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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苦痛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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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石?”

“星星掉下来了?”

人们仰望着无尽明亮的极昼,光芒如同闪耀新星,驱散了一切邪恶黑暗,无比温暖的光将世界包裹环绕,从天际坠落的,是神迹,是他们闻所未闻的极光之昼。

一直渴望得到力量,窥探到穹顶之上的人们,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的努力得到了回报,虔诚之心,终是唤来了光明降世,人类的新纪元,将由他们开启。

坠落在大陆四个方位最深处,绽放出四色光芒的硕大陨星,它有着不可阻挡的吸引力,世界因此而焕发光芒。

那一天,永恒闪耀的极光长挂天际,它们的光使太阳也因此而黯淡,四色光柱如同贯穿连接天地的通路,揭示凡人最终的进化末路。

这种神迹对于渴求进化的人类来说,是不可阻挡的,他们进化出来的强大求知欲和信念,反而在此刻成为了他们走向灭亡的罪魁祸首。

早已窥探到世界真谛的精灵们,洞悉了这伪装成天使的恶魔,那才是他们一直恐惧担忧的唯一恐怖。

“此乃光明之下的至暗绝望!”见识到世界极暗的她,如此呐喊。

“此乃罪恶根源的堕落邪物!”化身为世界极光的她,燃烧自己。

然而,她们的决心与呐喊,再也无法传递到熟知的友人同伴耳中。

堕落为至暗的她,被人类所唾弃恐惧,人们前所未有的怒斥谩骂她,宣称黑暗再度回归,试图阻止人类接触光明。

化身为极光的她,光芒在【它们】的照耀下,黯淡无光,人们怒斥着她,宣称她是黑暗伪装的骗子,试图欺骗人类远离光明。

动物们不知所措,它们小小的脑袋里并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它们只知道,自己熟悉的友人同伴,充满了诡异的暴戾,本能促使它们沉默远离。

精灵们苦口婆心的劝诫着人们远离【它们】,那是恶魔的低语,伪装成光明的至暗。

声音,无法传递。

心意,无法通晓。

那一天,生命与生命之间,出现了一道不可修复的裂痕。

那一天,双方都回想起了,他们最初所看到,最初所期盼的事物。

人类,终究是人类,他们跟之前一模一样,但也不太一样。

跟精灵们建立的灵魂羁绊,仍是本能地压制住了他们的求知欲和好奇心,他们进化出了警惕,以少部分代价去换取接触情报。

那一天,时间仿佛凝固,通天极昼,不再具有白天黑夜,唯有永恒的四色极光点亮了天空,将世界染成极致的梦幻色彩。

于是,人类知晓了【它们】究竟为何物。

人类惊讶的发现,这四块神石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它可以赋予人类力大无穷的神力,它本身的物质也比他们发现创造的任何物质要强大,坚硬。

人类歌颂着神迹,他们认为是自己的虔诚感动了神明,吸引到了愿意帮助他们的神明,所以降下此等神迹,帮助他们突破永恒黑暗。

他们将其称为【神石】。

时间再也没有了概念,人类如同着了魔一样,对神石开始无休止的研究钻研,他们极其渴望挖掘开发其中蕴含的无穷力量,于是,欲念开始滋长。

“【它们】还是找到我们了...”

“是,我们太过招摇,还是醒悟的太晚?”

“两者皆是。”

先知团召集了所有精灵,共同商议,他们突然发现,自己拥有一双明亮双眼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那四块所谓的神石,它们所蕴含的黑暗绝望,足以令任何一名对视的精灵魂飞魄散,可人类,竟然能毫无顾虑的接触它们,使用它们。

一直以来,人类都是靠自己的力量走到了今天,生命与生命之间的联系,不是索取膨胀,而是相互交融。

一旦打破这个规律,线就会断,力量就会无休止增长,最终毁灭一切。

精灵们懂这个道理,但他们再也无法跟人类分享交流了,神石阻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使得他们之间多了一层可悲的屏障。

人类再也无法聆听和风的呢喃,动物自然的温和低语了,他们走上了傲慢自大的毁灭之路,抛弃了自己最强大且仅有的心灵之力,转而信仰域外邪力。

“时间,还是太短了...”

“师祖,终究没能拯救他们...”

