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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我们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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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梅蒂丝捂着胸口,痛苦的泪水混合着黑雨一同滚落,她那撕心裂肺的喊叫,令天地也为之一颤。

目睹希望之光,在至暗的沉重打击下,变得愈发黯淡,梅蒂丝只觉得一股无法诉说的滔天野火要喷涌而出,“光王...她也很痛苦...她必须做出决定。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你也明白的吧?!凭你们当时的力量,根本没办法对抗【它们】!”

【所以,背叛就应该被原谅,只为那所谓大义?你不过是一个后来者,凭什么断定当时她就是这个想法?如果她肯随我一同战斗,兴许能直接撕裂它们,而非啃下一块肉而已。】

暗王的回答,令梅蒂丝无言以对。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暗精灵并非一开始就为暗精灵,她们也并非是自愿成为这样的,在梅蒂丝的猜测中,三精灵是一同创造,她所看到的过往历史也是如此。

只是,她所看到的,只是一个片段,她只猜对了一半,三精灵确实一开始就存在,但她们不是一同被创造的,而是在后续陆续觉醒的。

【我们输了,我们尽力了,凡尘世俗,于我无关。人类,终究是个注定悲剧的渺小种族,他们即是神明的容器,亦是恶魔的粮食,欲念无穷无尽,终会吞没一切,而我,已为此付出了沉重代价。】

【好好看着,我们最终的末路,在它们的围攻下,我们唯有跪拜祈祷,颤栗着祈求奇迹之光照耀沐浴。你改变不了任何事,我改变不了任何事,我们都是注定被命运玩弄的提线玩偶,无需挣扎,待我将那虚伪的圣徒屠杀殆尽,一切,自会迎来终结,你的愿望也将达成。】

梅蒂丝悲愤的看着一切,暗王的话,再一次刺痛了她灵魂深处最脆弱的那根线。

她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吗?早已达成的梦想,为何会被强制磨灭?

他们早已跳出的圆环,为何要无数次地将他们踹回来?她迄今为止的战斗,到底都为了什么?在那遥远的道路尽头,迎来的依旧只有如今日这般轮回?

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梅蒂丝翠丝爆裂炸起,愤怒而悲痛的灵魂呐喊穿透了穹顶,回荡在这无人能听见的过往时空。

【因为,这是命。】

终于,暗王的最后一句话,点炸了梅蒂丝那几欲崩溃的坚韧灵魂,她怒视穹顶之巅那无我之敌,手持泣血宝剑,将无数承载的意志化作实体,再一次向【它们】发出了咆哮:“既然你们执意要赶尽杀绝,那我们也要拼尽全力杀出一条血路!既然这个世界注定毁灭,那就由我来开创一个属于我们的世界!!

从来都没有什么命,从来都没有原罪!是你们!是你们夺走了我们的一切,还要让我们自相残杀,我梅蒂丝必将杀上穹顶之巅,踏碎神殿!亲手把你们这群虚伪的神明扯下王座取代之!

我在此发下血誓——!!!”

【凡人的怒吼,在神明眼中,不过是困惑的好奇,你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我们,终将毁灭,只得苟延残喘...】暗王心中无波无澜,梅蒂丝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海底捞月,这不过是虚像,就算她再愤怒,释放再大的力量,也不可能逆时空改变历史。

只是,暗王总感觉,自己失去了一段重要的记忆,这种困惑是她从那一天至今,第一次有的。

梅蒂丝奋不顾身的冲向那渐渐熄灭的光芒,她催动自己的肉体,燃烧自己的灵魂,调动自己的意志,化为一颗明亮闪耀的白星,手中啜饮从未有一刻如此璀璨亮眼。

她身为人脆弱的情感理智由天平双子平衡守护:她得以在至暗中保存理性,不至于被同化。

她的双眼是洞察天地的苍穹之眼:她在至暗中能看清虚伪,不至于迷失忘我。

她指向虚空,无边之箭如破晓黎明划破黑暗:至暗被撕裂,一束光明照耀其中,希望种子由此种下。

她凝视着未来,茕茕孑立:凝视命运,未来已然揭晓。

她贯穿自己如钢铁般的意志,坚定不移:冷酷前进,贯彻意志,如钢铁血卫。

她剑指苍穹,天为剑,地为盾,身后即是无数血海中呐喊咆哮的虚灵,她背负着名为使命的十字架,行走于黑暗之路。

她将她们环绕,凝聚在掌心之中,它们汇聚成一股力量,将光明点亮环绕,其名为:斩断命运的光轮。

“这是我们塔罗斯大陆亿万生命的微薄之力,好好感受品尝吧。”梅蒂丝将意志化为动力,将所有寄宿在她身上的意志化身为光明,一剑劈开了这无边的至暗。

虚空中传来恐惧的哀嚎,这一剑,无疑是确实伤害到了【它】,也是此时,【它】惊恐地释放出绝对力量,黑暗与光明进行了猛烈碰撞,最终将一切卷入吞没,归于虚无。

【!!!】

在那闪耀的极昼中,暗王看到了真正的光明,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她能领悟世界真谛,并从【它们】手中抢下那块肉。

“这...怎么可能...原来...是你...一直都是你...”暗王浑浊的双瞳,再度恢复了清澈明亮,一如她最初那般纯洁美丽的模样。

她明白了,自己失去的,最为重要的一样东西是什么了。

不是记忆,不是尊严,也不是公道。

而是心,是灵魂。

“哈...哈...哈...”因全力战斗而虚弱的梅蒂丝,眼神却坚定而尖锐的直射暗王,她不仅通过了暗王的试炼,而且还归递了历史。

对视梅蒂丝此刻眼神时,暗王明悟了,也升华了。

远方还在苦苦支撑的光精灵和众女,停止了防御,她们遍体鳞伤,但又诧异而震惊的看着异化的暗精灵们,如同失去提线的木偶,呆滞在原地一动不动。

暗王的王座开始腐朽崩塌,并逐渐融入黑暗,她冷艳的面容,也开始出现了裂痕,周围一切都在分解融化,仿佛此地即是镜花水月,噩梦要醒来般。

“你何必惊讶?我早已消失,存在即是异端,我只是本能执念,徘徊在世间的孤魂野鬼。现在,我放下了,这个世界自然也不需要我了。”暗王恢复了她最初的纯洁盛世模样,她所追求的执念已被梅蒂丝亲手斩断,不过她并不后悔憎恨,反倒有种解脱释怀的怅然。

梅蒂丝试图站起身来,然而她此刻光是维持意识已是竭尽全力,只能顽强靠着啜饮保持神智。

“我曾见过比黑暗更黑暗的至暗绝望,我信仰光明,却为了光明投身黑暗,最终还被光明背叛。我到现在也没有原谅她...是你,梅蒂丝,我们所信仰的光明,是你。你还没有意识到是吗?

是你拯救了精灵,是你拯救了人类,是你坚定不移的走到今天,并集合了所有人的意志,才把那一剑归递到了【那一天】...这么说不太准确,应该说,是我们自己,我们选择了你为我们作战,然后你不负众望地荣耀归来了。”

暗王眼中再无一丝黑暗暴戾,唯有向往光明与大彻大悟的释然向往。

她将无名指的一枚指环摘下,隔空为梅蒂丝戴上,得到这枚指环后,梅蒂丝虚弱的身体瞬间恢复,她诧异的望向暗王,后者只是露出了善意的慈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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