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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单人灭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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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蒂丝也记不清了,她到底有多久没对一场胜利如此渴望过了?

这五年来,她几乎把一切都奉献给了永耀国,不仅是残阳军,连她自己也快忘却了那份挥之不去的沸腾之血。

啜饮因无法痛饮鲜血而夜夜悲鸣;愤怒因国家而无法得到宣泄;仇恨因未来而不得不放下...所有人,都忘了一件事,梅蒂丝做这些,并非是她想去做,而是不得不去做。

没人比她更清楚杀戮的意义,没人比她更明白理想越美好,现实越残酷,残酷到没有人愿意去追逐,没人愿意去尝试。

现在,梅蒂丝想抛弃所有,再做一回自己,再做一回那个只需要在战场上杀敌就行的征伐大将军。

那是,刻印在她灵魂里的不朽战意,亦是...本能。

阿道夫十分感激帕里斯,是他将自己从黑暗的深渊拯救释放,是他给予了自己生存的意义,是他教会了自己,这个世上有比生命更为重要的东西。

它在别人眼里或许是残酷的,但这是世界物竞天择,弱肉强食的必然发展而已。

人类迟早有一天会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应该说,他们无论怎么走,最终等待他们的尽头只有一个...

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等到那一天来临时,所有的争斗都将化为泡影。

阿道夫,愿意为了人类,献上微不足道的生命,也愿意背负起历史的罪恶和骂名,也算是,回报给欧诺弥亚的“小小敬意”。

“阿道夫舰长...

残阳军不过两天的时间就几乎摧毁了我们前线所有防御,在这种绝望的碾压战力面前,我们现在所坚持的到底是什么?

我听说...塔兰特殿下跟残阳军,目标只是帕里斯陛下一人而已,他们并非是要侵占和毁灭欧诺弥亚,那有没有可能...”

阿道夫转过头,恶狠狠的凝视那名部下,他喉咙里发出近似冰冷阴沉的低吼:“塔兰特是叛军首领,她为了夺取政权,不惜向敌人屈膝下跪,恳求他们施舍,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只为了再一次支配我们...

虚假的和平没有任何意义,历史洪流会淘去所有糟粕,证明谁才是正确的。

你觉得那些叛军,联合残阳军一起振臂高呼,所谓的正义讨伐战争,能成为他们发动侵略战争的借口吗?

所谓的塔兰特正统军啊,不过就是祈求风精灵来控制欧诺弥亚,塔兰特向梅蒂丝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为自己肮脏下贱的目标做掩饰罢了!

我告诉你们,如果我们今天不守住欧诺弥亚,那我们才是真正的历史罪人,欧诺弥亚将迎来最黑暗,最绝望的时代。

一个被,残阳军洗脑,风精灵控制的傀儡国度,三千多万欧诺弥亚子民,都将成为残阳军玩弄操控的奴隶,他们最擅长欺骗别人了,不是吗?

什么狗屁联盟,不过是,一群想在夹缝中向天空霸主祈求施舍,想不劳而获,将自我利益和生命,凌驾于人类未来之上的,贪生怕死的卵囊!”

所有阿道夫舰队的士兵噤若寒蝉,他们本能的感觉,阿道夫思想已经不正常了。

他说的话好像哪里不对,但也不能反驳,不然有问题的很可能变成自己。

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帕里斯所导致的恶果。

他们只认为阿道夫是被残阳军、旧时代叛军掀起的战争压迫,压力过大所导致的精神异常。

这是现在欧诺弥亚军的常态,有理智的将领要么被撤职,要么就是彻底消失了。

只有极少数人,一直沉默蛰伏,等待一个机会从帕里斯的阴影中逃出来。

很少有人知道,五年前卡斯达率领的正统军会失败,主要原因是他未能得到大部分士兵、贵族、封臣、家族势力的支持。

卡斯达不是王血,没人想扶持一个只想推翻国王,却不懂得怎么治理国家的王。

而且卡斯达本身就是前海军总舰长,谁也不敢保证作为武力派和主战派代表的他,得到了王冠之后会不会变的比帕里斯更残暴。

所以那一战之中,正统军没能再续欧丝托斯的传奇,遭到了致命背叛,最终以失败告终。

在那之后,帕里斯为了报复正统军,确保不会再发生下一次内战,他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

帕里斯将整个欧诺弥亚的体系彻底颠覆了,贵族王室几乎被浓缩到了维娜丝王都一个地区内。

家族封臣权力和领地被极大幅度压缩,只有少数在那一战表明忠心的家族,得以保留实力,还得到了帕里斯援助和权力扩张。

军队内部不再形成互相牵制,也不再有【对外】【对内】这种说法,而是全部并成了一个,只效忠于他的忠诚军队。

帕里斯这样做,确实扼杀了内战爆发的可能性,因为再也没人有足够的力量掀起叛乱了。

但,民众也失去了推翻帕里斯的唯一手段。

这一点,等到1000年初的时候,欧诺弥亚民众才反应过来,那个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所有人纷纷意识到,推翻帕里斯的最佳机会已经失去,不借助外力的话,他们永远没办法翻身了。

