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座之上,银发的紫眸龙裔女子眉头紧锁,她身旁和她样貌极似的蓝眸女子颓然的聋拉着脑袋,手中的通讯魔导器也从手中脱落。
“笙月,你……还好吗?”
紫眸的女子微笑着摇了摇头,手中的羽毛笔被他不经意间折断,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变成了苦笑。
“姐姐我没事,木兮率白羽笙旁系挑起内乱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她攻势这么猛。”
笙月捧着头沉思了良久没有再多言语,筠雪看着自己原本应该开朗的妹妹变得如此沉默寡言,儿时的青涩懵懂在继承了所谓的龙皇,以及祖父和外祖母的去世,笙月已经好久没有像以前那样笑出来了。
筠雪眼睁睁看着,笙月责任的重担压迫着,她每天都用堆积如山的事务的疲惫来麻痹自己,那颗开朗阳光的心早已麻木,琉璃她们成了她的止痛药,星璃旸希和她自己是她坚持下去的理由。
“月,你没必要那么折磨自己。”
“嗯?折磨吗,我都觉得现在挺好,姐姐你先出去吧。”筠雪心疼的看着那对暗沉的紫眸,刚想要说什么,话又卡在了喉咙中,最终还是将话憋了回去。
“琉璃已经把母亲她们护送到了海凌寰那里,琉璃让我告诉你一声,她们没事。”
笙月闭上眼感受着拥住的筠雪那颗脉动的心脏,两人的心脏同频的心跳,那根紧绷的弦难得有了放松,笙月紧紧拥着她,生怕她会离自己而去。
“姐姐,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
“我不会让那一天到来。”
“倘若你和我必须有一人……”
“绝对不会的,若是你我必须有一人祭那该死的命运,那,姐姐一定会陪你,我们是共生的血浓于水的亲姐妹,月儿不会再和你分开了。”
笙月浅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点了点头,两人相拥甚久,渐渐的两人的樱唇贴在了一起,感受着对方的温柔,筠雪渐渐占据了优势,开始解开笙月的衣扣和腰上的裙带,一件件衣物落在地毯。
深夜里,昏暗的房间中只有仄歪的台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只披着衬衣的笙月恍惚的倒在沙发上,最终……她和筠雪还是跨过了那道德的底线。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动,或者说早就被抽空了力气,睁开眼时筠雪的身影已经不见,颓然的用手臂遮着双眸喉咙发出无奈的苦笑,眼泪不自觉的淌了下来,她不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筠雪这么在意自己,为什么自己的姐姐会爱着自己,为什么自己爱着的人中有自己的亲生姐姐……呵呵呵呵,真是让人厌恶的命运。
祢桃无意间替她占卜过,自己注定会在不久后面对自己的生死劫,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筠雪·斯科尔德,为什么?
笙月她哭了,这次真的哭了,祖父和外祖母的葬礼上,她没有哭出来,一点也没有,身为龙皇的她……不可以哭泣,“也不会”,可这次……
她舍不得,舍不得艾莉西亚傲娇的表情,卡萝拉微冷内热的关心,祢桃无私的给予,她和琉璃的那份心有灵犀,两小无猜,星璃和旸希的宠溺和关心,筠雪那不该存在两人之间的羁绊,还有零凯和缇娜的……
笙月绛紫色的星眸变得坚定,她既然有想要保护的珍惜之物,那,就去拼上生命,用自己来作为代价,算得上什么。
“木兮·斯科尔德,我会不惜一切阻止你。”
………………………………
巨龙之森,龙睛湖外围。
“木兮大人,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我们不是要推翻笙月·斯科尔德吗?为什么不直接杀进雪羽郡。”
银发女子冷笑的摆了摆手,看着远方的镜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斜睨着瞥了他一眼。
“吼?你能解决她的银羽卫还是墨鳞卫?解决不了,你能解决那些强者?你不能,我们是各种意义上的叛军,群起而伐之之人,大举进攻,反而会置我们于不利。”
“大人所言极是。”
“你下去吧。”
木兮眼中的蔚蓝悄然褪去,那是一对透露着不详的紫红色米字眸。
“呵呵呵,龙族,[卡塞达]大陆?我的目标是整个[泰泽拉]位面,一切都将归于虚无。”
木兮遥遥望着龙睛湖嘴角露出残暴的淡笑,“传我号令,不惜一切,给我拿下龙睛湖。”
死寂压抑的气氛充斥着房间,笙月纠结的踱来踱去,琉璃站在窗边沉默不语,零凯靠在沙发上拄着[霜誓]眉头紧锁,缇娜,千娅和芙兰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彦霁扶着额看着桌上的密信。
[告急,木兮·斯科尔德大举进攻龙睛湖,她的目的一定是生命之树,我们支撑不了多久了。]
署名是黎岩和琉毓,三天前写下的,笙月现在十分纠结,如果生命之树被摧毁,那树根下她第一世所封印的东西必然会出来,可出兵显然来不及了啊,只能他们这些强者去了吗?
“我们所有人都去?这……如果对方有后手呢?”
