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团长!不好了!雷堡...被残阳军攻破了...团长战死,莫娜团接近毁灭状态。不止如此,他们还亲眼确认了伊玲的出现,有关于墨菲的情报推测,恐怕没有半点差错。她已最起码具备海啸级破法者实力,根据其异常状态来看,将其暂定为超阶战力为妙...”传令员带回来的是一个噩耗。
这算是残阳军第一次大规模行动,驻守前线的烬火军团将领们顿感不妙。对方来的又快又急,各种情报均在预测之内,可都是不确定情报,它们一下交汇冲击,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攻破雷堡后有停止进攻的迹象吗?!”面对完全无法估测具体实力的敌人,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帝国将领们,也忍不住颤抖了声线。
传令员犹豫了一会,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沉默意味着什么,可是,他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震颤程度不比当事者的莫娜团差多少。
“没有停止的迹象,他们打算冲击我们的第一道正式防线,也许我们马上...”
令传令员担忧的一幕发生了,众将失去了以往的理智沉静,声嘶力竭的混乱起来。
“他们疯了?!”
“情报出现了偏差!真的是伊玲在带队,而且还有猎暗团师团长墨菲,她现在掌握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破法形态,我们可能要吃大亏的!”
“立刻拉响警报!把两个师团的战力派出去,挡住他们最强的第一轮进攻!他们势如破竹,不小心对待我们无法应对!”
“该死!偏偏带队的是敌人最狡猾的旗帜人物,米莉雅来都好过伊玲,她可能是旗帜人物中综合战力最强的了。”
主堡大厅内乱成了一锅粥,近二十位叱咤风云的帝国领袖,竟然有大半在焦急的踱步疾走,能沉住气冷静思考的,唯有德克雷还有另外一名身材魁梧,面部伤痕累累,给人一种极尽威严压迫的沙场老将了。
德克雷轻轻地敲了敲桌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帝国什么时候成了畏手畏脚的懦夫了?敌人是神是鬼都无所谓,我们又不是没有面对过。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嫌害臊吗?如果你们也这样,那这场仗我们就不打了,我现在就发表投降宣言,行吗?”
听到德克雷这一番话,众将猛然惊醒,自知羞愧,一言不发的坐回了自己位置上。
相比之下,德克雷还有那名老将就令人安心不少。
“呵哈!真没想到,连鼎鼎大名的烬火军团也会摆出这等丑陋的姿态。嘛,虽说换我倒退个二十年也差不多就是了。”
“萨罗,你应该知道敌人是谁吧?我只是想提醒你,这一仗,我们没有退路,也不允许失败。所以,无论发生什么场景我都觉得是正常的,因为对方也是如此,两个都不能输,只能赢的人对决,注定只能有一个胜者。”
萨罗爽朗一笑:“怎么?你还相信命运之类的玄乎玩意?”
对此,德克雷只是淡漠回应:“我只相信历史的必然性而已。尽我们全力去做,是输是赢,历史会给我们答案,如果能亲手开辟历史,创造辉煌,那自是最好不过。如若不能,我们也算是为世界历史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奉献,因为光是将其推上这个舞台的我们,就足够伟大了。”
众人早就知道,德克雷是有性格怪癖的人,他是武将,又跟寻常的武将不太一样,也许是年龄阅历的沉积,也许是太多次生死界线的顿悟,他是少数得到帝王提名的传奇将领之一。
帝国将军百位有余,单论声望还有战场统领能力的,德克雷无人能出其右。
唯一够资格与其一较高下的,只有他命中注定的挚友,萨罗而已了。
双方平常各自天涯,一个在西,一个在东,几十年都没再交集过。这次战争,他们多少都有预感,德克雷这番话虽算禁忌,却也无关紧要了。
