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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开始行动的晨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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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8日22:40分,夜渐深,在战争笼罩下的斯亚城,虽灯火通明,却在那仅有漆黑煞白士兵巡逻游走的希望广场,还有大街小巷门户紧闭景象下,显得格外孤寂。

再没有了街坊邻里的欢声笑语,邻家夫人的闲聊,摊贩们的吆喝,贵妇们的交心。

成为了贵族之一的伊迪丝,仍选择了留在斯亚城内,这是她唯一的精神依赖,也是给予她绝望和新生的地方,她不会走,哪怕是山崩地裂。

抱着安详入睡的索菲,伊迪丝露出了欣慰满足的笑容,轻轻起身,独自一人上到了城堡顶端,几名女佣贴心的为她披上大衣,忠诚强大的卫兵守候在她身后。

看着物是人非的斯亚城,伊迪丝裹紧了大衣,这座城堡,这些尊敬,这一辈子花不完的金银财宝,都是自己丈夫,当日跟随梅蒂丝奋勇作战的士兵之一:奥利弗,所遗留下来的唯一产物。

欧丝托斯赐予的头衔和封号,只要帕里斯没有主动剥夺,直到他亲口废除为止,自己现有的一切,都将永世流传下去。

从平民跃升为贵族,因欧丝托斯的大力宣传歌颂,无数人知晓了奥利弗的生前伟绩,也对他的遗孀无比敬重,不少效忠于欧丝托斯的血盟贵族甚至发下血誓,在他们有生之年定会全力保护她和索菲。

这,或许就是帕里斯不敢轻举妄动的主要原因吧?

只是伊迪丝并没有心思去纠结这些世俗王权,即使是人上人的贵族,伊迪丝仍保留了土生土长的斯亚城人为人处世风格。

梅蒂丝当年就在那片广场,带领寥寥数百人,背靠斯亚城的绝望墙壁负隅顽抗,最终取得了胜利。

现在,那片希望广场已被阴影笼罩,原本慈祥和蔼的欧丝托斯雕像,也变成了霸气凌人的帕里斯雕像。

以往熟知的人,却是一个也见不到了。

在她目视所及的正前方,便是这场战争的中心旋涡地点之一:紫罗兰堡。

薇莉朵用自己最爱之花命名的城堡。

薇莉朵没想到,拉姆斯居然会再度找上她,严格来说,这已经越界了,就算是他,也决不允许如此干扰她的想法和命令。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是我得到的紧急情报,你自己看。”经过了前天晚上的事情,两人都变得陌生了起来。

薇莉朵也没多说,默默接过他呈上的情报。

信中内容很简单,却震撼无比,因为这是萨斯城内的残阳军总战力,战略布置点,人马兵种,内部矛盾是否激化等全方位的数字评估。

结合之前截获的那封信来看,几乎可以十拿九稳的攻下萨斯城。

因为信中也有提及过,梅蒂丝不仅向萨斯城没有增派援军,反而还从那边抽调了战力,真实战力恐怕比他们预估的还要低一些。

那并不是必要的城池,最起码他们是这样想的,帕里斯和闪光骑士团的死对头:弗尔库斯团,有过纸面协议。

算着时间,他们应该也快动手了才是,只要能限制住萨斯城不让他们捣乱即可。

但现在,如果能配合弗尔库斯团里应外合,一举拿下萨斯城,生擒或杀死奥莉薇雅,很可能直接颠覆战局。

梅蒂丝要么被迫妥协,花费巨大代价赎回奥莉薇雅,要么就失去重要的部下,遭到沉重士气打击。

除此之外,还能彻底根除梅蒂丝唯一的依仗:就算战败也别想逃到萨斯城,在他们的掩护下到达谢兹单试图灰烬重生。

其战略价值不言而喻,他们不想动手,只是因为代价太高,没必要,如果能有机会的话,他们当然不介意拿下萨斯城。

“你怎么得到的?”薇莉朵直言不讳,若是以往,她永远不可能说出这种话,但现在...

“如果我拒绝回答呢?”拉姆斯也有自己的尊严,自然不可能妥协。

薇莉朵轻轻叹了口气,向着拉姆斯低下了自己不可一世的头颅:“对于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看到她如此诚恳的道歉,拉姆斯也释怀了:“我从来就没责怪过你,薇莉朵,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一套。

我只希望你记住自己的定位就好,该是你的,你赖不掉,不是你的,你也别强求。

记得你攻城那天老远就发现你的那个男精灵吗?他叫米尔,因为能力优秀,被梅蒂丝秘密调到了绪任克斯内去了。

我们的线人,就是他。”语毕,他指了指信件末尾署名的精灵语。

就算不用破译薇莉朵也能看出,这独特的笔风和签名方式就是金斯利手下。

“米尔?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萨斯城内小有名气的风精灵游击队队长,如果是他的话,确实有可能...”

