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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悠二亮出兵刃,一阵耀眼的极光色的箭雨冲散了人群,紧接着一架熟悉的光翼出现在了自己的身旁,那上面是两道熟悉的身影。
“坂井先生!”少女真诚又心切的呼唤让他的内心忽然感到一阵温暖。
赶来的正是琪娅拉和萨雷,他们的脸上带着悠二无法理解的感情。
“这里请交给我们吧,夏娜她就拜托你了!”
“你们……”
“不用解释什么了!难道你还想看见她再一次消失在你眼前吗?我不会……也不愿意看到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
“……”
她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一旦选择站在“逆理之殇”的立场,意味着难以避免的引火自焚。猜疑、敌视、憎恨……在不久的未来,无数来自他人的恶意指不定将导致她后悔做出此刻的决定。
身为一名守护世界平衡的火雾,她竟然正做着一件违背使命,与本职截然相反的事情,而且还大声催促自己离开。她说出的话、她做出的行动,眼前的女孩所展现出的一切都让悠二实在无法理解,以至于一度认为自己陷入了自求多福的幻觉。
然而少女的伙伴们,则以真切的对话唤回了他的意识——
只听见欧德莉娅和维捷露娅先后轻笑着吐槽:
“听到了不?琪娅拉酱是这样说的~”
“还是没过恋爱脑的年纪啊……”
接着,基佐不解风情地问道:“跟着心爱的徒弟一起乱来真的好吗,萨雷?”
“少说风凉话了,这是她本人做出的决定,而且是发自内心的想做好某件事情,辜负了话可是我这个当师傅的一大责任。”男性依然用手护住自己钟爱的风帽,无奈地回答。
虽然没有直接回应悠二,但他们的声音却无一不在彰显此刻的决心和意志。
这是属于感性的光辉,不是一味依赖冰冷的理性之人所能理解的。
琪娅拉罕见的没有抱怨姊妹的戏言,朝悠二坚定地点了点头。没想到在这方面,这孩子和夏娜倒颇有几分神似。
“谢谢你们。”
“她就拜托你了,请一定……一定要带着她平安回来。”
少女不再像之前的那般避让或柔和,而是直勾勾地注视着少年的眼睛,就像是在告诉他唯独这件事绝对不许拒绝。
领会到对方神态和话语中的蕴意,悠二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郑重地点了点头。
之后在两人的掩护下,他成功突破了使徒和火雾的包围圈。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总算是抵达了可谓是宿命中的城市。
悠二汇聚九成的力量用于Grammatica的辅助上,正打算一口气冲向目的地时,几道无形剑气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
这明显是事先布置好的陷阱,来者无疑早有准备。
弹开这些烦人的剑气之余,锁定目标的自在法已经准备就绪。之后,悠二只需要一个念头便能凝聚出极限可达百米的光刃,将藏在暗处的对手不留余力地抹杀。
只是对方似乎早已察觉出他的念头。一瞬间笼罩开来的封绝让悠二注意力慢了半拍。
“什么……?”
