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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不死者与不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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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格,米莉雅,保护好其他所有人。我一个人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准跟过来,这是黑色命令。”梅蒂丝面对真正的恐惧,不再像以前那般畏惧,也不再像以前那般迷惘。

她已经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真正黑暗,也明确了自己要做的事情,无论对手是谁,都放马过来就好。

“速战速决。”塞伊丝轻声叮咛嘱咐,众女对她投向坚定信任的目光,而后,梅蒂丝毅然走向前方遮天蔽日,伸手不见五指的沙暴之中...

维多斯口中的死神代言人,就是给予了黑山毁灭性打击的那群东西,关于它们的传说,塔罗斯大陆中有许多书籍可以找到相关记载,它们到底是一群什么怪物,职责是什么,能力有多强...这些都化作了人们睡前的怪异奇谈。

西域之所以被奉为死神的领地,其大半原因要归于这些拦路“神”,据维多斯和所有暗精灵的记忆,【它们】是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据梅蒂丝的推测,它们应该跟暗精灵一样,活动范围被限定在【第三区域边界】,其职责是阻止塔纳托斯内部的人跑到塔罗斯内陆来。

现在看来,所有人都错了。

映入梅蒂丝眼帘的,是一名高达两米五,体型庞大强壮,浑身穿着尖刺黑甲,威严可怖的骑士。

与其说是骑士,倒不如说是类似的存在,它有着人体的外形,战盔之下却有两排密集尖锐的铁牙,眼睛是幽暗冰冷的淡蓝色火焰,手持一柄铁锈黑巨剑。

猛兽、巨人、荣耀骑士、大剑...它的外形可以说集成了塔罗斯大陆对强者的认知与畏惧所成,其庞大的体格压迫力,以及那足以吸收一切光明的威严黑甲,再加上如同鬼魅般闪烁摇曳的幽暗蓝火,它们组合起来可以压垮任何人的斗志。

光是看到这种东西,就没人有勇气拿起武器反抗,那是名为绝望的恐惧,名为死亡的深渊。

“是,【它们】还是【他】亦或是【它】派你来的?”梅蒂丝抽出啜饮,魔剑出鞘,夹杂腥风的沙暴顿时如遇水四散的蚂蚁群一样,避开了满带倒刺血槽的啜饮剑。

【唔...】

黑兽只是发出了意义不明的低鸣声,它拿起巨剑,将其卡在尖刺护肩上,踏着令整片大地都为之颤抖的步伐,向着梅蒂丝一步步逼近。

“也是,我跟一个玩具沟通什么呢?像你这样的棋子,神明一定想捏多少就捏多少吧?”梅蒂丝将啜饮打碎,割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如泉涌般滴落在啜饮碎片上,很快就重组成了一把流淌着鲜血纹路的大剑。

梅蒂丝扛起大剑,学着它的模样迎面走去。

双方前进的道路上无比清晰,这里的穹顶甚至都绽放出了久违的蓝天,不只是沙暴和死亡,就连天地也畏惧于双方即将展开的厮杀搏斗,提前散开。

【哦——】就在双方距离不足百米的时候,猛然间,黑兽如一座黑山般拉着巨剑冲撞了过来。

那看似高大笨重的巨躯,在它诡异扭曲的冲撞摆动中,竟是如此迅猛强势。

不过,梅蒂丝也没有选择躲避,她自从变成那样,又被厄洛斯间接提炼了肉体强度之后,一直都想找个对称的敌人练练手,只可惜,这个大陆上在综合性战力能跟她持平的人,几乎不存在。

正好,眼下这头死神的宠物,可以当做她肉体强度的试验品。

【砰——】梅蒂丝是以大剑横于胸前的格挡方式,试图挡住黑兽的全力冲撞。

然而吸收了梅蒂丝现在肉体强度鲜血提炼而成的啜饮,也挡不住它一秒。

不,是在黑兽撞击的瞬间就完全粉碎了,梅蒂丝现在是有自信不用能力硬砍哀泣的,即便是这样,在这黑兽面前也如同纸糊一般脆弱。

“嘭!”梅蒂丝本人更是被整个撞飞,那在瞬间她的浑身骨骼便尽数断裂,其冲击力度堪比陨石砸脸。

若不是梅蒂丝此时已经算真正的肉身成神,不死不灭,就这一下她要当场殒命。

“噗哈——”梅蒂丝躺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沫,浑身骨头被撞成粉末并不能令她失去意识,她无比震惊,凭自己现在的肉体强度竟会扛不住这黑兽一记冲撞。

“这次的...身体回复速度好慢...果然是...那种力量吗...”梅蒂丝明显感觉到,有一股黑暗气息在阻止她的身体自动修复。

梅蒂丝现在算是把风精灵身体能力开发到极致的至强者,她几乎完美将风精灵自愈能力发挥了出来,可以做到极速创生骨骼、修复内脏等一系列风精灵也难以办到的超高难度治愈。

修补有的,那叫技术。

无中生有,那叫神迹。

一如优妮塔禁忌的天赋解放,其要承受的代价,必然只有生命本身,可梅蒂丝现在的情况,却是一种谁也没想到的诡异状态。

她,被欧诺弥亚本体,也就是真神,亲自诅咒了。

她是忤逆真神的亵渎者,却又拥有超越真神法则诅咒的希望之力,超脱于一切法则之外的独立存在,这就导致了她虽然被框在真神对应法则内,却能自由活动,不受惩罚限制。

这只是梅蒂丝的推测,当她被厄洛斯击败时,才得以确认的事实。

她现在确实是在物理规则内无法被灭杀的存在,即便把她大卸八块,肉体焚毁,也一定会瞬间再生的,因为她的命,早就被预定了。

她已经死了,何来的再毁灭一说?