“比起参演者来说,我更想当主演啊,人们记住的不是小丑与失败者,而是站在舞台中央谢幕的主角。帝国为这出戏筹备了千年之久,无论如何,我都要看到最后才行,不得不看到最后啊,不然怎能对得起我这半死不活的老骨头身躯...”萨罗似是忆起往昔,目光变得深邃,那是唯有在知识渊博的先知长者中才能看到的岁月痕迹。
时代确实在变化,可有些东西是不会变得,萨罗很庆幸,自己掌握的能力就在其中。
经过两人半调侃半真心的对话,现场原本紧张慌乱的气氛好了不少,众将开始冷静下来,认真对待起这次进攻。
“她要打,我们就接;她要观望,我们就跟她眼对眼;她想引蛇出洞,我们便死守阵地。总之,办法总比困难多。他们真有击穿我们防线的能力,不会等到今天才动手,更不会给我们反应的时间。”德克雷用两句话打消了众将的顾虑,在他眼里,两者之间的硬实力差距是不会被强制抹平的。
再怎么说,梅蒂丝也不在前线,只要她不随时蹦出来一个破法掀翻一两个师团的兵力,残阳军正面不会有一点机会获胜。
“可万一,他们其实是今天才凑齐了进攻筹码呢?”仍有将领道出了自己的忧虑,正如德克雷所说,这场战争不得不谨慎对待,有问必答,是德克雷为人处世之道。
他是名严格的教官,但眼下事态还没严格到禁止反驳的境地,最起码在他眼里如此。
作为老朋友兼军团长的萨罗,忍不住嬉笑道:“像你这样脑子又蠢话又多的王八羔子,倒退三十年我铁定把你舌头拽下来喂狗。动动你猪脑子好好想想,他们哪来的进攻筹码?伊玲又怎样,不过是一个刚打了几年仗的毛头精灵罢了,我玩过的精灵都比她杀的人多,他们充其量就是先锋强攻狠了点,利用哀泣破法团总能扛过去。
他们根本就没有跟我们打持久战的资格,如果你认为自家军团跟北方佬的垃圾一样,会被碾压横扫,那就趁早逃命吧,没卵蛋的孬种。”
萨罗喝斥中又带着戏谑嬉笑,配合他那大胡须和臃肿的身材肥脸,很难从外观上看出他具体想要表达什么。
不过他的话倒是起了一锤定音的作用,再也没人有异议了,德克雷只是看着萨罗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他们只是吓坏了,跟从没见过,又是三番五次令帝国吃大瘪的唯一敌人,梅蒂丝、残阳军、永耀国、旗帜人物...这些词语,几乎是这几年突然冒出来,却支配了整个帝国的恐惧代言词。
一个仅有百万人的渺小种族,一个被人类持续猎杀了数千年的古老种族,一个分裂了千年的破碎种族,在某个人的带领下,只用了五年便统一了整个东方势力。
这一年,那群曾经的渺小种族,用实力告知世界,他们不再受到他人规则的束缚,他们要自己制定规则,而且,帝国也不得不遵守。
这样的敌人,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敌人。几乎所有帝国人都知道,他们一直渴望,一直等待,也一直恐惧的宿敌,真正到来了。
帝国新生将领都很优秀,他们是新时代的楚儿,未来不是由年轻人创造的不行,像自己这样的老东西,也是时候退下舞台,从时代先驱者退到追随者的身份了。
当德克雷终于看到梦想,甚至有种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错觉时,那种渴望和尘封的感情才会喷涌而出,德克雷相信,这群小伙子多半如此。
他们从来没有碰到过一个像样的对手,以往的敌人,一看到帝国大军出征,要么自己吓得投降了,要么自己先因为投降还是固守而打起来了。
只有少数势力会带着必死的决心进行微不足道的抵抗,这是帝国军团最喜欢的敌人,因为猎物不会反抗就不叫猎物了,捡死尸跟殊死搏斗狩猎而来的猎物,心理满足感是完全不同的。
帝国军相当大的解压方式,都要来自于战场上的即时释放,如果没能得到良好解压释放,那么后续就可能出现大麻烦。
事实上,帝国相当一部分的内部肃清都来源于此,比起可消耗的自由军来,帝国军的身心健康自然要更为重要,没有猎物他们也会人为制造猎物。
同样的压迫行为又会传递给自由军,这就是帝国内的生存法则。
德克雷只希望,这会是最后一场战争,无论是对帝国,还是对世界而言,最后的一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