确实,如果是米尔的话,这些情报的真实性就可以证实了,他确实够资格知道这些,信中部分情报的虚假反而加深了可信度,因为残阳军给下层的命令就不可能有完全真实性。

“我明白了,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我会给出稳妥的进攻方案。”薇莉朵说着便烧毁了信封。

“我已经通知弗尔库斯团后天进攻了,他们本就在谢兹单附近待命,算算时间,我们后天发兵的时候正好可以分出部分战力去拿下萨斯城,有了这些情报,想必不会费多大功夫。”

出乎意料的是,拉姆斯已经先一步行动了。

薇莉朵甩甩残留的灰烬,面色严峻道:“我需要慎重考虑,这不是——”

“凯尔森亲自带队,这是最稳妥的方法。”

拉姆斯的突然建议,打了薇莉朵一个措手不及,最近的拉姆斯确实反常到令人难以置信。

“凯尔森是斯亚城城主,他不能出征,我想你应该知道才是。”

冰冷的语气中,薇莉朵俨然有了些不满地质问。

拉姆斯也只是叹息一声:“唉...那你有人选吗?”

“有,你去。”薇莉朵坚决的回答令拉姆斯大为震惊。

“你最近很活跃,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感觉到了危机,不过,如果你想证明自己,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我会给你六千人,就按你说的时间出发,这样行了吗?”薇莉朵难掩脸上的失望神色。

但拉姆斯却满脸认真地凝视她:“薇莉朵,我们都有各自的使命,我们都看到了那可悲的命运。

我们可以为了守护自己的理想,付出所有...

但,我们力量还是太小,太小...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薇莉朵,法斯特已经阵亡的现在,我们不采取非常措施,那么连自己该如何前进也搞不懂了。”

“你太让我失望了,拉姆斯...”薇莉朵背过身去,不再搭理拉姆斯。

面对她的不理解和哀怨,拉姆斯没有解释,静静地离开了房间。

薇莉朵缓缓走到窗前,按着窗台边缘,任凭晚风吹乱她的秀发。

细细回想拉姆斯的话,却也并非毫无道理,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和自己的理想渐行渐远了呢?

...

4.19日晚8:00整,波西卡整理好了装备,赶往了指定地点。

他终究还是没选择见薇莉朵,对拉姆斯谈不上信任,但也绝不可能怀疑。

这是他的底线,如果连王身边最得力最信赖的部下之一,他都无法信任,甚至怀疑,那自己的国王,自己又该将他置身何位?

走在宽敞的夜街上,以往喧嚣的人声消失不见,周围一片死寂,薇莉朵和近十万大军的涌入,扼杀了斯亚城民众的任何声音,没有一种声音能盖过这股钢铁意志。

除了恭敬的眼神,就是肃然起敬的敬礼,波西卡却如走在通往地狱的道路,落寞孤寂,却又坚定不移。

薇莉朵在房间内看着那封早已背的滚瓜烂熟的信件,皱眉陷入了沉默,抬头望月,天空那轮皓月躲在了层云后面,隐隐挤出的月光将人们的影子拉长,宛如地狱鬼魅般群魔乱舞。

拉姆斯站在薇莉朵城堡大门前,旁边站着凯尔森,一起感受着宁静祥和的又一个夜晚。

波西卡失神的走着,回过神来之际,已然站在了一片空旷的地下室区域。

这里的布置很熟悉,门正前方的尽头,摆放着几十罐坛子,上面均写着斯亚城过往的英雄名称。

在那些探子中间,站着两个人。

“波西卡大人?这可真是...令人意外的访客。”其中一名男人回过头来,接着两侧熊熊燃烧的火把,波西卡看清了他的脸。

意料之中的脸庞。

“你是打算自首吗?”波西卡看着威廉姆,右手不动声色的按向了腰间佩剑。

威廉姆看到了他的小动作,并未吃惊,相反,他还有种异常的兴奋感。

“你知道吗?波西卡大人,我很敬佩你,也很敬佩薇莉朵将军。

这片地方,埋葬着斯亚城的无数先烈英雄,他们之中的一半,甚至刚死没多久。

就是这片地方,梅蒂丝吹响了反攻的号角,一举重创了叛军塞吉奈托,希望广场,不负其名。”

威廉姆张开双手,深呼吸一口气,露出了极度崇拜向往的神情。

波西卡撇了一眼威廉姆身后的男人,阴影遮盖了他的脸庞,但那背影,却熟悉至极。

“所以,拉姆斯大人呢?你在这,应该不是给我科普历史的吧?”波西卡时刻警惕着。

“在那之前,你不想听听,鸣是怎么死的吗?”威廉姆说出的这句话,让波西卡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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