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身上多处肌肤化作焦炭,血块凝固在头发里,一只眼睛肿得看不见眼白。
对于这个企图谋杀自己的凶手,琳娜没有半点同情心。为了能够从她口中多榨取一点情报,皇储甚至还对她治疗一番,把她的命吊着。
海伦娜脱掉沾血的皮大褂和皮手套,来到琳娜身边,向她讲述事情的大致经过。
早在三个月前,琳娜的大军还未抵达蔷薇堡时,一个“模样英俊”的男子就接触了这位女仆。这位间谍先生自称某某男爵,出手阔绰,让女仆以为自己就是被王子看中的灰姑娘,成天心里做着高攀的美梦。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女仆很爱虚荣,便养成了攀比的坏习惯——她已经自封男爵夫人,自然不会和仆人们比,那些真正的夫人们才是她的目标。
她开始花钱如流水,但男爵对她并非百依百顺,恰巧在此时,有借高利贷的人找上她,愿意提供贷款。
女仆很快就负债累累。可这并不能让她叛国。男爵先试探她,让她带一个包裹进入蔷薇堡,送给某个军官(此军官实际上查无此人),并且不准她打开看。
此时恰逢战役进行到关键,堡垒内特别严格,她警惕起来,男爵立马就“善解人意”地替她着想,说他会想其他办法,就不让女仆冒险了。这让这个笨女人大受感动。
不久,女仆收到消息,她的弟弟因为强jian罪即将被判流放。她找到男爵让他帮忙,男爵则向她摊牌,说他是德鲁-哈申王国的人,只要她愿意在那个荒淫无道的储君的食物里下毒,他就想办法救她的弟弟,并且带她私奔去德鲁-哈申王国。
女仆照做了,可惜太晚了,好狗已经嗅到她的破绽,将她当场抓获。
听完海伦娜的叙述,琳娜冷笑一声,道:“什么狗屁德鲁-哈申王国的男爵,这明显是咱们自己人做的,然后栽赃给他们。如果他们想阻止这场婚姻,他们该杀的是沃尔夫,同时严格保证我的安全,否则帝国的怒火他们承受不了!”
“殿下英明。”虽然海伦娜也想通了这一点,但她仍旧作恍然大悟状恭维琳娜。
“那狗东西呢?”琳娜问道。
“那条狗闻着味去逮那个狗屁男爵了。”海伦娜说道,“所以,殿下,你准备拿那些被软禁起来的男爵伯爵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样子做足呗,先晾他们一会儿,然后我去找他们挨个挨个谈心。好狗这一招真厉害,直接扫清了税改的最大障碍。不过,既然他已经将这些人控制起来,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去逮那个间谍呢?”
“也许,在他眼里,抓住真凶与借刀杀人同样重要。”海伦娜说道,“殿下,还有两点线索我以为也不能忽略。第一是那个放高利贷的人,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了,得查。第二,我怀疑她的弟弟是被仙人跳了,用来控制与要挟她,此事也得查。”
“确实,你来负责此事。哦,对了,海伦娜,我想问一问,你怎么如此娴熟?”琳娜问道。
海伦娜微微一笑,如实回答道:“我的恩师曾经为伊丽莎白大帝当过宫廷总管。”
“等我当上皇帝,你一定要来当我的宫廷总管。”琳娜画饼道。
“谢殿下赏识。”海伦娜躬身说道。
琳娜走出地牢,挽住沃尔夫的胳膊,说道:“走吧,咱们去会会那些人。”
沃尔夫捏捏琳娜的脸蛋,说道:“小祖宗,我最近哪里招惹你了,对我这么冷淡。”
“你揪疼我了!”琳娜拍开沃尔夫的手,揉一揉刚才被揪红的地方,说道,“你惹我的地方可多了去了!前天晚上那样折腾我,我都说了会有宝宝的,结果你还不退出来!”
琳娜的话让沃尔夫惊呆了。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难道不想要宝宝吗?”
皇储本想说现在要宝宝太早了,可她忽然觉察到自己的思想可能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好在她的脑子转得快,掐了沃尔夫一下,说道:“到时候还没结婚就显怀了,我可丢不起这人!”
