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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凡人之躯亦可比肩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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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步]

梅蒂丝终于听到了那个久违的冷漠声音,她很庆幸,自己赌对了。

【师...祖...?】

欧诺弥亚念着这个名字后退了两步,它将无面之相投向地面,那模样似是困惑,又似愤怒。

【师祖...师祖...】

它不断念着这个称谓,语气逐渐变得冰冷愤怒起来【我想起来了,是你...】

【那场战争,原来是你引领的...】

梅蒂丝猛然一惊,她下意识联想到了自己进入这个世界时,第一天所做的奇妙梦境。

黑白士兵在世界尽头的终极之战,那挥之不去的白色残阳...

看来,那个所谓的神明会找上她,并不是偶然。

欧诺弥亚无面之相,再一次剥落,一张绝美的女子容颜展露,她凝视着梅蒂丝,猛然刺出了足以毁灭世界的一剑。

神剑毫无阻碍的刺入梅蒂丝心脏,然而它却无法穿透,似是被什么强大的屏障给抵挡住了。

那是,【他】留给梅蒂丝的东西之一,他屠尽亿万生灵所化的血色枪头,自那天以来,一直都封印在她心脏之中。

欧诺弥亚没有惊讶,她永远都是那副静如死水的冰冷容颜,她那双看透一切的琉璃瞳孔,死死凝视梅蒂丝,将其彻底吞噬。

梅蒂丝凝望着深渊,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笑意,手中紧紧攥住神明的断锋神剑,喊出了胜利宣言。

“就是现在,诺拉。”梅蒂丝话音刚落,诺拉从天而降,她手里攥着一枚断裂的剑锋,用尽全力向欧诺弥亚掷去。

【嗯?】

欧诺弥亚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此刻的梅蒂丝,身上寄宿着那个男人的意志和力量。

那个,亲手将她本体打散的马尾男人。

终于,她那张绝美的冰冷容颜上出现了惊讶的模样,虽说这个惊讶,也不过是皱皱眉而已。

【枫!】

当天锋刺入欧诺弥亚体内的一瞬间,她整个形态便变得抽象扭曲模糊起来。

【是,这样吗?】

【原来,你跟他,早就是一伙的了...】

欧诺弥亚似是想明白了什么。

【锃!】

天锋自动融合到断锋之上,断裂的神剑,经过近似永恒的岁月,见证千万个位面的陨落后,终于回归了它最初的模样。

与此同时,欧诺弥亚的身形轰然破碎,她已经没有呆在这里的理由和权利了。

不过,在她身形消散的最后时光,她用那双深渊之眼,将梅蒂丝死死锁定,在那一刹,梅蒂丝的灵魂无所遁形。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摧毁你所珍爱的一切,我会踏碎千万个位面,把你追杀到时间的尽头为止】

【等你胜利之时,便是一切终结之日,在那之前,你就沾沾自喜吧】

【我会永远注视着你,梅蒂丝·瓦海托...】

随着欧诺弥亚身形的完全消散,整个大殿异象瞬间散去,所有乌云自动驱散,月色从未有一刻如此皎洁明亮。

笼罩在塔罗斯大陆之上的庞大阴影,悄然褪去。

【嗡——】

欧诺弥亚神殿中供奉的神石,绽放出美丽绚烂的极光色彩,将半边天都给染成梦幻绿。

风精灵也好似卸下了沉重负担,所有风精灵都感到了一身轻松,力量源源不断的涌入身体。

远在天涯海角,世界尽头的光暗精灵,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尽管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瞬,但却令他们产生了永恒的错觉。

随着乌云散去,夜风袭来。

这个世界,也终于露出了它原有的美丽模样。

“是吗?”梅蒂丝如释重负,瞬间跌坐在地。

她现在终于明白,帕里斯为什么会看到塔罗斯大陆未来的末日景象了。

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风精灵会遭到毁灭性打击,为何直到现在为止,世界都还在针对风精灵了。

