人道个别吧。”

“嗯。”

他们的对话就像回到了过去走过那段漫长旅途的时候一样,简明赅要。

进入浴室,夏娜发现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洗澡水。千草一直都是这样,对她那么关心,那么呵护,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从千草的身上,少女学会了如何对待自己的情感,她永远也忘不了这位温柔的家庭主妇。

(大概也是……最后一次在这里洗澡了吧。)

卸下衣物,将全身浸泡在温暖的热水中,这舒适的感觉净化心神,同时也洗涤少女的一切烦恼。

当夏娜从浴室中出来的时候,发现威尔艾米娜已经在门外等她了。少女端坐在梳妆台前,靓丽的女仆一边用毛巾为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开口向她说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我们是时候离开了。”

“随时都可以。”

“坦白说,在这里的时光,我过得很愉快是也。”

少女抿嘴一笑:“你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因为人是会变的,性格本质上属于人类的火雾战士也是这样。那个少年的母亲,的确是一位值得钦佩的妇人是也。在没有坂井悠二存在的世界里,丈夫出差,她一直过着独自一人的生活。即使是这样,她也和我们认识的夫人没有任何的区别,真没想到,她在生活上居然还能保持得那么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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