置身于光暗两极世界的她们,用洞察之眼看透了太多,她们只是精灵,没办法拯救人类。

可有一件事,是她们能够做的。

梅蒂丝看到眼前这副场景,双眼早已被悲愤的血丝布满,她又一次,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她又一次,看着他们的如提线木偶般,被黑暗当做暗幕的表演,观众即是绝望。

她的想法如同穿越时空归递在了自己最初的先祖同胞,那永恒的一天,无数精灵目光坚毅的投向穹顶之上的极昼。

“光明之下,必有阴影。这是吾之誓言,为吾等友人同血,献上暗幕的挽歌。”她低声说道,化身为大地阴影,于是黑暗,笼罩了永恒极昼的初始之森,暗影直射穹顶,将极昼污染,在大地之上投射下阴暗的轮墓。

“此等黑暗至邪至恶,是吾等无法根除的唯一永恒。因此,光明,必须存在于黑暗之上,吾要成为永恒闪耀,指引吾等前进方向的永恒明路,吾必须做出选择,吾必须承担此等大责...”她嘴角颤抖,流下第一滴,也是最后一滴情感晶泪。

它滴在大地阴影上,将一小团黑暗净化驱散,一分为二。

最终,光明选择背离了黑暗,黑暗投身于至暗,失去了光明依托,它被至暗完全搅烂,天空中,下起了一场黑雨。

明亮的极昼消失了,时间开始流动了,黑暗笼罩在大地之上,天空一片血色昏暗,血红色的雷电划过天际,烙印出一张得意邪恶的模糊脸庞。

永恒闪耀的光芒,消逝了,纯真的精灵们,淋着黑雨沉默无言,他们脸上浮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悲伤。

眺望远方那熟悉亲切的人们脸庞,他们不再亲切友善,欲念如高山滚石,顺着这黑雨造成的泥石滚流,一路裹挟席卷了整个世界。

贪婪、绝望、愤怒、憎恶、仇恨、嫉妒...那些曾被师祖一枪捅碎封印的至暗,又一次跨越次元,塞回了它们原有的主人身上。

人类,即是神明的容器。

动物们颤抖恐惧的疏远了人类,大自然唾弃着这被玷污的邪物屹立于此,和风咆哮着命令他们速速滚开,然一切都无济于事。

人们砸碎了自己即将研究完成的科技,望向周围一切满是贪婪邪恶的凶光,“神石!神石!神石!!”他们面露骇人红光,癫狂的大笑着扑向欲念之石。

“不够!不够!太慢了,太慢了——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取得对抗永恒黑暗绝望的真正力量!啊...我知道了,可爱的精灵们,你们拥有魔法,你们看透了神石蕴涵的真正力量,对吗?”

人们停止了厮杀,将凶瞳不约而同投向了在初始之森内伫立凝望的精灵们。

那美好和谐的永恒时光,终究化作了永恒。

“很快,【它们】就会发现吾等最后残存的光芒了。无论如何,吾等必须保留最后的希望,此时此刻,我们没有一点胜算可言,这永恒无尽的黑暗,就由我一人承担,我愿承受所有的苦果,直至真正的光明到来...”

目睹黑暗被黑暗撕碎的光明,闭上了罪恶双眼,再也不想透过这双洞察之眼直视那至暗绝望。

【呵呵哈哈——】

穹顶之上仿佛传来一声藐视嘲笑,至暗的天地裹挟着黑雨朝着那最后的光明砸下,在那最后时刻,大地上被撕碎的黑暗连同着精灵们爆发的耀眼灼光,一同闪耀。

“原来,不是古精灵太强大遭到了【它们】毁灭,反而是人类太过强大,所以才遭到了毁灭,而古精灵...恰恰是为了保护人类,奋不顾身的跟【它们】这群外来侵略者战斗,所以才遭到了致命的损伤,四分五裂了...

人类,精灵,自古就是一家人。我们,一直都在自相残杀,被【它们】所引导,被【它们】所挑拨煽动的,一场长达三千多年的,悲剧历史...”

梅蒂丝目睹着一切发生,早已是泪流满面,她看着精灵们最后的光芒越来越淡,连撕碎的阴影黑暗也一点点消亡。

她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撕裂灵魂之痛,那是连梅莉雅死去时都不曾有过的痛苦,肉体好似被千刀万剐,灵魂如同被万蚁啃噬,那是对昭然揭示的注定命运一种本能抗拒排斥,却又无力改变的无能之痛。

【苦痛,如这黑雨,连绵不绝,伴我终生。背叛,如这伪善,撕心裂肺,黑暗绝望...我已付出了代价,现在,我只是夺回我失去的那份光明而已。】

暗王静静注视着这一切,她为人类付出了一切,为精灵付出了一切,却在最后关头,被贪生怕死的光王背叛,若是大家全力战斗,就算一同撕裂消散,她也无怨无悔。

愤怒仇恨吞噬了她,在那至暗之中,她领悟到了世界真谛,成功啃下了【它们】的一块肉,她发誓,她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将那伪善的圣徒赶尽杀绝。

她不欠任何人,问心无愧,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暗精灵,究竟为何要沦落到此等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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