是她,也是风精灵自己选择走上这一条路的。

这一切,早已注定。

帕里斯说得对,神就是神,神是无法被人杀死的。

但,大长老也说过:真神,不在乎信徒。

如果欧诺弥亚是出于目的性在随即踏碎位面,以寻找天锋下落。

那如今,天锋回归她本体,自然也就没必要,也没权利再停留于塔罗斯大陆之中了。

梅蒂丝一直都在思考帕里斯的【成神论】。

他信奉的是杀戮之道,他知道神明不死不灭,只有站在同等的位置上,才有可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梅蒂丝从一开始就否决了这条道路,她一直想的是。

既然人类杀不死神,那有什么办法能争取时间?

答案很简单,也很复杂。

那就是欺骗神明,欺骗法则。

但要想欺骗神明,先得欺骗自己。

很不巧的是,梅蒂丝一生都在欺骗自己,欺骗他人,欺骗这个世界。

论欺诈的艺术,恐怕全宇宙都找不出比她更熟练的存在了。

神无法被杀死;神也会被法则束缚,无论是谁创造的;神,不在乎信徒。

把它们都串联起来,答案就呼之欲出了:把神骗过来,先发制人,让它自己把【天锋法则】给收束消散。

当这个法则消散的时候,任何人,任何神都无法再伤害到天锋所在的主位面。

因为天锋这个法则已经收束了,欧诺弥亚没办法再通过【寻找天锋】这个理由去摧毁其他位面。

至于主位面的塔罗斯大陆...某种程度上来说,获得了一定时间的【绝对时间】。

在这个绝对时间内,没有任何方法能用其他法则约束塔罗斯大陆,唯有,塔罗斯大陆自身存在的法则。

“梅蒂丝!”怀德拉看到乌云散去,熟悉的月光照射进了大殿,连忙冲过去抱住了梅蒂丝。

梅蒂丝看着伊玲仍留在原地的双腿,还有伊莲娜、加德里克、希尔多等一众人永远消失,脸上仅有的劫后余生喜悦,也化作了悲痛。

“结束了...伊玲...”莉娜跪倒在地,捧着伊玲的双腿痛哭流涕。

“总帅——”

“梅蒂丝将军——”

维娜丝王都内所有厮杀的人们,都宣布停战,齐刷刷的冲到大殿之中查看情况。

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从大殿中的人脸色和现状来看,他们恐怕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恐惧。

而且还生存了下来。

“总帅——我们...我们在海岸边发现了重伤的伊玲师团长...她虽然双腿断裂,但诡异的是没流一滴鲜血,现仍昏迷不醒,不过生命无忧。”

“伊玲?!”莉娜瞬间弹射起身,连忙上前查看伊玲状况。

确实如士兵们所说,伊玲还活着,只是气息很微弱。

“太好了...太好了...”莉娜抱着伊玲沉睡的容颜,喜极而泣。

梅蒂丝紧紧抱住怀德拉,尽情享受这胜利时刻。

“所谓神明,不过是一个庞大的意志集合体而已,凡人之躯,亦可比肩神明。

它能轻而易举碾碎我们的灵魂,但永远无法摧残践踏我们的意志。

伊玲这样强大的人,区区神明,又怎能撼动她的意志呢?”梅蒂丝欣慰笑道。

塔兰特,由始至终都非常平静,她在见到希波本体是谁之后,就注定没有任何事物能撼动她的坚定意志了。

哪怕是神明降世,也阻止不了她前进的步伐。

“我们应该庆幸,自己是蚂蚁吗?我们卑微到,神明都懒得挥手消灭我们...即便是这样的我们,也在努力活着,尽全力活着啊...

现在,蚂蚁狠狠咬了你一口,你一定感到极其愤怒吧?区区蚂蚁,也敢咬我...”

诺拉苦笑着摇摇头,为了今天,她付出了太多,不过好在,任务圆满完成了。

这样,她也可以安心的沉睡了...

“起来吧,怀德拉,让我们亲手结束这一切。”梅蒂丝牵着怀德拉小手,步伐坚定的迈向大殿中央那奄奄一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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