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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悠二的带领下,吉田总算是领会到了华国诗歌当中所描述的“柳暗花明又一村”。
踏过草坪,迈过小溪,选址又颇为幽静,若非好游者则绝不会经过此处。
最后走过一段羊肠小道后,眼前的风景风情让人眼前一亮。首先让人感觉到一股清新脱俗的自然风味的,便是这栋赫然出现的日式别墅。
这栋房子是典型的日式极简主义风格,大致分为两层,外观上既保留了日式建筑中与自然融为一体的一贯要素,以棕色作为基调色,选材方面看上去也极具自然质感。
走进内部,能发现里边极强的流动性。以流动则为一室,分隔出多个功能空间。特别对于悠二这种实用主义者来说,这样的居住环境显得不加繁琐和拥挤,空间资源能够得到有效利用,可谓是再适合不过了。
大面积的白色和极少的家具,使空间变得空旷而沉静,倒不如说恰是一个人正好的程度。一楼面向南方的客厅、餐厅以及榻榻米空间被天花板的隐藏灯带照亮。
吉田也不知道悠二是从哪里请来的设计师颇具新意,让自然的阳光印照在漂亮的地板上,使其完美配合好了屋内的整体风格和品味。这种环境像是切合了主人的个性一般,宁静而又平和,却不失高雅与风度。
一楼南侧的主室是日常活动用的主房间,平日里的用餐和休闲都可以在这里进行,拉开窗帘,打开门窗后,风、光、声这些来自自然的乐章乐谱都能轻而易举地随意流入其中。
用很俗的话来说,这就是有钱人住的房子。
“二楼是休息的地方,就先不带你去了。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我这里现在还没有什么东西,除此之外……” 带着惊讶到目瞪口呆的吉田引进主室,悠二略带歉意地说道。
“等……等等等等——!”
整洁空旷的大厅,以及整齐划一摆放好的桌椅一类家具——因为这副光景带给人的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的精神冲击,一时表示完全无法接受的吉田脑袋冒烟,激动得语无伦次。
“这……这里!是坂井君居住的地方?!”
“是啊,有什么疑问吗?”
“这……!全都是?”
“都说了我就是一个人住在这……”
“可……可是!你怎么有钱……?”
悠二还以为吉田在怀疑自己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于是这么解释道:“你放心,没用什么奇怪的手段,因为这些大部分都是我自己做的。”
“诶诶诶诶?”
“抱歉,没解释清楚。其实你现在看到的这些,包括我们现在踩着的地板,这栋别墅所包含的一切,大部分都是用存在之力造出来的。你看……”
悠二打了个响指,只见周围的墙壁、天花板顿时虚化了,数不清的自在式像基建一样在支撑着整座房子的带来的负重,并维持其形态与结构的稳定。
吉田的脑回路完全跟不上了,震惊也已经无法用难以置信来形容了。尽管她知道火雾战士使用的自在法和存在之力很神奇,但大多时候还是将其定义为战斗兵器一样的工具。在见到这一切之前,吉田想过悠二可能会居住在什么破旧的房屋,或是睡在搭好的帐篷里。既然他没有选择介入到即将消失的火炬中,那想必日子也过得没那么轻松吧。然而眼前的一切实在超出了吉田的预料范畴。原来悠二在和自己提到住处问题的时候是真的打算安家落户的呀。
“嘛……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用带着魔法世界观的小说中的话来讲,硬要说也是像是‘工房’一类吧。只不过这个‘工房’被我刻意建造得漂亮点了。仔细感受的话,你会发现,我们脚下踩着的地板,还是和真实的地面有所差别。”
“诶?真的是……”
吉田仔细感受了一下。虽然脚底确确实实与白色的地板相接触,但竟然让她感到一种内部构造是为空心的感觉。
(怎么感觉……没有重量?)
