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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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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都培洛在琳娜耳边恶魔低语时,她便已经明白过来自己该怎样做才能拯救维拉。

她得使用魔法治疗维拉的伤口。可使用魔法哪里有那么简单!过去的一周里,出于好奇心,琳娜也数次尝试使用魔法,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成功。

门被卫兵合上,并且传来反锁的声音。

“没有魔力波动不要开门”的命令余音绕梁。

不会有御医了。

但在场的还有一人略通医术——琳娜。她可是在背医学书的时候猝死的!她面前没有针线,连缝衣针都没有,更没有麻醉剂和抗生素。

就算有,她也不敢确定自己的知识和技术能适应这个世界。她只知道这个世界的人类看起来像人,思考起来像人,但手术刀剖开里面像不像人,她一概不知。

“维拉,维拉,听我说,听我说……”琳娜压着维拉的伤口,有些手足无措。

她可以感觉到体内的魔力喷薄欲出,却找不到发泄口,如同即将漫出堤坝的洪水一样拍打她的身躯。

琳娜在脑海里翻找着这个世界的记忆,而最有参考性的记忆就是……

田边的小路上,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追着蝴蝶,等蝴蝶停在花朵上时,她悄悄靠近,捂住它,然后飞奔过去给妈妈。

“妈妈,你看,蝴蝶!”

“傻孩子,你都把它挤扁了。”

对夸奖和赞美的期待与捂死蝴蝶的沮丧让小女孩非常伤心,下一刻,小女孩的双手发出柔和的光芒,下一刻,蝴蝶扇扇翅膀站了起来!

这个世界真有魔法。

琳娜想起一个有趣的思考题: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唯物主义者的信仰是不是就崩塌了?

答案是否定的。鬼会被当做一种存在被纳入唯物主义思想里。

琳娜觉得自己太傻——这么多天来居然还用原来世界的标准来看待这个世界,这简直蠢爆了。

回忆着当时拯救蝴蝶的感动,以及后来学习的知识,琳娜将体内狼奔豕突的魔力压下去,又随着她想拯救维拉的心而重新凝聚,最后伴随着一丝悸动,魔力自然而然地从她手上散发开来。

人类的身体可以吸收魔力,也可以释放魔力,而作为人类身体上最灵巧的地方,双手在操作工具的同时,还用以释放魔法。

当琳娜还是女童时,魔法的辉光不过萤火虫那样一点,可现在它更像一团绚烂的黄白色火球。

维拉的出血量已经不少,希望现在还来得及。琳娜将手放在维拉的伤口附近,渐渐的,维拉的伤口停止出血,随后以难以察觉但坚定不移的速度愈合。

待到伤口完全消失,琳娜这才发现天色居然已经黯淡下来,而身上的睡袍因为汗出了又干紧紧粘在她身上——这场别开生面的“手术”持续了大约四五个小时,她也在地上跪了四五个小时。

琳娜站起身,旋即因为起身过猛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后倒在地毯上。光芒逐渐将黑暗溶解,天花板出现琳娜的视野里,她抬头仔细盯着维拉观察了好一阵,确认后者还有呼吸后,终于放松下来。

琳娜觉得自己化作了一摊水,在地毯上蔓延开来,直到疲倦感褪去,饥饿感袭来,她才爬起来,来到门口,推开门。

把守在门外的两名卫兵转过身,看见的是一脸疲惫的皇储殿下,可这皇储殿下又与以往不同,以往那种笨拙青涩之感消失了。

“殿下。”一身戎装的瑞文在门外走廊踱步,腰间挎着一柄长剑,见琳娜打开门便迎上前来。

“女仆?来人,将维拉扶去御医院。”皇储说道。

恭候在门外的侍女一齐向琳娜屈膝后走进屋内。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如果我在殿下身边,决定不会让那条狗得逞。”瑞文说道。

然而,才被都培洛好好教了一课的琳娜不禁怀疑,瑞文的话里有多少场面话的成分,又有多少是出于钻营?这些问题很烦人,但琳娜无法逃避。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那个时候你不在场才是最好的,因为我害怕都培洛对你行凶。”琳娜说道。

瑞文鼻哼一声,手却握在剑柄上,“他不敢。”她说道,不知道是她对自己实力的自信,还是确信都培洛会忌惮她的家族势力。

旋即,瑞文又换作一副恭谦的模样,说道:“殿下,维拉恐怕好一阵子不能服侍你左右,对此我向你郑重推荐我的贴身侍女……”

“瑞文,我看,你的那些侍女也就勉强服侍服侍你这样的武姬,哪里能服侍高贵的皇储殿下呢?”说话间,一位女官风风火火走来,人还隔着老远,声音却已经到了。

走近后,她向琳娜屈膝行礼,说道:“殿下,听说寝宫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坐立不安,连午休都没安稳,这不,刚接到消息我就赶来了。”

