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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刺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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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跟着梅莉雅走吧,我...自己去散散心就好。”塞伊丝声音低落,眼神飘闪,这跟她一直以来的性格截然相反,哪怕是在菲庇眼里,塞伊丝也从来没露出过这种窘态。

她似乎很畏惧,在场的人并没有亲眼亲身见证过当年的事,不过有关于梅莉雅的一生,梅蒂丝是没有隐瞒的,她亲自撰写了梅莉雅的传记,每一间图书馆里都能找得到。

除了当初亲眼见证过梅莉雅死亡的人,具体细节始末如何,已无从知晓了,塞伊丝罕见的沉默,恐怕当时并非如梅蒂丝描写那般,一切都是因她糊涂中调虎离山之计才导致梅莉雅献身而亡。

“明白了。”菲庇也不想多问,她推着一脸困惑的梅莉雅,反客为主。

“梅莉雅怎么了?她是哪里冒犯到你了吗?”艾米娜并不知道她们的具体过去,无形之中再次戳中了塞伊丝伤疤,自责的想法填满了她脑海,一旦自己没有竭尽全力的事实被唤醒,她就再也无法逃避了。

“没有...我只是...”塞伊丝赤红的瞳孔泛起涟漪,在那流转的沧桑岁月中,艾米娜看到了一种熟悉的既视感。

那是自己母亲时常眺望星空时,才会有的沧桑感慨。

“听说你们近日马不停蹄,即便是风精灵的至高强者,想必也承受不住了吧?虽说很想你早点休息,不过有闲情雅致到处逛逛也是好事,多看看光精灵城吧,我们的家园,我们想要守护的一切。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理解我们吧?”

艾米娜渴求的眼神,并没有得到塞伊丝正视,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告别了艾米娜,塞伊丝独自一人走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这满是盛开的花园,树木耸立,枝繁茂叶,野蝶飞舞,莺鸣燕语。

各处都有小溪湖泊,不时有光精灵在湖边溪水游玩,平躺于草坪上相依相偎。

这样的景象勾起了塞伊丝遥远的记忆,那一瞬间,恍如隔世,她又回到了记忆中最熟悉,也是她目前最想割舍忘却的场景。

那段时光对塞伊丝而言,确实是无可替代的美好回忆,千年如一日,她就是在当时那个局势中,享受了996年的“和平盛世”。

她们为什么要战斗?凭什么要战斗?为了什么而战斗?

这是塞伊丝一直在思考的事情,她不像米莉雅她们一样,能够不顾一切的前进,在塞伊丝眼里看来,那叫年轻气盛。

一千年前,塞伊丝也能像现在所有残阳军士兵一样,为了明天而奋斗,为了打破僵局而奋斗。

她承认,那种万人敬仰,万众瞩目的感觉十分愉悦,她也曾为了仰望她的人而全力以赴过。

然而,四王峰会的事情,令她彻底失望了,她发现,无论是风精灵也好,人类也好,他们都热衷于毁灭幸福然后再亲手创造幸福。

他们在乎的不是结果,而是达成目标的过程。

这种自毁倾向,时至今日也仍然存在,塞伊丝感到很累,她放弃了思考,放弃了挣扎,任由自己随波逐流,哪怕被时代洪流吞没,粉身碎骨,她也不想再品尝失败的痛苦了。

梅蒂丝说塞伊丝永远不能担起大责,那是因为,她已经不必要再为风精灵担起责任来了。

忠义,大义,友情,爱情...这些对塞伊丝来说都不重要,她甚至怀疑,自己存在于这个世上是否有必要,这种虚无主义的想法不是她第一次想起,从绪任克斯建成以来,她一直都找不到答案。

即便是梅蒂丝出现之后,让她灰暗的人生出现了光明,她也找不到自我。

“也许...我生来,就是一枚棋子吧...即便是现在,我也只是做为守护梅蒂丝的棋子而活...”塞伊丝恍然间,走到了光精灵城的边界。

这里是湖畔的另一边,从里面能看到外面的场景,但外面却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这条湖畔跟翠灵山内的那条很像,它承载着塞伊丝几乎所有的记忆,梅蒂丝她们能向前看,但塞伊丝不能,她一旦丢弃过去,那她连生存的意义都不再拥有。

阳光明媚,明亮而不耀眼,温暖而不炽热,周围宁静祥和,有种静谧的凝滞感。

塞伊丝很喜欢这种感觉,不知不觉,她已然做到了湖畔前,光着脚丫滑动清澈透明的湖水,波动的湖水倒影出塞伊丝扭曲破碎的容颜。

她突然停止了晃脚,凝视水中的自己,脸上那几道不浅不深的疤痕,为这张曾令奥斯汀大帝也失魂的天使面孔,增添了几道恶魔印记。

塞伊丝突然感到自己很陌生,她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她不应该是这样的人,是什么操控诱导了...

水面倒影中,突然映射出一道诡异的人形轮廓,它带着极度憎恶而来,势要将所见之人碎尸万段。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刹那,塞伊丝身体本能快过了大脑,她奋力抽脚,带起一条飞溅的水弧,原本柔软的水在塞伊丝高速飞溅,又瞬时加压推波助澜的情况下,直接变成了足以开山裂地的惊骇杀器。

那人形轮廓毫不畏惧,它的双手绽放出诡异光芒,直接将这一击分解成了原水。

不过塞伊丝也趁此期间迅速拉开距离,同时撕碎大袍,为接下来的战斗腾出足够活动空间。顿时,两条白皙傲人的长腿出现在视野里,若是旁人看见这血脉喷张的一幕,定会大呼过瘾。

只是眼下这名神秘来客,怕是没有心思欣赏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塞伊丝怒不可遏,怪不得她刚刚被负面情绪填满,连自我存在和对梅蒂丝的爱也变得模糊淡化,一想到她刚刚如此否认自己,甚至...

“回答我的问题!别以为你是光精灵我就不敢对你动手!!是你先袭击我的,我就算把你杀了也算是正当防卫!”塞伊丝弯弓开脚,弹出黑刀拉出两道破空之刃,黑刀在顷刻间升温发红,甚至冒出了两股白烟。

【嗡噢——】

塞伊丝这一击含愤而发,又糅合了自己新开发的招式,这个突袭斩远比她任何时候都要迅猛强烈,只是这个夹杂热浪高温的斩击,并没能命中目标,反倒割裂了一旁的树木,灼浪从断裂的根须处蒸腾而出,滚滚白烟渺渺升起。

袭击者也终于在白烟灼浪的刺激下,不得不现出原形。

当看清袭击者面貌的刹那,塞伊丝就知道,倒下的树木不过是一场大战的狼烟信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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