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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向神明祈祷,向神明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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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诺弥亚·安琪托。

见到眼前的这个人形生物时,梅蒂丝第一反应便是欧诺弥亚的本名【欧诺弥亚·安琪托】。

它身高约为1米7,头上长着一对长30公分的暗绿尖锐长角,没有面容五官,只有一团虚无的火。

身穿一套绿色盔甲,上半身盔甲为翠绿色,由肩膀到胸部心口处,两侧的肩膀处有六瓣翡翠做装饰。

下半身被一件碎花短裙装的战甲所遮挡,穿着一对高至膝盖的高跟筒靴,两只手完全被绿色的铁甲所包裹。

令人诧异的是,它居然也围着一件领口上翻的翠色霸气披风。

其极度人性化的战斗形象,不知是否受到了人类艺术的影响。

绝大部分上古史实,都经过漫长岁月流逝,流言夹杂,而变得如同神鬼异谈故事,万变不离其宗,无论细节与否,其故事源头大抵都为真相。

它,可以说是一个人,一个世界,亦或是一股意志。

没人知道,它因何而来。

微微抬头,那无面之相投射到位于正面的加德里克。

加德里克虎目般的尖锐眼神,霎时间收缩起来,宛如野猫遭遇生命威胁时的瞳孔收缩,他在那片虚无面相中,看到了真正的...

死亡。

“啪!”

加德里克像是失去了提线的木偶,瞬间跌倒在地。

【枫~哗——】

加德里克的健硕身躯,顷刻间化为绿色尘埃,卷起一道飓风,没入了欧诺弥亚手中那把白色剑中。

“那把剑...”梅蒂丝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存在。

它全长80公分,宽约15公分,白色剑柄,白色剑身,剑柄中央有一颗绿色棱形水晶,其散发的微弱翠光,却足以盖过这世间所有的光芒。

剑柄边角的几枚闪亮装饰,虽不协调,但却为其增添了一丝顽皮可爱,仿佛初见世界的好奇孩子,在探索着名为欣赏的情感。

剑身设计通体优美,看似无锋,胜似天锋,好似其本身就从苍穹之巅提炼出来一样。

只是直视它一眼,便会令人感到心旷神怡到敬畏的绝望渺小感。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样优美威武的一把剑,其剑锋竟然折断了。

欧诺弥亚,机械般的转动它那无面之相,其动作之生硬,可以论单帧形容。

不知怎的,众人突然感到身体一阵轻松,一股巨大的无形压力悄然飘散。

所有人终于能够自由活动,莉娜看到大殿之中那双熟悉的小腿后,眼睛猛地变红。

强烈的愤怒和痛苦,将其瞬间吞噬。

“别...动...”梅蒂丝用尽全力,从嘴边挤出了两个字,“莉娜...求求你...别动...”

她笼罩在前所未有的恐惧之中,整个人都失去了高光,泪水和汗水夹在她脸上,形成了极其狼狈不堪的扭曲模样。

看到梅蒂丝的样子,莉娜气的一口银牙都当场咬碎,“就是你吗?!就是你把伊玲...

现在还想杀死我们,杀死梅蒂丝!

我不管你是神是魔,我要让你看看,就算是神——”

莉娜的咆哮,在一刹那之间停止。

欧诺弥亚,凭空闪现在莉娜面前。

仅仅是站在莉娜面前,她的灵魂都要承受不住支离破碎,所幸莉塔一直在努力维持。

欧诺弥亚只是僵硬的扭头看了眼莉塔,她像是感到惊叹,又像是觉得困惑,然后,它将手伸向了莉娜。

“莉娜...”塔兰特想去救人,然而她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止不住打颤,任由她怎么调控,它都像是失去了神经控制。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欧诺弥亚并没有杀了莉娜,它只是取下了莉娜手中的【优妮塔】。