瑞文想说些什么,但最终碍于琳娜在场才没有发作,只是深呼吸一下后转过身去,不看这女官。

“倒是让海伦娜你担心了。”琳娜握着女官的手说道。海伦娜是冰系法师,故而她的手掌凉凉的。

虽然琳娜不喜欢海伦娜,但经海伦娜这一打岔,琳娜倒是猛然发觉为何这两位女官如此热衷于向自己推荐贴身女仆。

好家伙,这是把眼线安插到自己身边啊!如果不是海伦娜突然出现,琳娜可能就接受瑞文的建议了。毕竟瑞文行事爽利,到目前为止都比较讨她喜欢,所以对她没有什么防备。

不过,现在,她得抛开个人成见。侍女当然要选,但也不能让这几个当主子白白得了这好处。

海伦娜被琳娜握住手,反过来发力不让琳娜收回去,说道:“殿下,我身边的这几个人儿都算得上心灵手巧,你随便挑谁都行。”

琳娜笑着把瑞文拉进讨论。这俩人自然是互不相让,瑞文的口才虽没有海伦娜那么伶俐,但也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一时不落下风。

维拉那边还生死未卜,这边几个女官已经在商量怎么替代她了。琳娜心中一阵冷笑。

终于,最后一位女官姗姗来迟。她叫佐雅,火系法师。

这位高ping玩家先向琳娜请安,随机便攻击起海伦娜来——原来海伦娜之前正与佐雅一起喝下午茶,海伦娜的侍女给她发暗号引走她后便没回来。佐雅等了许久,她才接到皇储出门的通知。

就这还“坐立不安”?琳娜顿时感觉海伦娜的脸色特别有趣。

哪知海伦娜只窘迫了一秒钟,旋即委屈道,她来这里时明明叫人去通知佐雅,而佐雅没收到肯定是心怀不轨的下人怠慢了。

听了这个解释,佐雅的脸色有些缓和。看来她对海伦娜的说法是信服的。

不过琳娜可不准备这么原谅海伦娜——维拉受伤的事情让她一肚子火,哪里有心情和她玩心机。

“既然大家都为我的贴身侍女的人选这么关心,那我就不客气了。”琳娜当下点了瑞文推荐的人选和佐雅的贴身侍女。

佐雅仓促之下没有任何准备,带着自己唯一的小跟班就来见琳娜,见琳娜没有嫌弃,自然将贴身侍女拱手相让。

两位新任贴身女仆出班来到琳娜面前,下跪行礼——这毕竟是换主人了,非跪礼不足以显示隆重。

琳娜让两人请起。

“还不快去把被好狗弄得一团糟的房间整理好。”佐雅对自己的女仆道。

“是,小姐。”女仆领命而去。

虽然佐雅只对自己的女仆下命令,但瑞文的女仆也行动起来。

这期间,琳娜一直打量着海伦娜的神色,却没有发现她想看见的神色。看来得加一把火才行。

“海伦娜,你推荐的这几位女仆虽然乖巧,但我看来看去却没一个喜欢的,所以她们就留在你身边吧。”

“谢殿下成全。”海伦娜知道这一次的表现过于真实引起了皇储的反感,于是屈膝行礼后便带着自己的女仆告退。

看着海伦娜的背影,琳娜感到一丝忌惮——这个女人和自己年纪相仿,段位却比瑞文和佐雅高多了,看这模样,恐怕有一个厉害的老前辈悉心教育。

至于和琳娜自己比?拜托,琳娜可是皇储,两人起跑线不一样,怎么比。

不过,忌惮之余,琳娜下决心要和自己的几位女官搞好关系——且不说这几位女官颇有姿色且风格迥异,如果能拉拢她们,她们背后的家庭以及个人才能将会成为琳娜的绝佳助力。

再次向在场的两位女官道谢后,琳娜面见陛下。皇帝肯定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虽说有画蛇添足之意,但这么大的事情,琳娜不去汇报告状倒是反常了。

皇帝让琳娜等了半小时后才接见她。果然不出所料,听了琳娜的汇报,皇帝大发雷霆,可细细看来,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对都培洛的处罚不过是罚工资而已。

影帝。出门时,琳娜感叹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臭棋篓子下棋只会越来越菜,和皇帝这样的人待一起自己会有什么成长呢?

第二天早晨,在图书馆偏厅等候上课的时候,琳娜屏退无关人员,对三位女官说道:“都培洛这样的豺狼在皇帝身边对国家来说不是好事,大家有什么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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