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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终焉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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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神殿中,伊莉丝将北方战局的报告递交给了帝王过目。阿莉亚背对帝王,她并不知晓任何始末细节,但伊莉丝总感觉,她早就洞悉了一切,这令她十分愤怒。

只是帝王,另有看法:“北方战局近日捷报连连,我军取得了巨大优势,伊玲率领的北联军伤亡惨重,你的训练成果与发展方向十分正确,阿莉亚。帝国霸业,指日可待,假以时日,你必将是我等万众星辰中最闪耀的那一颗。”

事实上,帝王收到的真实情报与其完全相反,北方战局烬火军团被伊玲杀的丢盔卸甲,连军团长都搭进去一个,他们绞尽脑汁想找到残阳军的弱点,可他们每一次行动,反倒成了他们自身最致命的弱点。

对此,伊莉丝等帝国大将,或是帝国军中,早有流言蜚语,帝国军其实不需要改变,他们保持自己才是对抗残阳军的唯一方式。主动向他们靠拢,才是愚蠢的决定,几年的时间他们学习不到什么,千年习性怎可能因几年而彻底改变?到最后只能是优柔寡断,摇摆不定,对方又正好是精通此道的专家,甚至是鼻祖。

那么,强调这点,不惜逼劝帝王实行全面残阳理论灌输的阿莉亚,是否另有所图呢?

对于帝王的试探,甚至是捧杀,阿莉亚都没有掩饰的意味,轻蔑地笑道:“如果卡莲将军加上伊莉雅神官有如此神威英勇,五年前梅蒂丝那一批人就不可能活着逃出去。

要我说,现在北方战局告危了才是,雷堡会被伊玲率先拿下,随后她会发起试探性的平原突击战,如果有人自认为他能跟伊玲赌命,看看谁的命硬,那试探性进攻将会升级为全面总攻,准备觉悟统统不足的那个人,怎么可能赢得了伊玲?

这是帕里斯用生命与历史证明过的错误,但我想肯定有人会再犯的,哪怕是我,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上当,您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希望,是最容易令人着魔的东西。”

伊莉丝对阿莉亚的这种藐视态度极为不悦,从来没人敢对着帝王这样说话:“你是在责怪伊莉雅神官还有帝王的决定吗?这个计划是由你发起的,真要说起来,你才是最有问题的那个吧?你口口声声说梅蒂丝必死无疑,她为何安然无恙?你明明有无数个机会可以在灭风之战中彻底毁掉他们,你为什么没这样做?”

“你,是在质问我吗?”阿莉亚挑起眉头,黑红瞳孔中露出前所未有的凶光。

帝王只是冷笑着观察两人的对峙,见到帝王这个态度,阿莉亚算是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了:“第一,发起计划的是阿莉亚;执行计划的却是诺拉。第二,我确实杀了梅蒂丝,而且是没有死角,没有可能追溯复活的那种,你是凡人,不理解什么概念我不怪你,帝王可以帮我作证。”

“是,她说的没错。那是我预想中能够彻底杀死一个人的最完美方法。所以在那之后,我断定梅蒂丝不可能以我们目前的任何手段杀死了,唯有到达那一步才有办法了。”帝王肯定了这一说法。

见帝王发话,伊莉丝也闭口不言了,她只是用怀疑且愤怒的眼神死死凝视着阿莉亚,也许是以往积压的恐惧也一并爆发出来,今天的伊莉丝显得极具压迫力。

只是,阿莉亚那镇定自若的神情,要显得更为可怕:“我知道伊莉丝神官在担忧什么。你觉得帝国军会被残阳军击败,是因为我给他们强制灌输了五年残阳式的作战理论,导致他们面对残阳军时摇摆不定,反而自缚手脚,对吗?

这种想法就好像是,破法明明是如此强大的东西,可是人类却只会无脑挥舞利用它最基本的能力,是那些凡人的错吗?

