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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总帅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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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帅,南海军上钩了。”伊玲的报告,梅蒂丝显然预料到了结果。

那支先锋团舰队,虽说是诱饵,但绝非是现在的欧诺弥亚敢咬的。梅蒂丝是在试探,通过这次进攻,可以确定欧诺弥亚前线总指挥的大概人选。

他们几乎是在捕捉到了攻击来袭的时候,就立刻选择了放空防御诱敌深入,同时向西海发出求援信号,准备联合西海军彻底吞掉先锋团舰队。

而后,现南海军统帅又迅速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在极短的时间调整战略,放弃了求援,转而以【亚蒙】内的主力舰队进行围歼,这说明南海军统帅已经意识到这并非是单线进攻,这几乎是在半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

从伊玲收集到的信息,再跟现有情报进行比对,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这种思维方式和指挥能力...恐怕真的是她。”莉娜是知道的。

梅蒂丝很早之前就暗示过她们,诺拉有背叛的可能性,这次攻击,也有引蛇出洞的意味在里面。

对于诺拉,其实众人心中多少有预感,她是一个看起来沉默寡言,严肃而英气的强势女人,过去和未来都不能成为束缚她的道具。

诺拉加入残阳军真实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解放故乡?

如果这种不切实际的目标,也能成为她奋斗至今的目标,那她应该是信仰极其坚定,意志极其顽强的人。

像塔兰特那样,几乎是孤身一人肩负解放欧诺弥亚的使命,走遍了半个大陆,途径千难万险,经历过无数次绝望,始终吊着一口气鞭策自己前进,最后才算是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诺拉不是,她并没有崇高的信仰,也没有极其强烈的某一情感,包括佩姬他们这些跟着诺拉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也一样,所有的一切于她而言,好像只是过往云烟。

没人知道她到底为何而战。

哪怕是梅蒂丝,她也没看透过诺拉这个人,从招她进来到她愿意为了残阳军去死为止,梅蒂丝从来就不了解诺拉。

她更像是那三位修女的存在,只为了一种现象,或者说某种平衡秩序而活。

“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希望大家能保持现在的气势,我们经历过那种痛苦,所以才更应该背负起责任,为了不再让我们的同胞子民,再经历那一天的绝望黑暗...”

梅蒂丝穿戴好战甲,站在塔兰特带来的超大型战舰:【海风之神号】甲板上,坚定的喊道。

所有人严阵以待,以洪亮而坚定的声音回应她,塔兰特等一众欧诺弥亚士兵,早已迫不及待,想要推开那扇新时代大门了。

“目标:将希望洒向整个欧诺弥亚,前进——”

希望是如此令人痴迷,光是想到那个美好的未来,人们都会沉醉其中,愿意为之付出一切代价。

也许它会被践踏,玩弄,欺骗,但塔兰特相信,这一次他们一定可以成功的...

把希望带给整个欧诺弥亚,让人们再一次相信,活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就这样,这支满载七万名新时代最强大军团的上百艘战舰,在人们山崩海啸般的呼喊下,从【战神之都梅根】港口向西行驶而去...

...

加德里克预感到,事态可能超出了所有人预料。

南海那边发来求援信号之后,又迅速中断了求援,并通知他严密把守【海鸥城】,东、西海必定有一个地方会遭到来自残阳军全部主力的强袭。

甚至要做好直接面对残阳军总帅梅蒂丝的破法核爆准备,彻底舍弃掉船弩攻击阵型,以不规则的广域圆环阵将海域防线布出去五十海里左右。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的建议,这等于是完全舍弃海军优势,试图以数量所展开的包围网迎战残阳军。

如果残阳军不直接冲进包围网,而是选择从两侧圆环开始进攻,那么另一侧的舰队就等于形同虚设。

但这确实是最好的防反破法核爆的阵型。

加德里克觉得可以采纳诺拉的建议,但现在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他们不知道残阳军主力是否会选择西海,如果不是,那他们大规模的行动就会被知晓,一旦被逐风团探测到这个圆环阵,下一次再采用效果不单只会大打折扣,还可能起到反效果。

同时还会暴露西海的海军战力数量,残阳军还能通过阵型的合拢速度,推断出大致的兵力部署方位、防御薄弱点等致命信息。

而这一切,几乎都没有根据,他们只有三个选项。

要么相信诺拉;要么赌残阳军主力打的是东海,亦或是...

坚持最初的防御方案。

“我们不能把西海和欧诺弥亚的命运,交到一个曾经的敌人手里。”

西海军将领,大多数是这个意见。

只有亲身经历过,亲眼见证过残阳军指挥系统的人,才明白那是多么可怕,完整的指挥体系。

只要高层干部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即去执行,无论多荒谬,看起来多愚蠢,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去执行。

正因如此,他们才能扛过那场致命的灭族战争,在当时就已经趋于完善的残阳军指挥系统,现在几乎是无懈可击了。

士兵们甚至都不需要指挥官坐镇了,他们只需要记住命令,然后去执行。

加德里克不能指望欧诺弥亚军变成这样,说到底,现在绝大多数欧诺弥亚士兵,完全是各自为战,凭自己的意识在机械化保护欧诺弥亚,凭什么跟残阳军打呢?

