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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少女们的闲暇时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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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拢“极光射手”和“鬼功操控师”的工作是悠二亲自去办的。

达成同化妆舞会合作的协议后,悠二的行动至少有了相对合法的保障,不需要再像之前那样蹑手蹑脚了。

之前和黑泥大战一番的两人,都经受了不同程度的损耗。短时间内,琪娅拉没办法频繁使用“佐丽亚”,萨雷的两臂也没有恢复,本来以他们的状态,是不能被计入战力的。

不过,比起个人的实力,悠二更加看重这两人与丹塔利欧的渊源。作为被强行创造出来的火雾战士,萨雷·哈比希茨布尔格和丹塔利欧有着长年以来的宿怨。要说这无何有境中谁最具有和教授做个了断的决心,必然非他莫属。一方面,萨雷具备了与之决战的理由,另一方面,身为伙伴兼徒弟的琪娅拉,她对自己的师傅有着很强的依赖性。

同时,他们曾经都还是支持过夏娜,而且一起并肩作战的好战友。夏娜的话,无疑能妥善处理好自己和这两人及其红世之王的关系吧。

为表诚意,悠二治好了两人的伤,并全盘交代了自己和夏娜的计划,希望能够得到两人的认可和支持。在全世界的范围内,持续利用诱饵引黑泥现身并将其讨灭,同时尽可能吸引丹塔利欧的注意,迫使他不得不亲自下场,从而达到为延缓黑泥的进化争取时间的目的。如果可能的话,还可以利用黑泥和革正团的红世之徒找出丹塔利欧的藏身之处。

虽然听起来是个繁琐的大工程,但黑泥的数量有限,出没的地方也有相应的红世之王镇守,有的甚至已经被消灭。双方的战线一致,又有共同的目标和敌人,合作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在夏娜正式出发后的第二天,悠二就完全争取到了两人的支持。萨雷和琪娅拉很快便答应了担任护卫的请求。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唯有这两位火雾几乎是形影不离地守在夏娜的身旁。连夏娜本人都觉得这份当保镖的差事做的有些过火了。

同行几天之后,萨雷提出他们两人先到预定的目的地调查一番,以便夏娜介时可以通过两人之口对当地有所了解。如果当地的黑泥已经离开,或者黑泥被当地的‘王’消灭了,那么可以作为暂时的落脚点休息一阵。

悠二自然是同意了,他实在太需要灵活的耳目了。以他的现状,自然没办法离开夏娜的身边,这么做的问题就在于情报信息的匮乏。红世之徒中的黑市网络只提供了革正团的有关信息,对于黑泥在各地的状况描述得模棱两可。如果让自己亲自去调查,在此期间谁也没办法保证夏娜的安全。选择萨雷和琪娅拉作为盟友,自然有将他们的勘察能力考虑在内。

(虽然有‘星河召唤者’和‘天师’,从实力上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但他们保护的优先级……)

伊斯特艾吉姑且不论,他是贝露佩欧露直接下达命令的对象,“大地四神”不会轻易食言。反而是一直跟在暗处的祁凌,是悠二最放心不下的。那个调音师从开始到现在都鲜有出手,最多不过是出于必要的自保。那个人到底想干些什么,悠二完全没有头绪。

虽然之前确实靠着一手情报差从他的眼皮底下钻过去了,但造成的误会似乎更深了。“逆理之殇”和他身旁的人类少女,怎么看两者都不是可以忽视的对象。何况,这个没有使用存在之力的能力的,看似普通的人类竟然还有着吸引黑泥的体质,在外人看来不仅出乎寻常,还为她的真实身份埋上了一层深不可测的迷雾。

不用想就知道,几乎参与这次行动的所有人都在互相戒备着对方。伊斯特艾吉曾经私下找过祁凌进行质询,但得到的回复竟是无可奉告,相反,祁凌甚至劝说对方最好自觉退出这次的行动。

这种带有警告色彩,而且极其可疑的说法就像是暗指自己想要排除掉所有的竞争对手,“大地四神”自然是不会不管不顾的。这个头发发白的男人曾不止一次的在私底下操弄某种奇怪的自在法。悠二看得出来,他对夏娜的真实身份抱有特大的好奇心。不仅是这样,那些毫不掩饰,仿佛是在操办着的古代仪式的做法,更让所有的人都萌生了不好的预感。

悠二知道,那位调音师使用的力量不是单纯的存在之力,而是和自己一样的,属于范畴之外的力量。然而,那个人使用的方法仅仅局限于借用,而没办法据为己有。这是因为他本人还无法跳出“框架”。

