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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通往真理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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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黑暗穹顶,三人看到的唯有无上敬意。那是两头如苍穹般宽宏无垠的异种生物,尽管以凡人的眼神来说,它们身躯已是整个苍穹,然而即便如此,它们之上的本貌仍无踪影。

烙印在三人眼中的,便是一只疑似飞龙的白色六爪,它趾骨分明,姣银垂亮,正如掉落在地面的那残破鳞片一样,它附着在这六爪之上,要显得更为震撼,在那刹那,三人甚至能窥探到其中的血肉经络正在缓缓流淌。

虽以尘封坠落,却永垂不死,直至时间尽头的毁灭为止,它会存在于此地,永远存在。

“原来那场远古大战,远不止师祖一人参战,还有其他的神明,应该说是,塔罗斯本身也进行了反抗吗?”

“这就是...神明的陨落之地,归递千万年所要传递给我们的信息...”三人痴痴低语,尽管没有任何根据,但她们能感受得到,它在当日奋起反抗侵略者,要守护一切的强烈感情。

比起那头黑暗中透露着些许神物耀眼闪亮品质的天龙来说,另一头生物,要更为骇人可怖。它几乎没有形体,仿佛它即是黑暗本身,不可直视,不可显露,天龙六爪死死抵住一个方向,似要将其永远拽住封印。然而,它拽着的地方唯有黑暗。

与其说两头异种生物,倒不如说是一头被当做成了两头,因为由始至终呈现的,都只有这一头有形体的银黑天龙而已。

只是三人明白,它肯定跟某种东西在作战,它原来应该更加雄壮宏伟,连凡人都无法仰仗的至高存在。

当看到这条定格在黑暗穹顶,不见本体,只见轮廓的神物时,她们明白了,她们明白帕里斯的六爪白龙旗帜设计源头,也明白薇莉朵那凶残犀利的远古天龙剑法是从何而来了。

只需要看一眼,那来自灵魂的深深震撼便会升华进化,塔兰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有一种不可阻挡的声音在呼唤着她。

这种诡异的感觉,促使她身体行动起来,自动踢起无名长枪,将它投掷向那黑暗中的六爪轮廓。

梅蒂丝与怀德拉仍在震撼之中,被这突然的变故惊醒,正当她们以为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时,一道强光从黑暗中迸发炸裂,那道光的感觉瞬间令梅蒂丝想起了熟悉的场景。

强光使得她们都睁不开眼,等到视线恢复时,黑暗中已然多了一“人”。

“你...”塔兰特看到眼前这个“人”的时候,目光和灵魂都被他吸了去,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帕里斯。

梅蒂丝用手将塔兰特拽到了身后,她跟这类东西有过交道,它们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感情,却又喜欢利用凡人的感情弱点,通常它们会以人类最熟悉,最软弱的形象出现。

在场三人中,怀德拉以梅蒂丝为主,梅蒂丝已经算半神之躯了,剩下的也只有塔兰特了。

“执念...它们以人们的执念为食,要小心,塔兰特。那不是帕里斯,千万别靠近它,也不要对它许下任何承诺,我会在旁看紧你的,怀德拉也一样。这些东西没你们想象中那么友善。”梅蒂丝目光尖锐,所谓神明,是不会主动靠近凡人的,除非是有目的。

它们对凡人更多的是一种窥视欲,它们只想看看凡人最终会发展成什么样,但怎么发展,它们决不会出手干预。

当然,这里有一个先决前提,如果凡人知道了这个先决前提,就能反过来利用,迫使它不得不出手干预。

也许,现在即是这种情况。

【我等你很久了。】它用帕里斯的声音,帕里斯的样貌说出了这句话,那是超越了一切情感的无欲腔调,比起帕里斯那种自傲轻蔑的态度来,还是差远了。

这种腔调令三人都十分不适,因为它跟三人记忆中的那个存在完全一致。

“我做好准备了,仅此而已。”塔兰特从梅蒂丝身后站出来,她无惧它的眼神,神情坚定决绝。

【我是说梅蒂丝·瓦海托。】它指着梅蒂丝,那一刹梅蒂丝如同被千万只眼睛盯住,浑身都不自在。

这多少令塔兰特觉得生气,她正欲发作,却被梅蒂丝用手拦了下来。她摇摇头,一副无奈的模样,如果说发怒有用,她早就用怒火吞噬那高高在上的神明们了。

“我有话想问你。”梅蒂丝其实猜到了它找自己的理由,当然,这也是她来此地的理由。

【我会给予你想要的一切,包括胜利,你只需要点头,或是动一个念想就行】它说了令人震惊的事情。

所谓胜利...在这种情形下,塔兰特除了能想到的那个,再也找不到第二种含义了。

她们这一生为之奋斗争取的一切,在它们眼里看来就这么不值一提,只是一句话就能概括的东西?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也有悖于所有牺牲者的信任。他们所为之付出的一切,不应该是这种轻蔑的东西。

但说实话,这个条件诱惑力很大,它能说出来,就必然能做到,如果只用一个念头就能终结战争,对于胜利如此渴望执着的梅蒂丝,真能说放就放吗?

塔兰特并不知道,因为她不了解梅蒂丝。

只是单纯的直觉,令她无条件相信了梅蒂丝,两者之间的信任关系,已经是血溶于水,不分彼此的了。欧诺弥亚与永耀国,甚至都没有边界,也没有设防,两国民众来去自如,随意穿梭。

有那么一瞬间,塔兰特觉得梅蒂丝真答应了它的条件,毕竟,只需要一个念头。

好在,梅蒂丝没令她失望:“我对胜利有自己的理解,不用你教我怎么做。我只有一个问题:我们,是某位神明的实验产物吗?”

这个问题连塔兰特、怀德拉也没从她嘴里听说过,她说,自己有必须带进坟墓的秘密。当这句话蹦出来的时候,她们已经意识到,这就是梅蒂丝所看到的最真实世界了。

【是,也不是】

在如此关键的问题上,它却给了模糊的答案,这似乎符合它们这一类存在的身份与作风,只是这对三人来说,显然是不能接受的。

不过,没等她们追问,它已经给出了梅蒂丝想要的答案:

【你们都是真实存在的生命体,也是有编号序位的个体存在,你们存在于此地,是完全合情合理的。至于你们理解的所谓实验品,那只是诸神对此进行的法则博弈而已,不要妄自菲薄,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你们,你们存在于此跟我们也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从利害方面来说,我们是一致的。】

听到这个回答,梅蒂丝嘴角狂傲的勾了起来:“很高兴能听到你这么说,如此一来,我也能毫无顾虑的利用你了。留下记忆,剩下的,我们会帮你解决,我们真理之空再见。”

【等你】

它如老友般信任回复,化为白色尘埃消散在阴暗的虚空之中,神殿黑暗的大厅,突然亮起无数火炬,点亮了这曾经恢弘的大厅。

直到此时,三人才赫然发现,原来在她们前面的尽头,是二十四层巨大的阶梯。

“走吧,我们想要的答案就在上面。”梅蒂丝拿起一束火把,驱散了前方的无边黑暗。

三人坚决的背影烙印在这恢弘大殿中,如不灭魂火,照耀点亮了这无尽黑暗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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