地面似乎很易碎,而且十分轻盈,可实际上表现出来的质感竟然是坚不可摧。悠二对此也是简单地解释了一番:
“因为我的Grammatica中有模仿的功能,通过分析某种物品的组成材料和特性,可以进行仿制。但模仿归模仿,说到底也还是模仿而已,以我的能力,要完全还原出家庭地面的质感还有好一段距离,说实话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废了我好大劲,何况我又不专攻这方面。建筑学什么的真伤脑筋,我也是挑了比较熟悉的来学。哦……顺便一提网络和自来水,以及厨房电器还有厕所的设施之类我没法弄出的东西,我还是老老实实叫那些拟态成人类的徒来帮忙了。我觉得……徒要是想安安稳稳地在‘逆理之殇’的眼底下混日子,寻求庇护,那不付出点代价可不行啊。”
格尔昆嗤笑道:“不这样做日子可不是没法过了嘛,现在这小子就像社会上那些黑心老板那样压榨自己的员工。遇到问题总先想着自己那自在法,实在没办法了就叫手下帮忙,又不去想做什么正经工作,真是活该。”
“因为相关的手续没法伪造啊,再说了,我对人类社会没有什么应对经验,也没学什么专业知识技能,要想混进工作岗位,只能用一些较大规模的‘暗示’了吧。额……吉田同学,我现在姑且还是在学习用网络赚钱的方法,并没有那种意思……”
吉田好奇地摸了摸就近的一把拟造出的沙发椅,正惊叹其中奇妙的质感,听到悠二的话后,才勉勉强强反应过来。看到他的反应表现出的竟是少见的焦虑,她不禁露出了一对略感微妙的笑容。
“你过的也不容易呢。虽然我不是很懂自在法和存在之力……但建造这么大一栋房屋一定很吃力吧。”
“嗯,早知道随便建一个小屋子好了,毕竟将存在之力这种概念性的物质形式转化为建筑材料还是不容易的,而且数量庞大,如果不是要长期定居我也不会去做,但想想很多东西总会有时候需要的,所以搞来搞去的最后,就是这样子了。如果要介入火炬的存在的话,一定还会为他原本的人缘关系感到困扰吧。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就算我极力去避免,还是免不了会与那些人产生交集——坐吧,我以后有时间的话,会改良这沙发椅的。”
“啊……谢谢。那我们来的时候,外面的那些花……”
“你说那片花园吗?那是自然形成的啦,只是我擅自把那块地方当成自家的罢了。家里实在没有什么能够拿来招待的东西,抱歉。”
悠二再次表示歉意,接着走到离吉田不远的餐桌旁,将买回来的菠萝包拿在手里,轻轻地放在上面。吉田这才发现,也许是因为这里的一切让她过于惊叹的缘故,她没有发现餐桌上面那些十分显眼的东西。
“……咦?”
那是一袋袋包装着的菠萝包,没有打开过更没有食用过的痕迹。仔细一数,会发现大概有二三十个了。不算大的餐桌没有留给用餐的空间,已经被这些菠萝包生生挤满了。
只见悠二在将手从菠萝包的包装袋上松开的一刻,眼里好像看见了“什么”,然后,他用吉田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说道:“还是不吃吗?”
她惊讶到愣住了,甚至表现出了异样的痴呆。
那其中饱含着的情感,吉田很清楚地记得,那是曾经在少女的时代想象过的。她甚至在梦中都念念不忘——心恋的少年用她梦寐以求的声调向少女道出独属她一人的,告白的话语。
这种蕴含于其中的感觉,是温柔,是属于少女浪漫当中的,那份独有的温柔。
“每次出去,我都给你买,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吃呢?你不是最爱吃菠萝包吗?”
旁若无人的“对话”。悠二不是在对自己说。吉田很确定。但同时,少年也不像是在自言自语的样子。他的这副模样,就好像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凭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亲切地和他交流着一样。
而这个人,吉田毫无疑问无法看见,但她却能下意识知道这个人是谁。
(坂井……)
“好了好了……不吃就不吃吧,生什么气呢?只是觉得挺浪费的,差不多两个月前给你买的菠萝包,到现在还是没有开封过啊。现在都要过期了,就算你是火雾战士,说什么不用担心身体问题的话,也不许吃哦。”
诡异的是,这幅画面竟然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丝的违和感。一边留下用宠溺的语气道出的话语,少年一边收拾着桌上的那些似乎已经放了很久的菠萝包。他将它们都装在一个大袋子里后,然后便扔进了自在法的储物空间中。
“总之,表现得坦率一点怎么样?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当然我是很喜欢你,可像我这样的笨蛋到今天为止还是弄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呀。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嫌我啰嗦也好,我都可以当做你的特点去接受,但我就是想你稍微不那么娇气些,毕竟你在战斗时还能那么冷静,那么,变得能让我更加靠近你一点,可爱点,也不是……不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