能阻止梅蒂丝现在的身体修复,那必然是法则力量,而且是对应法则的力量。

黑兽一跃数米之高,向着梅蒂丝重重砸下,【轰——恐砰——】本就松软的沙土之地被它一击直接砸塌,形成了一个方圆五十米,深达八米的巨型天坑。

然而,梅蒂丝却不在其中。

“啪!通——”梅蒂丝从天而降,一掌震裂了黑兽的战盔。

在黑兽攻击的瞬间,梅蒂丝不得不动用能力用于瞬间修复身体,黑兽攻击能力虽说极其强大,但终究是没有智能的野兽,依靠本能攻击行动,要论本能的话,梅蒂丝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巨大的铁盔被梅蒂丝携带湮灭之力的毁灭一掌彻底拍碎,铁盔之下隐藏的,是一副面目全非的憎恶魔兽,它面容扭曲,憎恶可怖,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一张怪异的方脸和两排尖利钢牙。

对于它的模样,梅蒂丝并未感到意外,她感到意外的是,她动真格的一掌竟然只能拍碎一个头盔而已。

梅蒂丝可是抱着拍碎它脑门下手的,她从来没怀疑过这股力量的强大,它是聚集了无数火种才孕育出来的希望之光,任何污秽邪物,都不可能与之对抗。

即便是欧诺弥亚本体,也无法毁灭它,梅蒂丝此刻进入了无我状态,她明白,这只是一个试炼,也是诅咒的开端,如果她连这个都无法解决,那也没必要去追求什么了,安静躺好等死就行。

【吼——!】黑兽完全舍弃了大剑,以迅猛的姿态强袭冲撞,它刚刚就是用这一招击垮了梅蒂丝,所以它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梅蒂丝最害怕,也无法应对的一招。

梅蒂丝只觉得可笑,她从自己手心中抽出来一把黑红色的魔眼长剑,它像是从深渊炼狱中萃取精炼出来的骸骨魔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名为死亡的不详气味,以及那简单而惊骇的血槽纹路。

剑柄中间有一颗若大的眼睛,它看起来像是装饰,却又栩栩如生,如永恒凝视的深渊之眼,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黑兽疯狂的吼叫着,发出足以震天碎地的惊骇怒吼,任何一名武者的斗志都会被在这个瞬间被摧毁,那是来自上位者对下位者的灵魂藐视,本能压制。

梅蒂丝这一次依旧没有躲闪,她双眼由白转黑,变得黑暗狂暴,象征着生机昂然之翡翠的三千青丝,在顷刻间化为苍茫白雪。

手中黑眼魔剑向着目标前方奋力一挥,划出一个半月横扫:“黄昏曲:绝唱。”

梅蒂丝低吟着,如同上古神明在凡人耳畔的窃窃私语,黑兽那巨大而坚实的威严黑甲,在顷刻间分崩离析,然而这并不能阻止它的冲撞,它没有痛觉,没有对死亡的概念,目标仅有一个。

【嗡呜!】一击黑光穿过了巨兽干枯死黑的身体,它已然到达目的地,可是它锁定的目标,却反站在了它身后。

黑兽猛地砸向地面,缓缓沉入流沙之地,它下半身消失的无影无踪,被梅蒂丝一剑抹去...应该说,被梅蒂丝手中的魔剑吞噬了。

【咔...咔...嘎...】魔剑的眼珠,被不知名的黑血填充覆盖,直至淹没整颗眼球,那颗眼球被黑血滋润,不知是变色还是本就如此,看起来像是闭上了眼睛。

只是那眼中的黑暗却更加深邃恐怖了。

“对付你们这种可悲的棋子,最好的方法不是毁灭,而是吸收,以前我没这个力量,现在不一样了。要怪,就怪你主人吧。”梅蒂丝一脚踩住了黑兽的头颅,它即便是变成这样,也依旧龙精虎猛。

粗壮的右臂死死握紧梅蒂丝棕靴,它不断发力,试图碾碎这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脚,可它却如泰山压顶般压着自己,不断陷入无尽的地狱深渊。

“咔...咔...”梅蒂丝一点一点发力,将它仅有的半个身躯,全部踩进了流沙之中,再也不见踪影。

它究竟掉到了何处,再无人知晓,也许它也跟之前消失在这片死亡荒漠之中的东西一样,也许它只是暂时消失,等待下一个时机从地狱爬回来找到梅蒂丝复仇。

也许,它从一开始就诞生于死亡,至于它会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死去,那就不是梅蒂丝想思考的了。

毕竟,两头永远不会死的怪物,是得不出死亡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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