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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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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啊——!】孤狼发出震耳欲聋的愤怒咆哮,他对残阳军突然出现的哀泣破法者感到十分震怒,这远要比成百上千名残阳军士兵围攻他要拉仇恨的多,因为那才是真正意义上能够摧毁他们,杀死他们的致命威胁。

“愤怒吗?感到仇恨,杀气遮眼,气血堵喉吗?那就对了,你们也好好品尝品尝,被哀泣击败的滋味吧!”菲莉卡腾空跃起,手中那杆银白长枪释放出耀眼金光,孤狼一看便知来者不善,收起了之前的狂暴狩猎姿态,一拽缰绳调转马头,居高临下一枪顶住了菲莉卡的腾跃击。

这一下势大力沉,菲莉卡的银白长枪直接被钉在地上,孤狼战盔之下的嗜血凶瞳正不屑而愤怒的凝视着她,菲莉卡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释放出来的凶煞血气,还有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野兽腥味,从他目光之中能够读取到的信息,唯有杀戮暴戾。

孤狼一枪粉碎菲莉卡的进攻之后,迅速拔枪调转枪头,一击回旋挑击挑飞了两名试图从他刚刚进攻空隙发动侧翼袭击的残阳军士兵。他回旋转身,驱赶**战马,向着破法光柱所在的位置冲去。

他确实低估了残阳军的装备水平,一个在五年前就弄出魔法与破法结合产物来的种族,怎么可能对哀泣一无所知呢?

帝国军明明都知道,永耀国一直都掌握着哀泣的技术,只是没有原材料和手段去进行量产而已,他们最多也就是花重金给什么师团长、军中要员配备一套,用于激励将士,也是为他们的身份做一个显赫标志。

帝国知晓这一点,却从来没人对此有过焦虑担忧,好像残阳军永远不可能掌握哀泣破法核心,他们也永远不具备与帝国硬碰硬的实力。

像菲莉卡这种级别的残阳军将领,有把哀泣武器并不稀奇,更何况在刚刚的交手中,孤狼一眼便看出了菲莉卡手中拿的不过是次品,残阳军对于哀泣的使用率,远不如碎骨箭来的高涨。

本能抵抗反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哀泣确实不如“拆开来”好用,哀泣最大的特点是彻底解放了破法者的全部战力,常规破法的种种限制,严重影响了他们自身实力,而且常规破法,也只能打奇袭战,在实力对等的情况下破法者远不如精锐士兵来的实在。

这点梅蒂丝已经证明过无数次了,破法者质量越高,国家资源倾斜越多,劣势反而越大。像是残阳精灵拼死欧诺弥亚师团长,残阳精灵损失确实惨重,可失去国家实力代表,甚至是根基的欧诺弥亚,要更伤。

他们折损在翠灵山上的那些师团长,直接导致帕里斯接下来五年内无人可用,常规破法者在五年后的残阳军面前,威胁还不如折算成两倍的精锐士兵。

如果说帝国是把哀泣的全部性能发挥到了极致,那永耀国便是将哀泣的进攻性能发挥到了极致。碍于条件限制,永耀国无法大规模生产哀泣装备,花费大量人力精力去打造的哀泣武器,还不如拆开来生产次品,也就是达摩克利斯系列划算。

哀泣在战场上最多也就是那么几分钟发挥时间,一到二是质变,可二到三,以及之后,对残阳军来说意义都不大。

达摩克利斯系列,正好可以变相弥补双方装备上的差距,万变不离其宗,哀泣不过是提升了破法者的实力与泛用性,却没能改变其存在意义就是强袭一波流的本质。

只要能最大限度抵消掉,或者抹平哀泣所带来的首要伤害,那么其后续就会陷入越打越疲软的窘境。

帝国是利用哀泣破法者打的一轮冲锋流,残阳军打的也是一轮冲锋流,这两支队伍的胜负点不是看谁武器装备更好,而是谁对资源分配与调控更加合理。

帝国没有打过对等战争,所以他们面对无法第一时间对其造成致命损伤的残阳军,会显得一筹莫展,没人告诉他们战场陷入僵局应该怎么做,更没人告诉他们如果被敌人追着杀时,该如何找到反击制胜点。

残阳军则正好相反,他们从来没打过优势战争,真要算起来的话,还得是帕里斯给梅蒂丝练了手。

残阳军对哀泣有着深刻理解,至少不像绝大部分帝国士兵想的那样,他们都是“乡巴佬”,连哀泣怎么用,强在哪都不知道。

这是极其错误的判断,孤狼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更想在今晚扼杀掉隐患。

能在战场上现捡哀泣用,这可不是积木掉了再安装回去这么简单,它就像是奥妙的人体,哀泣身上刻印着的是破法者的灵魂印记,如果有异种破法流入已适配的哀泣武器,那会发生极其可怕的排斥现象。

