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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悲海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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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雅古朴的神社中,狐耳女子金色的灵眸视线紧紧盯着手中的竹签,柔荑攥着竹签,眉梢微颦的跪坐的蒲垫上,回眸望着屋外凋谢的樱花树和被阴霾笼罩的天穹和漫天沉雷,手中玉扇轻开,怒视着那些深渊的异种,起身将竹签扣在桌上。

“笙月,琉璃……大家千万不要有事啊。”

扣在书案上的占卜竹签被阴风吹翻,上面赫然写着三个血红的大字。

[生死劫]。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发了疯一般的涌入这个位面,吞噬所即之处所有的活物,与此同时,科威尔城中,圣方丹学院的学员教师和士兵掩护着尽可能多的士兵撤进监狱,领主府和圣方丹学院。

“夙星,这是怎么回事?老板他们会不会有事。”

站在[来了也白来]门口的夙星提着墙上挂着的重刃皱了皱眉,将猫耳女子护在身后看了看身旁的尘星。

“不会有事的,相信笙月姐他们,相信老板娘,相信凯叔。”

狂戾的风暴拂动着两人的风衣,以及腰间的钻石赏金猎人腰牌,看着从天而降的一头头深渊生物两人嘴角露出了微笑。

“小雅,保护自己,带着居民进地道去学院找赛利卡院长和卡蜜儿小姐。”

夙星抱着聋拉着耳朵的猫娘,“少女”点了点头在他的唇瓣上轻轻一吻,看得一旁的尘星一脸吃屎状,脸上不由露出欣慰的微笑。

“夙……活着回来。”

“不一定。”

“祝好运,你要是死了,我就彻彻底底忘掉你……”

“那样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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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塞达,龙睛湖——雾霭地宫第一层核心区。

众人收割者一头又一头的巨兽,几人或多或少都有魔力透支的症状了,状态最好的里莫斯和卡萝拉更是一个个高位血术不断的为乏力的人顶上压制。

“这样不是办法,这些东西根本杀不完,我们迟早被拖垮,笙月丫头,想想办法,你不是曾经封印过这东西吗?”

零凯将手中的空瓶扔开,看着笙月手指的方向,那是一团黑雾,雾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女子的轮廓。

“那个,那个就是本体,零凯叔,帮我托住她的子嗣,我去斩首。”

笙月刚想展翼冲去就被筠雪拉住了,那对温柔的蓝眸仿佛有什么要说,她将自己手中的单手细剑递给了笙月,完整体的神之缔造物赫然出现在笙月手中,神之缔造物·殇叹——冰朔月。

“多加小心。”

笙月抽出腰后的[邃火逐光]微微一笑,看着向自己投来关切目光的众人擦去眼角的珠泪点了点头。

“放心,可以的话,我还想和以前一样跟大家在一起,等我好消息。”

说着身后的龙翼一开,一扇窜出去百余米,洁白的落羽在众人的目送中消散在黑雾之中。

邃紫色的巨兽一头头在扑向笙月前被以太和飓风震碎,被臻冰与泳啸撕裂,停滞的时间连带在一条条猩红色的锁链紧缚在怪物被赤焰吞没。

黑雾之中能见度极低,笙月基本做到了伸手不见五指,手中的冰剑与短匕连带着左耳的耳坠成了唯一的微光,笙月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围绕着盘旋,可这黑雾就连精神力都无法深探。

刚刚释放就被其吞噬,卡萝拉射进的风矢也无法给雾团造成半点涟漪,笙月突发耳边听见呼啸的破空声,双翼一转急速的下降看着粗壮的触腕扫过,一发高阶血术回击,只是让触腕吃痛的抽搐了一下,另一条突然发动偷袭将她砸落在地。

笙月落在湖岸上居然发现自己好像在一个结界里,周围完全没有一点魔力存在,疲惫感顿时涌了上来,险些让她脱力倒下,她远远望见树干处背对着自己的女子,握紧手中的武器刚想冲上去基本一个和自己样貌一模一样的龙裔一脚踹翻。

没有一丁点魔力的结界中,在同为“龙族”的对方眼中不过是一个孱弱的少女罢了,笙月站起身看着这个黑发黑眸的“自己”很是诧异,自从自己将超我本我重新吸收后很久没有这种诡异的质疑自己的存在了。

“你好,我。”

“你好,永别!”