“好吧,确实是这样。”王子表示赞同。
沃尔夫拉住琳娜的手,两人在楼梯间站定,他用自己的胡子摩挲琳娜的手背,而琳娜也喜欢这种刺挠挠的感觉。
王子问道:“那我们要禁欲吗?在结婚之前?”
笑容在琳娜脸上绽放,她说道:“笨蛋,怎么能禁欲呢!”说完,在沃尔夫脸上亲了一下,在他耳边说道,“我永远不可能禁欲,所以我命令你也不许禁欲。但咱们得节制。因此,我想要的时候,你就得在我身边!”
沃尔夫学习帝国军人的姿态立正抬头,朗声说道:“我的剑愿意为你效劳!”
琳娜被他的一本正经羞得脸颊发红,锤了他的胸口一下,然后提着裙子往楼上跑去。
沃尔夫紧跟其后,两人你追我赶好不快乐。直到来到地面上,两人才恢复正经,在楼梯间为彼此整理衣冠后,挽着手走进走廊,来到软禁那几位贵族的房间外。
瑞文见两人出现,手里抱着一个文件夹走上来,递给琳娜,说道:“这是好狗收集的这些人的罪状,他们就算与这次刺杀没有关系,我们也能扒他们一层皮。不过我建议殿下高抬贵手,不要激化皇室与这些人的矛盾。”
对于瑞文提出“高抬贵手”这样的建议,琳娜丝毫不意外。如果琳娜真的要整这些人而瑞文保下这些人或者做出保这些人的姿态,克夫洛夫省的贵族都会感激她的家族。
琳娜接过文件夹,打开翻了几页,说道:“非法行使初页权,强买农民田产,把市民赶出他们的公寓……如果我要以这些罪名定他们的罪,全国所有贵族都会进监狱。放心吧,只要他们没有参与刺杀行动,我就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温习了一遍这些罪状后,琳娜推门走进第一个房间,与这位伯爵“谈心”。
而就在此时,一群农民,市民与贵族来到蔷薇堡外。
“这里是军事禁区,没有邀请不得入内!”卫兵升起吊桥,放下城门,严阵以待。
“我们要见皇储殿下!”他们喊道,“殿下为什么非法拘禁那些大人们!他们都是好人哪!”
“殿下一定是被身边的豺狼蒙蔽了!开门!我们要见殿下!”
“嘿嘿,”城头上的军官冷笑一声,“军事禁区岂是你们想进就进的!再靠近一步,子弹伺候!”
“你这杂种,你这是要阻碍圣听,内外隔绝!”当即有人给军官扣帽子。
军官是个粗胚,自然没和这些人讲道理,魔铳手开始填装,下面的一位贵族站在高处发表他那慷慨激昂的演讲,似乎要煽动这些人冲击城门。
远远的,两个穿着斗篷骑着马的人观望着这边的情形。尽管秋天已经来了,但天气十分炎热。他们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可谓十分怪异。
其中一人作搓麻将的手势道:“只要守军敢开火,咱们再一运作,这伊丽莎白啊,就坐实了暴君的名声。由此,咱们也能煽动克夫洛夫省的蠢材起来与她真刀真枪的打。就算打输了,她这激起一省民变的黑点,皇帝陛下不废掉她恐怕说不过去吧?到时候等皇帝龙驭宾天,谁又能来萧规曹随呢?哈哈哈……”
另一人道:“本以为她是可以争取的圣主明君,结果没想到她和她那舅舅一个德行,说不定还更差劲。只可惜那好狗鼻子太灵,没能做掉她。”
先前一人说道:“不急,跟她耍耍。”
说话间,城门那边传来一阵枪响。两人顿时拿起望远镜观望,却失望地发现这不过是守军的警告性射击。
而且,这一波射击直接将城门下演讲的那个贵族吓得躲在土堆后瑟瑟发抖。原本群情激奋的大伙在子弹面前也冷静下来,任凭那贵族怎么叫喊鼓动都无动于衷。
最后大家只能在城门口静默站立。可怜这些人都是他们花钱请的群众演员呀!银币哗哗得往外淌呀!
操!两人骂了一句,骑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