【哀泣殉爆】,指的便是哀泣排斥现象到达一个临界点,所产生的能量炸裂现象。

帝国最初是在血门遭到崩点击碎时产生的【湮灭】现象,得知了这一现象的存在。雷吉多本来就不属于塔罗斯大陆,光柱之上连接的是何方,谁也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所谓破法者,不过是他们借来的力量。

这种力量在塔罗斯大陆上会呈现极度不稳定的状态,必须要有某种容器将它封存起来,它才会安定下来,原本的容器,就是人类自身。

可是他们却偶然发现,通过某种物质铸成的形态也能够将其封存起来,他们自认为发现了新大陆,开创了破法新纪元,可是他们忽略了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这股力量。

哀泣说白了,就是将破法者本身的雷吉多能量封存起来,使用者只需要能匹配到同样的破法能量,就能如臂指使的使用它。它本身的能量会随着每一次挥动而释放蒸发,使用者可以注入,但是却不能当做储存器抽取其中的破法能量。

这是有漏洞,有缺陷的,因为使用者,确实可以通过特定方法来“欺骗”哀泣,这是当然,不然即便是帝国自身也无法回收二次利用哀泣,它就变成使用者的专属武器装备了。

但这个方法没有大量实验支撑与科技水平,是不可能知道的。就像人类没有见过海,就不可能想到发明船一样,它绝不可能出现在除帝国之外的第二个地方。

至少,孤狼是这样认为的。

事实胜于雄辩,他亲眼看到了残阳军中有人掌握了这一核心技术,这就意味着他们从绝对劣势方,变成了相对劣势方。

这是一个简单的丛林法则原理,假设残阳军现在需要五万人才能对抗帝国一万人,那他们打一场下来,会得到至少八千套完整哀泣,这是自然,因为残阳军几乎没有任何手段摧毁哀泣,他们只能靠达摩克利斯系列硬震死帝国士兵。

八千套哀泣装备,这就意味着,残阳军有了八千名足以对抗帝国的精悍士兵。通过这八千名士兵,他们就可以打开更多的作战方式,取得更多的战术优势,那么下一次交战,很可能就是两万对一万。

此消彼长,最终幸存下来的那批残阳军,战力将会达到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新高度。

即便是孤狼也明白,烬火军团之所以能够如此迅猛快速的横扫北境,靠的不仅是绝对武力,还有他们从帝王那颁发下来的行军路线与规划。

那小小的作战规划图,便是梅蒂丝横扫欧诺弥亚全境的精髓奥义。

这是绝不能接受的事情,如果这一情报确定,那就意味着帝国对阵残阳军几乎不能失败,哪怕是一小场,只要交战就必定会被他们打扫战场,得到大量完整的哀泣装备。

在玩这一套的祖师面前,帝国军引以为傲的优势,也将荡然无存。

【嗷噢——】孤狼再度发出震天怒嚎,只是这一次,他的声音明显沉稳浑厚了许多,这个声音仿佛是镇定剂一般,使得全体狂躁的狼群冷静了下来。他们开始有意识的聚拢,并形成了有序的推进阵势,突然起来的变化令天恩赛大吃一惊。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孤狼意识到了他的鲁莽行为,将会为帝国未来的战争挖下深坑。

“是我们对哀泣的作用低估了,还是你们对哀泣过于依赖高估,如此迅速的反应和警惕戒备,能让野兽变成人的威胁...”天恩赛看着前方愈发熟悉的阵型,神色渐渐严肃冷酷了起来。

骑兵分两侧放慢脚步,呈预备冲刺姿态;近卫军盾枪结合,于骑兵前方二十米开路顶阵;步兵跟随阵型稳步前进,弓箭手位于后方张弓搭箭,弩手于步兵混阵。他们突然从一群野兽,进化成了这个世界最强的军团。

有这样的武器装备与配置,还摆出这个无解的阵型,一下就打消了无名、天恩赛想要趁乱战冲入敌阵撕裂他们的想法。

“啧...原来他们是人么?我一直以为是一群单纯的野兽来着...”无名命令部下后退的同时,眉头也皱得越来越深。

他是最先冲锋陷阵的,他深知己方的战力与对方比起来是有多么不堪一击,所以他一直让最有经验,还装备了达摩克利斯重弩的士兵掩护他。

野狼群是一支骑兵步兵混编的师团,他们也是做了准备才来的北境,重骑兵全都下了重甲,换上轻便但防御力也不俗的薄甲,这使得他们骑兵在具备强大破坏力与不俗防御的同时,也具备了一定机动性。

