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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听不见的思念(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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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还有一个关键点,是关于平井缘的。

本该消失之人因为火雾战士的介入而在世间“获得了新的存在方式”。一位性格内在完全不同,存在于世的性质却没有发生改变的——即便那时身负“平井缘”之名的少女早已不是原来的人,但在所有人的眼中,夏娜便是他们所认识的“平井缘”。

正是基于无暇而又纯粹的前提,吉田一美才能够担当调音师的协助者。然而,在接触到答案的背后,是不止悠二一人的担忧。

据少年所言,她是从“即使使用了‘天破壤碎’也不会损坏的”可能性中剪定下来的,从不存在于此的世界线得以重获新生的存在。

“逆理”编织权能,剪定现象,逆转因果,改变现实。这是一种反抗世界自然轮回、正常运转的禁忌之力。

正是基于这种发育于世界之外的力量,才诞生出了像少女这般的“全新的人类”。

既不会被规定生死,亦不会限制体态的生长,更不会为老化所拘束的,超越了世界法则概念之人。正因为这样真正意义上的无拘无束,存在性质上具备的极致高度的自由,使得少女能自由地选择自己的道路,几乎超脱于命运的掌握。

但与无暇纯粹之自由相对的,是一面没有任何污垢的空白。

在以禁忌之力诞生在世上的同时,没有被世界的抑制力赋予属于自己的定义。“新人类”这个称呼,实际上只是基于相似度和为了便于叙述才采用。

少女本身究竟是什么,没有人能说得清。

但按理来说,具备这么一面空白的背后,也是一张并不存在于世界抑制力之下的关系网。她与这世间的一切本就毫无瓜葛。

然而——

“反过来说,所谓的一片空白也就意味着,‘认知也不会发生改变’。”

“啊……这么说也没差。炎发——夏娜小姐就像是未被沾染的无垢之白,身边最熟悉的人是一个超越法则的双重存在,还有一位已然接触到世界真相的普通人。至于你接触到的小孩子……他了解的你,在认知上还只是停留在一个‘友好而富有好感的陌生人’而已吧。在那些普通的人真正了解并进入到你的世界之前,我想你的‘空白’都是无垢的。”

“但如果这份‘空白’染上了颜色……”

“我想那便是一种全新的关系吧。啊……就像人类有人类的关系网,火雾战士也有火雾战士的关系网,红世之徒也如此,唯独你的关系网和我们不同,是极为特殊的。你就像一个天外来客,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不断寻求自我和共鸣,以此来得到‘夏娜’的认同感。换句话说,你现在就和还是‘密斯提斯’时候的坂井悠二没什么两样吧。”

“只是互为生死的区别而已……”

“遗憾的是,我认为这很可能就是你想知道的真相。”

“不……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对这个结果感到反感,只是有别的原因。谢谢你,‘盛装骑手’——不,卡姆辛先生。”

——记录了一段对话当中的只言片语。

既不害怕,也不会因为被当做异类而崩溃和绝望,只是在收获想要的答案时,少女终于有了一种释怀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亲手把握住自己想要事物最后的满足感吧。她曾是火雾战士,更是“炎发灼眼的讨伐者”,但现在是陪伴在坂井悠二身边的唯一一人,所以这样的真相于她而言不仅显得理所当然,而且还更合适不过。

“被完全地排斥,完全地拒绝……这便是现在的我。如果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真相的话,我会……”

她不敢去想假设背后的结果。

“悠二……”

那便是结论了吧,活生生的证明。不用去想就摆在眼前的残酷事实。

普天之下,无一容身之所。这些年里他度过的环境何其恶劣,他也曾一人背负,一个人痛苦,一个人悲伤,一个人逃避,一个人哀叹,他将所有悲剧与绝望加诸于身,然后从阴影中走出,独自一人徘徊在没有未来的道路上。

“真是傻瓜……”

正因为这样,他才无论如何都不想让自己接触太多吧,平时的生活里有时候也是遮遮掩掩,这次御琦市面临的意外同样如此。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把全部的事情告诉自己,而是选择一个人承担所有。他总是能够笑着对自己说出轻松的话语,然后转身义无反顾地奔向未知的危险。

但就算怀着一系列的想法,少年也没有选择彻底断绝她的念头。如果他想让自己永远远离真相,那么无疑有无数种手段——

“为什么……要这么温柔……”

——但他没有这么做,充其量也不过是仅此而已,坂井悠二始终不愿成为束缚少女意志的自私之人。

与某个世界线的“迴世行者”不同的是,他再怎么一意孤行,做事再怎么极端,也绝对不愿意伤害所爱的少女。他太顾虑心系之人了。

恐怕现在的他仍然有许多像这样瞒着夏娜的事情吧——不,以他的性格和考虑,一定会有。

但这些,都可以等,等时间来发酵,等哪天这个任性的少年亲口说出埋在心里的真相,又或者,等聪慧机敏的少女发掘出来。他们都还有时间。

面对这份任性,担忧和犹豫,值得采取的态度正好有一种。

正如——

“悠二,无论我究竟是什么,无论你想隐瞒些什么,无论你打算做些什么,我就是你身边的夏娜,这个事实绝不会改变。也许我会在以后不知不觉中接触到你不想让我知道的真相,又或许做出些不合你预期的举动,但这都是你必须面对的,真实的我。我会直面真相的,所以你也要……努力直面得知一切后的我。但……希望你不要过分担心这些,因为,我会永远站在你的一边。接下我的一切吧,正如我愿意舍弃掉曾经的自己,做好了接纳你的决心一样。”

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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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无何有境。由祭祀之蛇——真名为伏羲的创世神以现世为模板为同胞一手打造的,拥有无穷无尽存在之力的乐园。

现世的文明,以及其发展轨迹几乎被毫无保留地复刻过来,但事实上并非是完全的镜像反转。“无何有境”里的人类,是一个个全新独立的个体,绝不会出现与现世雷同的情况。

虽说是为了徒制造出的乐园,但也不是什么允许无法无天的放纵地带。对于新世界里的人类而言,突如其来到访的红世之徒无疑是绝对无法令其接受的。于是,为了迎合和适应全新的生活方式,大多数红世之徒选择化形为人类的模样,从而融入到现代社会的文明当中。

另外,与某个世界线不同的是,红世最大的使徒集团“化妆舞会”并没有在新世界建立之后解散,而是接而针对无何有境里的徒,对其行动展开全新的规范。以引导神纯白色光芒下“不允许徒吃人”的诏令为基础,将不能扰乱新世界的秩序作为前提,化妆舞会为所有的徒制定了一套全新的法律法规。

越界则斩,违律必罚。以“千变”修德南为首的专职部队专门从事于对犯下罪行的徒进行缉捕和处决的工作。原本以修德南的威望,敢在新世界里为非作歹的徒可是少之又少,但正如这个世界线里化妆舞会没有解体所带来的一系列影响同理,某个本应早早在先前的战斗中退场的角色如今却能继续进行着自己那疯狂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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