“我们没有退路,生命之树被摧毁整个世界都将沦陷,一旦深渊入侵这个位面,我们将陷入前所未有的被动。”
零凯抽出霜誓看着刀刃上倒映的面庞深深吐了口气,“那,出发吧。”
“舅舅,你可悠着点。”
“琉璃看好吧,今个零凯我就大杀特杀,彦霁你留下吧,这里不能没有人看着,回头,记得接云翊回来。”
彦霁咬了咬牙,将一把匕首交给了笙月,笙月看着这柄匕首再熟悉不过了,神之缔造物·炼狱——邃火逐光。
“旸希和星璃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平安回来。”
“姑姑放心,我一定会的。”
……………………………………
雾霭地宫,第一层。
地宫中无数的魔兽和龙族的尸体仄歪倾倒,第一层的入口数不胜数的地龙和焱翎翼族人战死,浑身是伤的琉毓和黎岩有序不紊的进行着指挥,一轮又一轮的进攻被瓦解。
阵型被撕裂了,很快又有新的士兵顶上将敌人击退,原本数万人的焱翎翼族人和地龙被从第三层被一路压制到了第一层,若不是幽影狼一族拼死纠缠,他们早就被全歼在了第三层,如今两族加起来都凑不起来万人。
“黎岩我们,还可以坚持多久?”
这位久经沙场的副将坐靠在她的怀中,心口的鲜血不停从伤口中渗出,他闭上眼苦笑着摇了摇头,“坚持不住了,他们马上就要强攻了,我们已经守不住了。”
“我们两个,辜负了笙月殿下的信任。”
“哎,没想到,我还有机会再这样倒在你的怀中,琉毓……我爱你。”
“老夫老妻的,说这么多干什么,女儿又不在这。”
“那丫头……薇拉,你起的名字,好好听。”
“臭男人,我不允许你死,听见没有?”
琉毓含着泪握住他冰冷的手,黎岩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不舍,伸手将她的眼泪拭去。
“对不起,让你哭了,抱歉。”
“臭男人,我不要你道歉,你会没事的。”
黎岩摇了摇头手落了下去缓缓坐起身轻拭她的泪水,“傻瓜,弑神武,没救了,我看来终于可以陪枫焱殿下去了,抱歉,琉毓……”
他琥珀色的眼眸渐渐失去了高光,微笑着死在一生挚爱的怀中,哪怕在最后一刻都想再看她一眼。
[黎岩·赫罗斯·托亚,死亡。]
“所有人,给我强攻被这些残兵败将全部干掉。”
琉毓扶着黎岩靠在一旁的岩壁上,怒视着冲上来的旁系白羽笙怒火中烧的举起缺刃的大剑。
“龙族的族人们!我们是龙神的子嗣,今日有逆贼妄图忤逆,我们将死战不休,为战死的同胞报仇,龙神,将会把我们的名字刻在英灵殿的梁柱之上,你们怕死吗!”
“龙神之裔!!!无惧生死!!!”
“龙族的将士们!放弃放线,冲锋!为了龙皇殿下!为了龙族的荣耀!!!”
“为了龙皇大人!为了吾等之荣光!杀!!!”
银白色的士兵中瞬间杀入一群由地龙为前排掩护杀入的焱翎翼,赤红色的狱炎在人堆中燃起,厮杀声,战吼声,不绝于耳,木兮的部队硬生生被从第一层与第二层的链接阶梯压制回第三层。
龙族的将士们看着身旁一位位倒下的战友,心中的战意就愈加沸腾,昏暗的地宫中可以清楚的看着幽影狼部族和先头部队的尸骸,焱翎翼一族的血术再次在白羽笙中绽起一盏盏火莲,精疲力尽的士兵成功将木兮的士兵压出地宫。
“可喜可贺,琉毓族长,在下承认低估你和黎岩族长了,你们很强,把我的士兵消灭消灭了九成,你们真让我刮目相看。”
木兮鼓着掌看着已经强弩之末的琉毓,抬手仅仅一发超位血术将所有人击倒。
浑身是血的琉毓拄着折断的残剑艰难的站了起来,折断的肋骨刺进了肺部,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被烈火焚烧,剧烈的咳嗽中鲜血从口中喷出,她踉跄的拄着只剩下一半的断剑仰天大笑。
阴冷的寒风吹拂着她酒红色的长发,灿金色的竖瞳满是决绝之意,手中火红色的魔源魔力以骇人的速度达到峰值,木兮惊恐的后撤张开屏障。
“你要引爆魔源!你这个疯子!”
琉毓大笑着看向她,眼神疯狂而坚毅,“焱翎翼的族人们,这是我们最后所能做的了!”
尚存一息的焱翎翼族人皆取出自己的魔源,龙睛湖底一颗颗灿如恒星的微光亮起。
“哈哈哈,龙族,永不言败!龙族之荣光,不容玷污!”琉毓和自己不屈的焱翎翼将士,力竭声嘶的喊出焱翎翼最后的挽歌,为龙皇,以自己的生命献上最后的花火。
“天佑吾皇!战常胜!沐荣光!!!”
“天!佑!吾皇!战!常胜!!!沐荣光!!!”
姗姗来迟的笙月一行人远远看着,雾霭地宫入口处绽放的一盏盏火莲,焱翎翼一族最后的火莲与战吼让她久久不能回神。
众人仿佛在火幕之中看见两族的将士踏上进入灵魂之谷的星梯,黎岩和琉毓回过身向着众人挥了挥手身形消散在笙月面前。
[琉毓,姓氏不明,死亡。]
(琉毓全名,琉毓·希罗娅,薇拉随她的母亲同姓。)
笙月恍惚了一下被潘林扶住,手中的[星曜寒]寒霜大方,暴怒的看向只是皮肉伤的白羽笙女子。
“琉毓阿姨,黎岩叔……木兮·斯科尔德!!!我要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