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总局。
琳娜和杨决站在关押血奴的地牢前，后者看着牢房内的那个恐怖生物，道：“我有些理解贵国为什么会禁止死灵魔法了。这种传染病若是控制不好，就有蔓延的趋势。”
“据说，科特国的海岸局势糜烂，就是因为他们没能在初期将血奴感染压制下去。”琳娜点头表示赞同。
“我有一个疑问，请殿下解惑。为何船冢血系不将此病毒直接投放到人口密集的城市里？”
“死灵对血奴病免疫，但血奴也会把死灵当敌人。也许……一整座城的血奴对吸血鬼来说也十分棘手吧。”琳娜越说越没有底气。
对呀，船冢血系为什么不把“布林之血”当战略威慑武器来使用呢？布林之血的代价也不算大，最昂贵的材料也不过是吸血鬼强者的精血罢了。
“也有可能是他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杨决道。
参观完血奴，又会见了两位归化血族后，琳娜和杨决来到地面。
骄阳下，守夜人魔法学院的几位学生正在教天朝赶尸人打网球。赶尸人使用死灵魔法，身份敏感，按之前的共识，他们处于守夜人的保护与监控下。
当然，对他们严阵以待完全是因为波西亚民众感情上接受不了死灵法师，但大家都知道，赶尸人不会搞事情。
看看他们和守夜人魔法学院学员们打网球的场景就知道他们相处地很和谐。
“尚书大人。”琳娜看着他们说道。
波西亚的储君一般叫自己杨大人，现在突然叫尚书大人，恐怕有要事相托。而且，杨决总有一种感觉，就是琳娜说不定会说汉语。
杨决正色道：“殿下请讲。”
“我听说天朝是一个富饶的国度，天朝使团大老远赶来，一路上稀奇珍宝想必听了不少。我想赏赐你们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赏什么好。不如，就对你们开放波西亚的国家图书馆吧。看上什么，就拿一份副本去吧。”琳娜说道。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殿下如此抬爱，我等感激不尽！”杨决后退一步，对琳娜鞠躬道。
琳娜观察着杨决的反应，只觉很平淡，开放国家图书馆的条件恐怕不是很打动他。但她还是厚着脸皮说出自己的要求：
“趁着这个机会，我想组织一场魔法交流会，如果波西亚的魔法师们能得到天朝客人们的指教，波西亚的魔法之道必定会更上一层楼。我相信你们也会在交流中获益匪浅。”
“谨遵殿下钧旨，只是这交流功法的事情，我还需要和提督商量商量，毕竟，我方的魔法师大部分都是军士，只有少数是学者。”
“你们的提督现在何处？”琳娜问道，“我怎么没见他觐见？”
杨决道：“提督自然和宝船舰队待在一起。”
好家伙，感情这是在打太极是吧，一脚把皮球踹到几百公里外的新月港去了。看来礼部尚书大人对交流魔法不是很感兴趣呀。
参观完第一总局以及属下们的生活情况后，杨决便先行回香榭富尔宫，琳娜则留在第一总局处理事情。
海伦娜来到琳娜身前，屈膝行礼后，坐到琳娜身边，道：“殿下，我还没有打探出天朝使团和船冢血系之间有发生了什么。但是，雅儿洁从龙德瑞克公国寄来一封信，说天朝人一次性购买了一百头肉牛。”
“一百头肉牛？”琳娜有些惊讶。倒不是一百头牛数目很大，而是不明白天朝使团为何要买牛，“买回去给本地的牛配种吗？”
正在给琳娜按摩腿部的尼亚卡拉说道：“这么多牛，也许他们想执行献祭仪式？”
被人按摩腿脚琳娜其实还蛮不习惯的，但是架不住尼亚卡拉坚持，琳娜不要她这样的服侍，结果尼亚卡拉想歪了，觉得自己不配服侍琳娜……
只能说多罗克人被他们的统治者教导得很有奴性，最后琳娜只好尊重尼亚卡拉。毕竟尼亚卡拉这样过了千年，指望她改过来太难了。
“魔法仪式不都是消耗魔晶吗？其他的材料占比很小。详细说说？”琳娜来了兴趣。
“其他的魔法奴婢不太了解，单说死灵魔法吧，献祭如此多的牛，很有可能是投喂死灵巨兽。”
琳娜的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
“好家伙，感情开五艘战列舰来还不够，海面底下还有巨兽护航是吧？立刻让信号塔给雅儿洁发报，让她核实我们的猜测。”琳娜说道。
海伦娜将琳娜的命令传达下去后，又回到琳娜面前，问道：“殿下，学术交流的事情，天朝大使答应了吗？”
琳娜苦笑着摇摇头，道：“他似乎对我们的修行功法不感兴趣。”
如果海面下真有死灵巨兽护航，那天朝使团确实有资格看不上波西亚的魔法知识，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先进了。
“他们太骄傲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害怕我们对他们不利。”海伦娜说道，“不过我倒是了解到，天朝大使杨决正在写有关我国的材料，大致包括人文地理和历史。”
“那他不应该对我说的开放国家图书馆的提议不感兴趣呀。”琳娜疑惑道。
“他不需要去国家图书馆。他只需要和属下们交流见闻就够了。等回国后，他把这本书呈递给天朝皇帝时，那位皇帝怎么能知道万里之外的国家是什么样呢？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海伦娜阴暗地说道。
“他写的那本书会呈递给天朝皇帝？”琳娜问道。
“是的，名字叫《万国志》。”
看来这位杨决还想名留青史啊。
琳娜眯起双眼，盯着空中某一点道：“也许我们能利用他们的高傲。”
储君回到香榭富尔宫时已是傍晚，正好是晚餐时间，琳娜便邀请杨决和使团的另外几位领导与波西亚皇室，也就是亲王斯通和龙德瑞克大公罗博一同用餐。
餐桌上，琳娜装作忽然心血来潮的模样说道：“天朝不远万里派出使团访问我国，按礼尚往来，我国也该派出使团，但是漫长的海路分割了两国，而我国目前的困境也没有那样强大的力量。我恐怕只能给天朝大皇帝写一封亲笔信来展示波西亚人的崇敬和友谊。”
“虽万里波涛，也必将殿下的使命送达。”坐在餐桌那头的杨决说道。
“但是，天朝大皇帝肯定看不懂波西亚语啊。”琳娜故作疑惑道。
“我方的翻译会准确传达殿下的意思。”
“这么郑重的事情交给翻译就太不靠谱了。”琳娜说道，“要不我写一封双语信吧。只是你们得教我写汉字。”
一旁正在进餐的某位天朝使团领导听了这话差点被呛到。他抬起头，发现另外几位同胞也是互相交换眼神，难以掩盖惊讶和狂喜。
他们可以对波西亚国家图书馆不感兴趣，但是，历史会如何记载琳娜的这封双语信呢？
一群天朝人，教会万里之外的一位君主如何写汉语……这是宣教化于万邦啊！那封双语信就是最有力的证据啊！要是能让此事也记载进波西亚的历史，未来两国就能对照检验，这封信的真实性也就毋庸置疑。
一瞬间，琳娜的提议让杨决颅内高ch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