你有听你姐姐说过五年前面对残阳军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有亲眼见过他们,跟他们交过手,具体感受他们的恐怖吗?如果没有,请你给我基本的信任。如果基本的信任都不能给,也请你闭上嘴,装作我的好同僚,皇帝陛下身边的好助理。”

面对帝王与伊莉丝联合的质问,阿莉亚显得格外愤怒。从没人敢跟帝王这样说话,也没人敢面对帝王的质疑敢大发雷霆,但...这恰恰是帝王器用阿莉亚的重要原因之一。

并不是因为她足够莽撞英勇,论胆量,帝国勇士人人都可以称得上死士,可为什么他们面对帝王,连头都抬不起来?甚至时至今日,帝王容貌在外界仍只是一个模糊的形象,甚至如同神明般的迷雾缭绕?

因为,没人配。除了帝王指定的那批人,没人配直视他。

这是所有踏入这个神殿,渺小之人自然会发出的敬畏之情。

“是,你说的没错,阿莉亚。我刚刚是有些怀疑,我向你道歉。”帝王倒是大度,立马就变了脸微笑着道歉。

只是他能道歉,但阿莉亚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起因是我,是我怀疑的你,我道歉。”伊莉丝也诚恳的道了歉,阿莉亚也顺势而下,“不必了,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能处理一件是一件,吾等同血同源,无需多言。”

阿莉亚正欲离去,不曾想帝王突然发难:“不行,你是我最信任最有能力的部下,我委你重任,可以说毫无保留的信任着你,有人质疑你,那就是在质疑我。我向来赏罚分明,既然是毫无根据的质疑,那就要被当做【嫉妒】处理,伊莉丝。”

“犯下嫉妒之罪者,理应受剜眼之刑!”伊莉丝用二指生生抠出了双眼眼球,将其献给了帝王。

帝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伊莉丝眼球丢进了一旁永恒燃烧的圣火盆之中。

见到帝王如此模样,阿莉亚明悟了:“皇帝陛下,行动吧。既然您不信任我,那就行动吧,时间也确实不多了,做个了断吧!”

“情绪化,不是你最讨厌的?”帝王擦拭着自己染血的双手,伊莉丝双眼鲜血汩汩流出,她却好似浑然不觉,傲然挺立在帝王身旁。

阿莉亚看透了一切:“我很冷静,皇帝陛下。北方战局如若我不进行干预,是必败无疑的。因为梅蒂丝会出现迟早会加入战场,她已经收容了光暗精灵,如今三精灵合为一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感到惊讶。

时间正在随我们远去,也许我的想法是不合时宜的,但绝非是错误的,即便是我们全力以赴,也未必能够取得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您应该知道,我们的真实胜率一直在五成对五成,既然都是对赌,那便行动吧。我会亲自领军,向您证明我的忠诚,以及荣耀能力。”

帝王眯起双眼,嘴角微微上扬:“很好,那便向我证明,你是帝国不可或缺的历史碎片,我将希望信任托付于你,别让我失望。”

“我不会的。”阿莉亚留下这句话,一甩披风快步离去。

“真的要信任她吗?帝。”伊莉丝空洞的眼眶,突然自从而下翻出来一双崭新明亮的紫色瞳孔,它转动了一下,似在适应环境,很快,她便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对于她来说,身体不过是一个容器而已,阿莉亚应该在明白不过。既然都心知肚明,那做这出戏针对谁,也就不言而喻了,她也许猜到了,也许没猜到,那又能改变什么呢?

帝王只是想提醒她,别忘了自己身份而已。

“为何不呢?不管怎么说,她对梅蒂丝下死手是真的,按结果来说,梅蒂丝本身的特殊性导致了她必杀手段无效,但没人知道这一点,包括梅蒂丝。如果她真的是诺拉,她就绝不可能对梅蒂丝下死手,而且...她可以骗过神明,但她骗不过我,因为我仍是凡人,能够看穿凡人的,永远只能是凡人。”

帝王微笑着将目光望向远方:“梅蒂丝,你说得对啊,生存是生物的第一本能,为了生存,我们什么都可以做,你妄想在没有牺牲的前提下通过独木桥。这是多么自欺欺人的想法,北方战局僵持不定,你们又有些许优势,断然不能轻易撤退。西部局势开始动荡,而你们永耀国为了北方之战也几乎倾尽全力,你能挡下我们这千年积累的胜利执念吗?”

帝王安心的闭上了双眼,他等待了太久,太久...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尽管不是最完美的理想状态,但用来对付现在的永耀国,筹码和胜率已经足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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