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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午后的阳光逐渐退去,暖阳和煦,街边的行人也不觉多了起来。米开朗琪罗造就的圣伯多禄教堂穹顶远远就能望见,上面的天窗犹如一双双明亮的慧眼,俯瞰着城市里的每一个角落。
伊太利人闲适的生活节奏很难不让人认为他们和来访的旅客一样是为了享受度假的美好时光。街上靠卖艺赚钱的人几乎随处可见,而且围观的群众也不少。从卖艺人的收入情况来看,大家貌似都很乐于欣赏这一番别样的街头艺术。
来到广场,行人的数量也多了起来。依靠着独具特色的文化,即便是新时代下也富有朝气的Amore也一如既往地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这座历史名城处处充斥着文化的风土人情,这个地方也不例外。
人声鼎沸,但飞翔的鸽子并不惧怕人类,相反它们还十分乐于同人类接触。讴歌和平的它们大大方方地降落在地上,与前来喂食的游客打成一片。这个悠闲的国度影响的不仅仅只有其中的子民,还有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小动物们。机灵的乌鸦和罕见的海鸥在空中盘旋,蹦跳的小兔从角落里探出头来,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小生命出现在这个宽阔的广场上。
恍然间,一只可爱的小鸽子拍打着翅膀,轻轻地落在黑发少女的肩头。她下意识地瞥过去,和这个亲近的生命开始对视,发现这只呆萌的小鸟儿竟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这是一只黑白相间的鸽子,整个身体的上半身和尾翼部分都是灰黑色的,长得珠圆玉润,淡黄的鸟喙有着轻微磨损的迹象。
夏娜不经意地伸出手去,用食指轻轻地爱抚起它的下巴。小动物很温顺,眯着眼睛,身体随着食指动作的幅度一抖一抖的,像是很享受这份奇妙的触感。
“和那个笨蛋真像呢……”
这个态度,这个反应——
(明明刚刚还像个木头人似的,结果只是给了点甜头,就可以表现的这么满足。)
琪娅拉低下身来,用刚才从地摊上买到的杂粮喂着闻“讯”赶来的小鸟们。萨雷则像个老父亲似的站在身旁,默默地注视着徒弟的爱心善举。
为了不让旁人察觉到异样,挂在发梢的两个装饰压低了声音。
“动物……要是红世里也存在这样可爱的生命就好咯。长的不咋地也就算了,明明一个两个都会张着嘴巴说话,然而尽是些没头没脑的家伙。”
“就是说啊,就他们那脑子,有时候我都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退化到还没出生的阶段了。”
基佐呵呵一笑:“神明大人创造我们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考虑为单一的世界添上别样的风景,正因为如此,徒才会开始迷恋人类的世界,多姿多彩的无何有境才能应运而生。”
“红世之徒寄希望于乐园,”萨雷点了根烟,悠悠地长舒口气,“那我们火雾战士又该寄希望于什么呢?”
“哦呀?这可问到点子上了,不过很遗憾,身为徒的我可没办法给出你想要的答案。”
“你要是给得出,说明你被同化的太严重了。”
“被火雾?还是人类?”
“两者都有吧……咳……咳!”
是烟呛味——琪娅拉一脸厌恶的捂着鼻子转过身来。
“在这种地方还吸烟,真有你的……师傅。小鸟们都被你呛走了!快点把烟灭了。”
“我擦嘞,这才一分钟不到!”
“够了,谁管你多久啊!再这样下去,鸟儿们连我都不敢靠近了!”