他的惊讶声被一阵大气的轰鸣盖了过去。狂风掠过,紊乱的空气在震动,刺耳的摩擦如尖刀交错。
全身上下仿佛遭到重力挤压,每移动一步的距离背后就犹如压着一座高不见顶的泰山。
为了集中力量抵抗这份压力,悠二被迫降落至地面。与此同时Grammatica像失去控制的引擎般过载运作,寻找着能够破局的术式。
幽静的街道中间,也是前往最后的终点之前,拦住他的是一名头发灰白,相貌年轻的调音师。
“祁先生……”
目睹来人的一刻,悠二就知道自己已经彻底陷入了对方的陷阱中。因为情况紧急,再加上脑中一片混乱,他怎么都无法察觉到布置在附近的自在式,更不会料到有人竟然会刻意埋伏自己。
类比之前在御崎市的那个连刑天都能控制住的“封神大阵”,再加上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筹备,想必这个自在法的威力更胜一筹。
“我想,我应该不需要解释站在这里的原因了吧?”望着几乎半跪在地的少年,祁凌取出了背后的钝器。贴在上面的上百张符咒如蜂群般倾巢而出。
“诚然……你于我有恩,但……你若执意拦我,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虽然阵法的确能够限制悠二的行动,但即使从Grammatica的数据库中真的找不出一个应对的方案,他也能够硬顶重压,凭纯粹的力量碾压对手。
可惜因为之前的伤势过重,连续的行动下来直到现在也没有时间好好恢复,预想突破这道防线之后自己可能会受到七窍流血般的反噬,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将输出功率调至最大,Grammatica……拟造!参考蓝本……虹天……”
“别乱来!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格尔昆焦急的吼声从耳边远去。
但在场的几人都没想到的是,在悠二的自在法即将成型的瞬间,一块的巨石“嘭”!的一声落在了两人的中间,激起厚厚的尘雾。
众人定睛一看,巨石光滑的表面竟标有附近广场的地名,看上去是被安置在门口的类似于告示牌的标志物,这不免让人费解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正在朝他们所在的方向靠近,祁凌和神荼郁垒忽然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那是……)
诧异的来源是对一条用存在之力制成的白线,它的一端吸附在了巨石的背面。当祁凌从制作出这种物件的手法中意识到使用者的主人是谁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布置好的阵型竟然被一股奇怪的外力搅乱了。
果不其然,这也是属于调音师的手法。
眼见白线消失不见,一名背着用绷带缠绕的铁柱,头戴兜帽,身穿棕褐色卫衣的少年漫不经心地走了过来。
“啊……好久不见,坂井悠二,还有……这位老友。”
“嗯……希望我们的登场不会太迟,毕竟都快到世界末日了,要是我们再不参合一脚,怕是会很茫然地被埋进土里吧。”同样上了年纪的魔王用和契约者一模一样的语调说道。
“应该是被吸进漩涡中,至于之后会怎么样——啊……反正都和死没什么区别,就不想它了。反正大家都要完蛋了,我们也正好有空,就当是故人之间的切磋,马上来一场余兴节目吧。你说呢,老天师?”
祁凌眯了眯眼,跟见着了冤家似的回答:“呵……真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遇见你啊,老破坏狂。”
神荼郁垒哈哈一笑,大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我也没想到,始终致力于使命的你们竟然也有这般堕落的时候!说话的语气还是这么让人提不起劲啊!”
比希莫特则不以为然地回了一嘴:“我们可不像某两个迂腐的家伙,使命、责任这些司空见惯的东西,我们早就不怎么在乎了。我们一直以来,也不过是凭自己的意愿,做着该做的事情罢了。”
“哦?所以你们现在的选择,也是所谓的‘该做的事情’吗?”
“啊……当然了,不用你提醒。另外,我姑且算是他的半个老师,”卡姆辛·奈夫哈维回头看了眼悠二,“愿意学调音的好苗子,可是我们‘业界’为数不多的希望。”
“嗯……比起勇者和怪物,他至少还有周旋的余地,让他就这么栽在这,真的太可惜了,是不是,卡姆辛·奈夫哈维?”
“啊……一如既往的好眼力,比希莫特。”
卡姆辛稍稍撅起了嘴,但并不是在表达不快,只是习惯而已——
“坂井悠二,给你一句忠告,既然你能一个人安然无恙的来到这里,至少证明了你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卑微。如果吉田一美小姐在这里,一定会支持你这么做吧,所以你不必抱有罪恶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离你而去,不是吗?”
没有回应,少年解除了自在法,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
发生在最灰暗的时刻,既是信任亦是托付的境况。
以前的他分明不敢去想,依旧有人会期待自己,仍然有人会相信自己。
不切实际的光景,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了少年的眼前,提醒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而且拥有走到这里仍能继续向前的能力。
而他也无法辜负让他来到这里,继续向前的人们,不……是根本不能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