黑发笙月率先开口,笙月抖了抖手腕,毫不客气的就是一剑,臻冰无情的霜蚀着这个冒牌货的身体,自左肩到腹部的伤口以夸张的速度侵蚀她的身体。

冰朔月,作为神的缔造物,它的攻击不需要魔力运行,神的赐福是她强大的根本,就是笙月一直用的星曜寒都是神兵利器,更何况这是完全体。

笙月不管三七二十一,右脚踏出腰跨猛的发力将匕首刺进她的脖颈,左手的邃火逐光势不可挡的半截匕刃刺了进去,坚硬的龙鳞将半截利刃卡在外面,笙月咬了咬牙后撤半步,跳起来一记鞭腿将匕首彻底贯穿她的脖子。

结界随之崩碎,她瞥了一眼消散的假身嗤之以鼻,“卑劣的造物,我早已不是那个弱小的笙月了。”

笙月拖曳着大剑状态的邃火逐光一路杀向湖心岛,她发现湖中心闭着眼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转过了身,暗紫色的邪眸和自己四目相对。

顿时间时间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如潮水一般涌进笙月的脑海,笙月甩了甩银白色的长发,手中挥斩的大剑将焚焰化作火莲,迸裂的花火只造成了一点皮外伤,外翻的皮肉隐约可见女子阴森的白骨,黑雾卷起血湖中的紫霭以夸张的速度自愈。

“嘁,邪神就是难搞,拼了。”

银白色的巨龙直冲云霄向着雾团中喷吐的龙息阻止她伤势的恢复,致寒的冰爆中崩散的黑雾睁眼间再次凝聚,翱翔天际银色巨龙向着不可一世的堕落邪神发起挑战。

一柱擎天的黑雾之中无形的巨力瞬间就笙月擒住,巨大的斥力将她重重砸回地面变回了人身,血湖之中无数的触腕涌出紧缚她的脖颈和四肢,想要将她拖入湖中漆黑的烙印攀上她的身躯侵蚀着她的身体,雪白的龙鳞渐渐被什么东西腐蚀,发出“滋滋”的声响。

身上冒着黑烟的笙月痛不欲生,仿佛无数毒蛆啃咬的那种如蛆附骨的痛楚直达神经,让人斗志全无,倒在地上的银龙少女发出痛不欲生的呻吟。

这就是邪神的武器,神的威压,纵使这是把位面所排斥的邪神。

“呃啊…还……还没有结束!”

笙月挣扎着想要爬起可触须顺从在主人的思想将笙月的四肢紧缚,她再强,也已是黔驴技穷,神对凡种的威压是无法反抗的,甚至,神完全可以不予理会,凡种就好痛苦的死前。

可白羽笙和黑羽奈落是龙神之裔,有着所有种族不曾拥有神性抵抗,怎会随随便便放弃,呼啸的紫电从天而降,笙月拄着飞过来不死鸟站了起来,舞动的雷电驱散着邪神的簇拥,笙月拄着枪喘息着,邪神的烙印让她每一击都万般沉重。

冲向邪神的脚步越来越沉重,龙角,龙鳞和肌肤上的侵蚀,腐败越来越严重,骨骼在邪神的作用下开始变得破败,身体也不是衰变。

“呃啊,不能输……还不是最后……明明,从只是开始……我和第一世……真的差距那么大吗?”

