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怎么回事?!”
“被梅蒂丝剑气伤到了,她确实有足以颠覆战争的个人实力,不过,她志不在此,这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光精灵这边,由于刚刚隔得很远,最强的黑鸦部队又被全部调回了黑山脚下,他们压力骤减。
琪格研发的【崩点逆转】,的确帮光精灵战力提了一个层次,通过逆向崩点的植入方式,将他们置于要害的崩点,转移进灵魂本体,如此一来,肉身几乎不死不灭。这只是一个理论可行的方式,然而光精灵的确可以运用它,归根究底,他们的肉身构造就跟常识完全相悖。
战争初期,光精灵取得了巨大优势,凭借一次免死金牌,他们可以无视黑鸦部队的进攻,尽全力倾泻自己的毁灭能量,这几乎将目视范围的整片干涸死地崩碎,它们时而塌陷,时而完好无损,时而又生机盎然,光与暗的魔法碰撞,已经扭曲了这片时空,使得它呈现出异常姿态。
即便如此,光精灵也没能消灭暗精灵,这是非常奇怪的事情,因为他们亲眼看着暗精灵灰飞烟灭了,按理说,他们应该势如破竹,直驱长入才是,然而事实是,暗精灵不仅没有减少,她们反而越来越多,将数万光精灵逼退了。
对此,光精灵只能认为是她们有储备军,他们坚信在自己的疯狂进攻下,暗精灵迟早会被消灭干净,殊不知,他们在第一轮死去的那数百名光精灵,根本没有换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疯了,这群光精灵已经疯了,我们不可能阻止的了他们,现在的光精灵,比我还要疯狂千百倍,总帅不在,由你来定夺,米莉雅,这是她的原话。”维多斯退回了众女身边,她倒是没受什么伤。
倒不如说,光精灵彻底无视了她,从本质上来看,维多斯已经不算纯种暗精灵了,最起码在光精灵眼中是如此,不然他们不会如蚁群避水般,对她视而不见。
双方都为了终结自己唯一的梦魇,陷入了绝对的疯狂,这场战争,她们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
“继续维持原定计划,尽可能利用我们的身份能力,拖延光精灵的后续增援部队,我有预感,这场仗单纯是单方面屠杀,光精灵那种级别的攻击,足够毁灭五个全副武装的残阳师了,可那几千暗精灵,却越打越多。
现在想想,我们对光精灵,对暗精灵也只是一知半解,他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们的真实面貌,我们一无所知。
我没法应对眼下这种极度缺乏信息,又需要唯一准度的介入战,我们只需要明确自己的战略目标即可,无论如何,都要避免双方折损过多战力,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一直坚信,也从没错过的她来处理吧...”
米莉雅当机立断,迅速跟众女说明了状况,她言简意赅的表述,令维多斯、乔娜也逐渐坚定了决心,眼下战争已经打响,双方都表现出了极端的仇恨,她们能做的,也唯有尽全力阻止此事发生。
可...即便其中一方毁灭,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坏事么?毕竟,他们这场恩怨,从上古持续至今,他们的种族,也超脱于风精灵和人类之上,用风精灵和人类的思维去介入他们,这真的算大义么?
米莉雅并不明白,她总觉得,梅蒂丝从五年前那一天晚上开始,就已经在筹备今天的这个局了。
“全知全能的神?不...这是,我们亲手用血换来的资格,我们不能输,也不会输,这是为了我们死去的所有同胞,更是...”米莉雅银牙一咬,化悲愤为力量,身先士卒冲向了那片黑暗森林出口处...
...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穹顶之上被梅蒂丝一剑劈开的几缕残阳,并不能照耀此地深沉浓郁的黑暗,随着暗精灵们离去,这座黑山的伤痕、死寂,都变得如此可怕,足以将任何一个踏入此地的异乡客灵魂吞没。
再度站在曾见过维多斯的山地,这依旧可以找到她们当日战斗过的痕迹,只是黑暗中凝视着她的那些存在,如今已化作了骇人鬼怪,现于大地之上。
人们总说,未知的东西是最可怕的,当暗精灵真正做为一个种群站在人们面前时,人们发现,其实她们也不那么可怕。比起吃人不吐骨头的同胞来说,她们这些所谓的恶魔,反倒可爱得多。
当然,也许她们只是不屑于杀凡人,就像人类不会无缘无故去主动踩死一只蚂蚁一样,非要问得话,那就是喜欢,心血来潮。
生命如繁花泡影,所有的生物都在忙着生存,唯有进化出智慧的生物,玩起了自相残杀,优胜劣汰的竞争游戏。
梅蒂丝有时会想,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跟现在一样如此简单就好了,这样,她的敌人,大家最终的敌人,都明确了。
这一次,梅蒂丝的前行之旅不急不缓,她花了五分钟,凭借记忆从漆黑的路中,摸索到了那座黑暗城堡。
这里像是被一道惊雷撕裂的油画,庞大的黑暗轮廓中,一条斜线圣光从塔尖延伸到塔底,看起来就像一道徐徐打开的地狱之门。
梅蒂丝知道,那是她亲手打开的地狱之门,不出所料,等待着她的唯一防线,也是最后防线,不是黑鸦,不是暗精灵,而是厄洛斯。
她那比猛虎还要粗壮的铁臂,交叉着抱胸,狂乱的脏辫在光暗阴风中摇曳编织,黑树在哭泣,黑风在咆哮,大地在颤抖,世间的一切,在此刻都显得苍寂无言。
这是她们注定的宿命,也是梅蒂丝答应厄洛斯要做到的事情。
“我来了,带着你赐予我的这副刚强之躯。”
“不错,现在的你,总算有大责之人该有的基础条件了。上一次,你打赢了我,我把自己存在以来所悟到的,都传递给你了。这一次打赢我,我想想...我就冒死告诉你一件最想知道的线索好了。”
梅蒂丝由衷地鞠了一躬:“维多斯,我会照顾好的,我以我的性命起誓。”
厄洛斯只是欣慰的笑了笑,并未回应。
两人闭上双眼相互沉默了九秒,而后,她们像是心灵感应一样,齐齐睁开眼睛,绽放出足以令神明惊颤的觉悟。
霎时间地动山摇,整座黑山都开始剧烈摇晃起来,下方承载的大地也在剧烈震颤,令正试图对失去行动能力发动强攻的光精灵,集体失去平衡,即便是他们,也没法抵抗这惊涛骇浪般的力量碰撞。
黑山之上的绝顶之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