(将自身用以沟通力量的桥梁,让外力在体内流通,最后再释放出去。不愧是存活至今的调音师,尽管没办法和‘逆理之殇’和‘循理御座’媲美,但用以辅助自己的能力也已经足够了。)

(他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能够看破小姐真实身份的时机。以他目前手头上掌握的东西,最多只能推测出小姐可能不属于这个世界,但仅仅是这样,就已经足够成为他留下来的理由了。)

(没有了复仇执念的火雾战士,对待自己的使命就像是固守指令的程序,固执而空虚,死板而不知变通,仅仅是为了做而做,哼……和黑泥又有什么区别呢?要是放松了警惕,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对夏娜出手。反正他忌惮的人只有我,这位接触了根源的调音师,无疑和我一样非常了解黑泥的本质。)

(也就是说,他多半也知道‘界限’的存在。放着这样的人不管真的好么?按奥托斯格的说法,现在的他已经游离于‘理’的边界,要是能够做到再进一步,就能彻底脱离世俗认知的范畴了,是个需要‘循理御座’亲自出手的,相当危险的存在。况且,他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吧,如果让他推理出了小姐背后的真相,恐怕……)

(嗯,维护世界秩序的火雾战士,会以执法者的立场‘修正’一切歪曲现世之物。)

(是有这个风险,他与你为敌的关系差不多板上钉钉,那么小子,你有没有考虑过替安琪尔小姐履行公务,私下铲除掉眼中钉的打算呢?)

(少来,别再试探我了。且不谈死掉一个这个级别的火雾战士会带来多么恶劣的影响,那样做的话,她肯定不会原谅我的。)

这种让人倍感虚伪和做作的说法令格尔昆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作为少年一路以来的见证者,他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坂井悠二的本性。当初签订契约的时候,得到的不仅仅是打破困境的力量,坂井悠二在同时还走上了一条另类的道路,但就像火雾战士的结局一样,有些一开始就注定好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为了达成目的,不惜利用神明。

为了实现最终的目标,甘愿堕落成魔,替所有人染上鲜血。

为了完成所谓的赎罪,能够抛弃乃至个人的一切,选择自我放逐直至时间的尽头。甚至在他看来,死亡不仅过于仁慈,更是最好的解脱。

这样既极端又善于玩弄他人的家伙,如今竟然会考虑为亲爱之人的心情着想,而非像以前那样把什么都憋在心里,拘泥于自己的一己之见?真是笑掉大牙了,还叫人怎么说才好?

格尔昆竭力地克制住自己想要放声的冲动。

(呵……难说哦,毕竟她现在可是舍弃了过去的自己,铁了心也要和你待在一块。还有,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那另一个自己?操弄了所有人的毛头小子,在践行道路的过程中间接害死了许多的人,甚至连曾经的战友都不放过,那家伙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自己一个好的结局。尽管如此,小姐她还是选择了……)

(我做不到。)

(哦?)

似乎连无法拯救少女的这件事情上,他都没有这么说过。“我做不到”这句话,这个少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说的这么平静坦然,仿佛是接受了某个无奈的事实。

不过他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格尔昆重新审视起了自己的契约者——

(不……应该说,我本可以做到的,但经历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我发现自己渐渐发生了改变,似乎每次行动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考虑她的心情,凡是可能惹她不快的,我都难以接受。做错了很多事却依然渴望着追求牵绊,我无法原谅那样的自己。总觉得……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绝望了,那些远去的日子,似乎就真的只是梦境而已,我变的很享受和她真正在一起的时光,所以……再也不愿意去做那些让她不开心的事。)

有意思。

(吼~所谓的下不去手嘛,就不能告诉她你不止一次的杀死过那些想要迫害她的火雾战士吗?尝试一下让她理解你?明明手都沾满血了居然还有脸说这些……唉呀,你变了,变的心软了。换作几个月前的你,现在肯定在嚷嚷着把所有碍眼的家伙都除掉吧。那些被你视作阻碍的人或物,最后都无一例外的被你……)

(好了……真的有那么夸张吗?不稳定的因素固然要清除,但我姑且还是会考虑把影响降至最低的。)

(是咯,还要考虑善后工作真不容易啊,现在可和什么恶魔完全不沾边咯,拯救世界的救世主大人哟。嘛……嘛,这就是所谓的救赎么?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了,你——应该还记得感受过希望之后的下场吧?)

(当然了,包括‘誓言’和‘愿望’在内,所有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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