眼看着萨雷碎碎念的将烟头用红世之火烧掉,夏娜忍不住开始思考刚才的问题。
换作是火雾战士的她,又该寄希望于什么呢?离开天道宫后,独自徘徊了两三年,最后在一座陌生的城市找到了存在的意义,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名字。但悠二的离开一度让她陷入了迷茫,如果是在那场战斗中活下来的自己,现在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在少女沉思的片刻,应该是得到了满足,肩头上的鸽子兴奋地拍打起翅膀,绕着夏娜的全身转了两圈,随后便轻快地飞走了。
琪娅拉则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蒂娅小姐很讨欢迎呢。”
“哪有,论人气,我可比不上你。刚才一直有鸟儿在你身边飞来飞去的。”
“这里的鸟类都是不怕生的,只要感受到人类散发出来的善意,它们都会很乐意同大家相处。”
“这不正好说明,琪娅拉的善意究竟有多么讨它们喜欢嘛。”
“我只是主动接纳了他们而已,但你什么都没有做,我想那只鸽子肯定是察觉到了蒂娅小姐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所以才会选择落在你的肩膀上吧。”
“诶……有那么夸张吗?只是顺其自然而已吧。”
“哎呀不要谦虚啦~”
少女贴了上来,两份半分熟的脸蛋紧紧地挨在了一起。
“喂……!琪娅拉……?”
“有什么关系嘛~刚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个不好相处的人,现在真庆幸师傅能接下坂井先生的委托,很高兴能交到你这个朋友!”
(不容拒绝的亲和力,你还是老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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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阳光渐变黯淡,广场上的旅客数量正在锐减。鸟儿们几近离去,地上的小动物也返回了自己的巢穴。
夏娜的身边依然环绕着几只粘人的小鸟,它们像蝴蝶般的飞来飞去,似乎对她有些不舍。不过,双方终究有着不同的归宿,理解了这一点的鸟儿们最后携起手来,当着少女的面演绎了一场美妙的空中舞蹈以示告别,然后就离开了。
隔着几米的距离,琪娅拉向夏娜招了招手。
“蒂娅小姐……”
“不用加后缀啦。”她打断了对方,并善意地指出了言语中的错误。
“那……蒂娅,”琪娅拉会心一笑,开心地说,“肚子饿吗?要不,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嗯,也忙乎了一天,”终于送走了最后一只鸽子,黑发的少女满意地回答,“走吧。”
可能是怕吓着小动物,萨雷先生待在距离她们十米开外的地方,应该是久候多时了。他在用手机浏览页面,想看看周围有没有好的餐饮店。
(应该不用拉上悠二吧,现在的情况还比较特殊。)
像这种时候,他可能在和当地的红世之王打照面。夏娜没有多想,一边经过稀少的人流,一边向近处的琪娅拉走去。
就在快要到达她的身边时,夏娜同陌生的男性擦肩而过。在短暂的一瞬间,她不寒而栗。
也许只是久违的错觉,但曾经身为“炎发灼眼的讨伐者”的她,绝不会放任这种冰冷的寒意不管。这副毫无防备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僵在了原地,仿佛下一秒就要千疮百孔。
下意识地扭过头去的同时,发现对方竟然做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行动。
“呃……?!”
“蒂娅!!”
惊诧声和惊呼声是同步发出的。
电光火石之间,面目狰狞的男子露出魔物的凶牙,掌心化作撕开皮肉的利爪。
异变发生之前,哪怕是悠二也没有察觉,而且在他发现黑手的一刻已经迟了。
眼看着可怕的魔爪即将伸向少女的胸口,而身为人类的她,身体根本跟不上脑部的反应。
叮——!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碰撞,一面晶莹的屏障赶走了死亡,拦下了幽谷的索命鬼。
虽然这份保护持续的时间只有短暂的一瞬,但对所有人而言已然足够。
夏娜咬紧牙关,艰难地退出一步的同时,“极光射手”琪娅拉·托斯卡纳展现了一介一流火雾战士应有的实力。
浅棕色的瞳孔猛地紧缩,看似柔弱的身子爆发出了异于常人的力量,只见她一个箭步就拦在了夏娜的前面,同时手中紧握着闪耀极光的雷霆之矛。
“哈啊——!!!”
紧接着,手中挥舞起的长矛掀起一阵炫目的漩涡,然后毫无悬念地命中了目标,漂亮地贯穿了怪物的身体。
“蒂娅,抓紧我!”
琪娅拉迅速松开抓住武器的手,立即拉起夏娜的手向相反的方向跑去。下一秒,那根留在红世之徒身体的长矛被引爆,倾泻出来的火焰将他的身影彻底吞没。
“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夏娜的背后冒出一身冷汗,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但对刚才的危机心有余悸。如果不是悠二在她身上设下了防御型的自在式,恐怕现在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