她竭力的越起,手中[不死鸟]没入了邪神的胸口,敢想发力却发现身周的三层樱粉色屏障……护心鳞,屏障展开的那一刻居然开始极速龟裂,但撑个几秒钟应该够了。

屏障艰难的抵挡着肆虐的黑雾,可下一秒笙月绝望的看着邪神抬起手,手指轻轻一碰,屏障瞬间炸裂粉碎。

她很想探手遮额,可身体在威压下一点的动不了,银白色的雪发如同染着污浊的杂质一般攀上了墨黑,如蛆附骨的剧痛直达大脑,邪神食指一点,笙月整个人倒飞出去数百米。

笙月绝望的望着氤氲着黑雾的天空,不知现在……是白天,还是深夜,大概……输了吧,笙月绝望的合上了眼睑。

“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笙月。”

空灵如银铃的声音唤醒了笙月,如同深海中悲婉的挽歌让笙月睁开了双眼,晶蓝色的圆球屏障之中,人鱼姬模样的琉璃抱着怀中的遍体鳞伤的龙翼女子,温柔的轻抚着怀中挚爱的面庞。

笙月雪白的银发和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乌黑,她看着面前的少女苦笑着含着泪,有些哭笑不得。

“我不说别过来吗?”

“我知道,这是我为你所能做的了笙月,我的蛟梦姬的本源灵体维持不了太久,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黑雾外的琉璃精神力和魔力耗尽晕厥在芙兰怀中,笙月落在地上掂了掂[不死鸟]和[冰朔月]一个弓步冲了上去,她没猜错的话,这是邪神的灵体,并非本身,那么,接下来就是最后的机会。

“哪来的,回哪去吧!”

笙月张开残破的龙翼俯冲而下,在冲上前的前一刻,突然加大数十倍的威压让笙月停了下来,银白色的雪发和银鳞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被侵蚀成了深邃的墨黑,白皙健康的肌肤变成了毫无血色变态至极的煞白。

无数的怨念钻进她的脑袋,若不是她是龙裔早就成了提线木偶一般的傀儡了,可……现在的自己和无神的玩偶,有什么区别,海量杂乱无章的东西被塞进了笙月的大脑里,头痛欲裂的诡异思想让她无法冷静思考。

邪神,在给自己洗脑。

“可恶,这样下去,呐啊……身体没完蛋,脑子就要先坏掉了……”

笙月突然大脑一空,木楞的看着血湖中的自己,黑色的长发,白皙(病态)的肌肤,乌黑的龙角和鳞片。

脑海中自己的人生世界观……变得可有可无,无神空洞的紫眸空落落的望着自己的神主,身后那些虫子的呼叫,仿佛……可有可无。

我是谁?笙月……是谁?把自己的血肉献给神主,再好不过了,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算了,既然忘了那就说明不重要,而且……痛到极限原来……是真的会麻木啊。

笙月走向血湖之中,将阻拦自己的零凯和筠雪一拳打退,高跟鞋踏入湖水触须钻进侵蚀鳞片的酥麻(剧痛),笙月居然还有一点沉迷上正在酥酥麻麻(侵蚀肉体的剧痛)的感觉了。

猛然间她的紫眸再次闪起高光,脚下的臻冰冻结了一大片湖面,双脚被侵蚀的剧痛让她站都站不稳,左手背上那枚鳞片闪烁着蓝光——这片鳞,属于琉璃,又是琉璃唤醒了。

回过神时邃紫色的魔戟以及近在咫尺,笙月手持[冰朔月]招架,只看见剑身瞬间发生龟裂。

[咔]!

一声脆响声中,不可能破碎的神之缔造物……断了。

战戟势头不减的直刺心窝,笙月不甘的咬了咬牙……不甘心,好不甘心。

眼前画面一白,肉体貌似不疼,可,为什么自己感觉……

“霜舞,寒霜,你看,这个小家伙醒了,雾霭,别老擦你那两把枪了。”

笙月睁开眼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粉发女子和戴着兜帽的黑发男子愣了神,这不是幼时在船上的那两个浪人吗?

男子放下双铳淡淡一笑看着床上醒来神情恍惚龙裔女子,“小家伙,你差点死了,或者说又见面了,欢迎来到……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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