随着永耀国对帕里斯的战争开启,欧诺弥亚近年来发生的越来越多事实真相和内幕被揭晓,双方民众对这场战争的看法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梅蒂丝对于欧诺弥亚,看法其实从来没变过。

由始至终都是人类自身的恐惧和贪婪,把她和残阳军当做假想的共同敌人。

当人类知道某个物种比他弱的时候,他们会跟你说他们是人类,是一个种族,是一个整体。

当你比他们强大许多的时候,他们也会说自己是人类。

只有,当你跟他们平起平坐的时候,两个物种才有交流的可能性。

“战争,从来如此。

如果那个永恒的理想乌托邦存在,也一定是由血肉堆砌而成的吧?

即便如此...”梅蒂丝身体贴近海面,整个人几乎平行的贴在海面飞速前进。

其瞬间爆发的速度,以人类肉眼来看已经跟不上了,她就像是一把上古天神宝剑,沿着海面中央劈开了一条深深沟壑。

等到阿道夫舰队注意到异常时,梅蒂丝已经出现在他们视野范围内了。

“哦!天呐——那是什么东西?!”

“箭?不对...是风精灵!是一名风精灵!!”

阿道夫连忙冲到船头查看情况,眼前的景象对于他来说,视觉冲击效果实在太大。

他只看到了一名穿着白色铠甲,披着旭日披风的残阳精灵在海面上飞速前进。

她前进速度极快,身体平行于海面,像条水蛇一样,蜿蜒前进。

关键是,速度极快,但她却没有掀起太多水花,只有几轮如雨点般细微的波纹而已。这说明微操能力已经达到了极致,力度可以收放自如,这种级别的风精灵,哪怕是踏空而行也是可能的。

但事实上现在残阳军并没有出现这种纯种魔法精灵,唯独,那一只是例外...

“不...会吧...”

阿道夫隐隐预感到了什么,但他认为这太过荒谬,他宁愿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于是,他做了一个最愚蠢的决定。

“把所有船都聚拢在一起,来者很可能是莉娜,分散阵型只会给她逐个击破。

不要怀疑,她一个人顶一支踏浪舰队。”

阿道夫的命令,很快得到了执行。

看到阿道夫舰队聚拢阵型,来者明显放慢了脚步,甚至开始迂回盘旋,给人一种拿不定主意的慌乱感。

这更加打消了阿道夫舰队的顾虑,只要聚拢在一起,那莉娜就拿他们没有办法。

“呵呵!残阳军果然开始膨胀了么?”

“他们以为派出一个人就能攻下西海了呢!”

“那不是正好吗?杀了莉娜,给残阳军一个血的教训,让他们知道,别说是莉娜,就算派他们总帅出来,也绝对别想单挑我们西海的舰队!”

就在阿道夫舰队阵型收拢的那一刻,突然,那名犹豫不决的风精灵像一道闪电一样径直飞了过来。

“啊...啊?!”

阿道夫发誓,他真的看到了一道白色闪电,那如白米粒般的渺小身影,在他眨眼瞬间就距离他们不足百米远了。

梅蒂丝突然停了下来,她就这样站在海面上,任凭海浪将她掀起,她也纹丝不动,不远处庞大密集的战舰群像一座巨山拦在她面前。

就这样,两者对视,场面变得诡异至极。

“碾过去,为帕里斯陛下献上来自西海最崇高的敬意。”

阿道夫毫不犹豫下达了攻击命令。

面前这座巨山如排山倒海般压来,那种从海面仰望,犹如对上天地一般的无力绝望感,足以将任何人的意志都碾碎。

“谢谢你们。”梅蒂丝发出声音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面色大变,几乎是本能的,他们意识到这就是梅蒂丝本人。

梅蒂丝半蹲在海面上,左手扶着海面,右手按在膝盖上,做了个弹射的姿势:“你们立场如此鲜明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没有一丝犹豫的...”

【砰!】

一道数十米高的水花突然掀起,砸向阿道夫所在的主舰甲板。

阿道夫在水花之上,看到了一名踏水而来的翠发精灵少女,那如天使般可爱迷人的脸庞之下,与之娇柔身躯不匹配的是,一轮极昼闪耀的白色太阳。

“为了帕里斯陛下!”

阿道夫对着维娜丝方向用尽全力砸向额头,将最后的敬意献给了帕里斯。

【可悲】

在那宛如神明般庄严神圣,却又似悲怜般的宣判之后,那轮庞大的白色太阳,猛然间炸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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