“你们,不愿意执行这个命令吗?哪怕是我下达的?”

加德里克眼中难掩失望,西海军将领十分敬重他,作为攻破血门的首要功臣,加德里克被帕里斯委以重任,不惜花费巨额代价也要将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他也没让人失望,这五年来一直都在为欧诺弥亚培养将才,他试图用残阳军的那套体系来训练欧诺弥亚将领。

可以说小有成效,但距离他所看到的,所感悟到的理想形态,相差甚远。

这个时候,加德里克才明白,信仰和军事素养到底有多重要,像现在的欧诺弥亚军,别说是他,就连帕里斯御驾亲征指挥作战,也不见得全部士兵会听他的。

最终,诺拉的建议没能得到实施,加德里克已经迈出了这巨大的一步,但由于帕里斯的集权行为,【优先判断权】这个东西根本没用。

哪怕加德里克愿意立军令状,以自己性命和荣耀担保,没有帕里斯的王印命令,他就无法命令全部西海将领。

那帕里斯在干嘛呢?不知道。

他似乎又想跟五年前一样,彻底抛弃前线士兵,退守中央核心防御,然后等待敌人踏上维娜丝王都再出手。

就这样,让数十万前线士兵白白去死;

就这样,把数百上千万人民“送”给敌人。

“什么都...没有改变啊...还是跟五年前一样,你根本就一点没变...

我到底在奢望些什么?可是...把欧诺弥亚交给塔兰特殿下,或者交给梅蒂丝,又能保证历史不会重演吗?

王权的信任,王冠的权力,再也回不来了呀...”

加德里克看的透彻,所以才更加绝望。

不是他不想拯救欧诺弥亚,而是欧诺弥亚不想被他拯救。

所有人的希望都被帕里斯抹杀了,人们只能跟着他滑进深渊,在这个情况下,还有谁能拯救他们呢?

谁来告诉他们,活下去就有希望呢?

就这样,加德里克等来了自己最想听到,也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加德里克统帅!不好了,不好啦!

残阳军真的打过来了!还是由梅蒂丝亲自带队的主力军,据说前线的主力舰队全灭,最多还有半小时抵达【海鸥城】海岸线了,我们...该怎么办...”

【时间稍稍向前回溯】

【海风之神号】,在全体风精灵的加持下,梅蒂丝舰队扬帆起航,一路向西海挺进,不过短短三个小时,他们便从【梅根】进入了西海。

梅蒂丝并不知道此时的西海军,因为不信任诺拉,害怕失败,从而错过了唯一能拦住她脚步的机会。

在她视角里,这次战役从她出征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塔兰特、怀德拉、莉娜师团、伊玲师团、两个联盟军师团、尼尔舰队...外加上梅蒂丝自己,这样的配置,不管对手是谁都足以完全碾碎他们。

当然,在这片大海中,变数远比平地上要多,这也是,梅蒂丝这次出征的原因。

“总帅,前方发现敌军舰队,大概三十五艘,从船的体积和配置来看,想必是海域前线的先锋主力舰队!”

伊玲兴奋的喊道,她已经很久没跟梅蒂丝一起作战了,跟她在一起,总是有种莫名的安心。

梅蒂丝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回应:“按照原定计划执行...”

众人严阵以待,摩拳擦掌,在梅蒂丝的注视下,所有人表现欲和作战欲都爆棚,士气大涨,好似没什么能阻拦他们一样。

“虽然我想这么说,但...大海是我唯一无法预测变数的存在,迟则生变,所以...”

梅蒂丝扭头看了一眼塔兰特的部下,还有尼尔舰队。

他们目光坚定,眼神没有一丝动摇。

“我明白了...”梅蒂丝戴上了战盔,一下跳到了船头。

“总...帅?您要做什么?”

“您不会是想...”

梅蒂丝身为总帅所穿着的极昼白日披风,在海风呼啸下狂乱摇曳,似在诉说着她此刻按捺不住的躁动之心。

“别看你们总帅平日里一副死板严肃的脸,其实她才是整个大陆上最好战的人。毕竟...

和平是靠血肉堆砌起来的啊...”

莉娜难得站在甲板上悠哉的吹着海风,看到梅蒂丝那娇柔却高大的背影,勾起了她尘封的记忆往事。

恍然间,她们又回到了那个年少无知,不知天高地厚的叛逆女孩。

“看好了,这就是我亲身体会过的世界真理:和平,是构筑在血肉之上的。

我希望你们能明白,自己为何而战斗,因何而杀戮。

等你们完全明白这些道理时,那我也没什么可以教给你们的了。

现在...”

梅蒂丝语毕,向着碧蓝大海奋力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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