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两人吃完主菜,此时柯丽丝已经小脸通红,看起来不胜酒力,却酒兴正酣。
“...元素论的发展精义就在于此,元古后期大法师们宣布‘神灵已死’,宣告了神代秩序的终结,但它所造成的精神空缺,却要等到高林斯、莫尔德,甚至是阿金珊这样的法师们提倡心灵的力量,从本质上重新分析元素才被勉强填补...”
柯丽丝滔滔不绝地向辛尼娅科普着魔法知识,原先的柯丽丝虽然未曾进入过学院求学,但依靠自学以及广泛的阅读,自己归纳总结了一套完备的知识体系。
辛尼娅此时已经全然不见先前的从容,柯丽丝说的这些复杂理论名词让身为剑士的她感到无比头疼,只能有些尴尬地附和,并且暗自决定以后决不能让柯丽丝把话题带到这些法师们的繁琐理论上。
正在此时,一直在平稳行驶的帆船突然猛烈摇晃了一下,柯丽丝本就喝得摇摇晃晃,这下差点直接跌出椅子去,好在被辛尼娅及时扶住。
侍卫们打开门进来,“小姐,您没事吧?”
辛尼娅摇摇头,看着船舱外,露出思索的表情。
正在此时,玛丽盖丽达号又一次剧烈震动,这次晃得比刚才还要猛烈,舱室内的各种陈设摆件开始叮呤咣啷地往下掉。
“带我们去船长室,”辛尼娅扶住柯丽丝,对霍顿道。而后者现在还处于迷糊状态中,“...地震了?”她问道。
船长室内,身穿黑色制服的船长正满头大汗地指挥,尤莉儿和库薇也在船长室里,她们在一层的大餐厅里已经用过了丰盛的自助餐。
看着满脸通红柯丽丝被辛尼娅扶进来,尤莉儿看着两人的目光显得意味深长,“才吃了一顿晚饭就这样,啧啧啧...”
“喂,你在想什么,”此时柯丽丝已经有些清醒过来,有些无力地反驳道,“只是稍微喝得多了点,嗝...”她打了个酒嗝,挣开辛尼娅的手,在一边坐下。
“索伽岛边上的天候法阵似乎不太对劲,”船长向辛尼娅解释道,他自己就是船上的控船法师们的领头人,是个高阶魔法学徒,“我走这条航线已经十几年了,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船长看着黑暗的海面,它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平静无波,忧心忡忡地道:“虽然看不到风暴,代表传奇法阵正在起作用,我总感觉很不对劲。”
“是的,”另一名随船法师补充道,“正常情况下传奇法阵对于进出的船只的接引都显得比较稳定,但需要我们随时用精神力同其沟通才行,”她用拳头撑住下巴,显得有些紧张,“这次,我们进入风暴区之后,就完全不需要我们的引导操纵了,船现在可以说正在自动航行。”
尤莉儿眨着眼睛,眼前的情况没让她感到紧张,她看起来反倒有些好奇,“我感觉船几乎没在动啊。”
“船在动,”柯丽丝已经站起来,勉强用双手扶住栏杆,望向海面,“我能感觉到魔力隐秘而庞大的异动,它们作用于玛丽盖丽达号,在直接更改我们的空间道标,”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澎湃的魔力涌动,“换言之,虽然我们看起来没在动,实际上在做高速运动。”
除了最开始的两下震动,接下来的航行显得相当平稳。所以大家最后只当这是传奇法阵的某种新的接引方式,便纷纷回舱睡觉了。
等到柔和的阳光打在柯丽丝眼睛上,她这才悠悠转醒。她揉揉眼睛,脑袋仍然有些宿醉的疼痛,不过已经基本无恙。
“醒了啊,”尤莉儿的声音从一边传来,她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沙发上在检查随身的武器——这是她每天的惯例。
“我说柯丽丝你啊,怎么是个小酒鬼呢?以后可别喝这么多了,”尤莉儿一双湛蓝的眼睛盯住柯丽丝,把后者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你上次在冒险者酒馆也是,要不是我拦住你,可不知道醉成什么样呢。”
说到这里,尤莉儿嘿嘿一笑,露出了戏谑的表情,“可得亏辛尼娅小姐是个正经人,没有趁你酒后占你便宜,不然...”
“好吧,”柯丽丝低着头,她也没想到自己这一世酒力如此不堪,只是一点红酒就醉成这个样子,“不过你说辛尼娅占我便宜,那绝无可能,这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我看你是完全没有对自己可爱的自觉哟,”尤莉儿把左腿搭在右腿上,慢悠悠地说道,“别一不小心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正在柯丽丝准备恼羞成怒地反驳尤莉儿,只有自己吃干抹净别人的份,没有别人吃干抹净自己的份的时候,库薇冲了进来。
“你们都快出来看!”她叫道,显得很兴奋,“我们要到岸了!”
“到索伽了?”柯丽丝有点疑惑,按说不该这么早到索伽,这时她也已经披上外套,便牵着库薇的手出舱门去。
三人走上甲板,发现所有船员都已经出舱,站在栏杆边上,吵吵嚷嚷地说着什么,显得有些慌乱。
顺着库薇指着的方向,柯丽丝这才看到在远处出现了一个小岛的轮廓,由于距离尚远,岛上的情况还看得不甚清楚,不过已经大致能看到其上有一座灰色的高塔。
尤莉儿皱皱眉头,说道:“这不是索伽岛。”
“的确不是,”辛尼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刚从船长室出来,“这条船上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岛。”
“从来没有听说过索伽岛附近的永久法术会领人去索伽岛以外的地方,”昨天在船长室里的那位随船法师也走过来,向几位行了个礼,“但看起来,我们至少还算安全。”
没过很久,船就已经相当靠近了这座岛,由于对这座岛的地形不熟悉,船长指示玛丽盖丽达号在距离它两百荨码左右的位置抛锚。
“您确定你要亲自去吗,还有几位尊贵的客人们,”船长担心地看着辛尼娅还有柯丽丝她们,“这座岛...任何海图上都找不到,没有人知道它危险与否。”
辛尼娅微微抬头,脸上神色平静,但不容置疑:“我是高阶涅火剑士,我要是都有危险,那其他人就只是去送命。”
说完她看向柯丽丝:“倒是你,你一定要去吗?”
柯丽丝点点头,她看向岛上的高塔,这座塔现在已经看得很清,它通体灰白,但并不陈旧,像是有人在精心打理,“那种魔力...我能感觉到它似乎在呼唤我过去。”
尤莉儿则是按住弓箭和长剑,轻松一笑:“有我和库薇在,柯丽丝绝不会有事。”
“对,对!”库薇在一边说,她也对那岛很好奇,“库薇一定保护好柯丽丝姐姐!”
船长叹了口气,只好点点头,示意水手们把登录小船放下来,“请你们一定要小心行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