它像是石化了一样,足足“盯”了优妮塔近三十秒。

片刻,它终于开口说了话。

【原来,如此】

【所以,你们能给我答案吗】

它的声音极其古怪,像是声带被人拉出来打了个蝴蝶结再塞回去一样。

【真正的神明,不需要信徒】

梅蒂丝脑海中轰然响起大长老的话,她艰难活动着身躯,试图挣脱这来自上位神魂的压制。

梅蒂丝跟其他人不一样,她本质上要比所有塔罗斯大陆物种的灵魂都要高几个档次。

这跟她本身的特性和寄宿力量有关。

在塔罗斯大陆里叱咤风云的力量,此刻反倒成为了梅蒂丝最大的束缚。

一只兔子,面对狮子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要么就是爆发出强大力量极速逃生。

要么,就是被吓到浑身硬直,动弹不得。

但是蚂蚁不会。

狮子不会无聊到去吃蚂蚁。

对于欧诺弥亚本体来说,梅蒂丝才是兔子,其余人皆是蝼蚁。

它不是善心大发,只是不屑动手去踩死几只蚂蚁。

欧诺弥亚反手把优妮塔往地上一丢,强悍如优妮塔也瞬间断成两截。

可怜莉娜姐妹有苦说不出,她们被欧诺弥亚的神威死死钉在原地,在她们的世界中,只有一只巨大的眼睛在注视她们。

【你,很眼熟】

欧诺弥亚用它那无面之相仔细端详着无法动弹的梅蒂丝,最终给出了这么个结论。

“我才...不认识你这种怪物...”威胁迫在眉睫,扛过了最初的恐惧,梅蒂丝骨子里的不屈灵魂又开始爆发出力量。

【我,不在乎,你的看法】

欧诺弥亚说话变流利顺畅了点,她似乎在学习,而且是以极快的速度。

【你,很有趣,我,看不到你在哪】

梅蒂丝不知道它在说什么,她注意到,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现状,只要不轻举妄动...

“我就——”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欧诺弥亚举起了手中的剑,把缺失的剑锋亮给她看。

梅蒂丝知道,必须慎重回答,她艰难的咽下口水,小声回答:“你失去记忆了吗?”

听到这句话,欧诺弥亚放下了剑。

突然,她用尖锐的翠色指尖,指向了偷偷靠近莉娜姐妹的伊莲娜。

【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总帅!我们不是玩——”

【枫!】

伊莲娜顷刻间化为了绿色尘埃,她飘向王宫深处,再也找不到其生存的证明。

“伊莲娜...”在绝望的力量面前,没人再敢愤怒,他们不害怕自己死去,但害怕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

【这是,怎么回事】

“诶?怎么...回事...”梅蒂丝失去了以往的绝对镇静,人就是人,神就是神。

人再怎么接近神,也终究是人。

此刻的梅蒂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恐惧,她自信的一切,引以为傲的力量,珍视的家人爱人战友,都将化作尘埃。

比起那次的愤怒,这一次她是彻底绝望了。

欧诺弥亚把指尖指向了怀德拉,梅蒂丝大惊失色,连忙尖叫道:“我...我...冷静...冷静...

欧诺弥亚,四十五年前雷吉多出现,那个...还有...还有...”

【枫!】

又是一人化作尘埃,只不过不是怀德拉,而是希尔多。

“希尔多?”怀德拉连希尔多最后一眼都没来得及看,她和自己为欧诺弥亚许下的誓言还历历在目,如今却...

“为什么...你不是,守护我们的神明吗?我们明明...为你付出了一切...”怀德拉绝望的凝视那黑暗深渊。

【神,不在乎信徒】

梅蒂丝彻底崩溃了,她哭泣着,哀嚎着:“再给我一点时间,求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神明大人,我求求你...”

【没关系,时间,无所谓。不过,你最好,尽快,这里的人,不多】

欧诺弥亚这次用上了两只手,分别指向莉娜姐妹。

梅蒂丝吓得连忙思考,她拼命催动着大脑,无数记忆碎片从她脑海中闪过,所有的线索碎片自动串联到了一起。

【神石】

【雷吉多】

【天锋坠落】

【神殿】

【神明】

【...】

猛然间,梅蒂丝彻底顿悟了,她从绝望的黑暗中,看到了仅有的唯一荧光。

“天锋,是被打断的。”梅蒂丝表情错愕,她终于明白了,困扰自己多年的所有疑惑,全部解开了。

就在这一刹,她发现自己可以自由活动了,这更加证明了她的猜测。

【打断?不可能】

欧诺弥亚放下了双臂,重新拾起神剑,困惑的盯着剑锋。

“欧诺弥亚·安琪托,你,为什么要来到我们的世界?你知道,你的力量祸害了多少人,令多少世界崩塌毁灭吗?”

梅蒂丝逐渐找回了自我,眼神由恐惧变得坚定决毅。

【神,不在乎】

似是印证着梅蒂丝的想法,欧诺弥亚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我,只是来找东西的,你说的这些,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是你们,擅自使用我们的力量,你们,才是害虫,清理害虫,天经地义】

梅蒂丝自嘲似的笑了,也对,在它这种生物的眼里看来,他们这些活生生的人,是比蚂蚁还卑贱,比空气还悉数平常的存在。

“神明大人啊,我也许在你眼里一文不值,这个世界对你而言,也不过是亿万星空的一点而已。

但是呢...

我已经看到路了,你想要找【答案】,是不是?我告诉你,天锋是被师祖打断的,你也是被师祖打散的。

你踏碎千万个位面所要寻找的答案,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因为,师祖,就在这里。”

身体的血液在沸腾,虚空在哭泣,远方飘来的灵魂呐喊。

终于,无数的意志汇聚到她身边,化作了力量,向神明本身发出了他们最强的灵魂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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