无名也不是没见过北国的骑兵军团,他们马种的速度与冲击力确实比帝国猛,但北国骑士一半的战斗力都来自于**战马,他们是另类,只有北国是以骑士辅助战马的打法来执行,其他均是以马辅助人为主。

攻击力、防御力、机动性,这三者结合起来所包含的意义,那就可怕多了。

可以说,无名令一批优秀的且具备对抗哀泣能力的士兵,白白丧命了。

在这种情况下,求质不求量,一个能击杀携带哀泣战甲野狼的残阳军士兵,远要比一百个待宰的羔羊有用。

他们毕竟只是凡人,不具备风精灵那样的翻盘可能,没有武器装备,人类就是人类,永远不可能超出他们自身的极限。

风精灵尚且可以靠量去堆死质,没有对等装备的人类军团,就跟鸡蛋碰石头没什么两样。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只能孤注一掷了。”无名面对自己部下,面色决毅的下达了命令,“我需要五百名上好的枪兵与弩手,觉得自己够格的留下来,其他人全部回援,以保护好我们的盟友为主。”

很快,士兵们便做出了选择,无名只说要五百人,可是留下来的至少有八百人。

谁都知道这个时候留下来意味着什么,可是他们还是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

“我说过,我只要五百人,你们这是在违抗命令。”无名带着怒火看向部下们,他很少将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明显的怒意更是头一回。

无名生气的压迫力极其可怕,只是众人也毫不畏惧,只是满不在乎的戏虐道:“不是您说觉得自己够格的留下来么?我们都够格。”

“你们是在跟我抖机灵吗?!”无名罕见的生气怒吼起来,“恰恰相反,我们是信任您,团长。”

面对部下们的坚定决心,无名也只能背过身去,面对敌人,长叹一声。

“罢了!坚守阵地!我们的任务就是别让这里的任何一名敌军通过!”无名手持银枪,目光如炬,威风凛凛的迎风怒吼。

回应他的是坚定且真诚的呐喊,他们愿用自身血肉,构筑永恒长城。

爱德华从战场前线退了回来,他一身战甲几乎破碎,身上多数挂彩,所幸并无大碍,他看起来斗志高昂,即便面对足以绝望的敌人,他的意志也如大海般深沉坚定。

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击垮他,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夺走他的心,践踏他的信仰。

可是,光凭一腔热血是无法改变现状的,若是之前,爱德华定会在前线血战至死,哪怕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他也愿意献出一切。

但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他想赢,他从来没有如此想赢过,所以他才赶回来找天恩赛。

“天恩赛!”穆尔也从战场上退回了天恩赛身边,在战场上,没有什么比战友的呼唤更能振奋人心了。

不知不觉,天恩赛成为了所有人的主心骨,他自己也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的发生,他原以为,自己的一生应该在五年前那个夜晚就结束了。

以一种耻辱,憋屈的方式,含恨而终。

只是他没有想到,帕里斯只是将他囚禁了起来,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凭一己之力几乎摧毁了整个欧诺弥亚的暴君,竟然为欧诺弥亚留下了一笔不可估量的璀璨瑰宝。

五年前有许多失踪的狄刻军将领与血盟派贵族领袖,还有维娜丝、珀捏萝,那些早就被世人认为永沉大海的亡灵们,竟悉数存活。

他们都被关押在各个岛屿的隐蔽地下室,五年来不曾见过任何光明,帕里斯也从未派人去折磨过他们,拷问过他们,他看起来更像是将那些将士“保护”了起来。

这是极其诡异,而且反常的事情,帕里斯手刃了自己亲弟弟与父亲,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维娜丝公主、珀捏萝皇后,却没有对其灭口。

一个弑亲者说是眷恋亲情,怕是不足以令人信服,而且那些被关押的欧诺弥亚将领遭遇也很诡异,每天都有人定时给他们送食,清理排泄物,还会定期送水送衣供他们沐浴更衣。

他们之中也不乏有一些破法强者,为了防止他们逃跑,帕里斯也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将能量极度不稳定的哀泣枷锁挂在他们脖子上,像这种实验失败品,帕里斯手里要多少有多少。

他似乎知道,被关押的将领在想什么,只要跟他们说,一旦破法自己就会被炸的粉身碎骨,那他们绝对不可能去赌。

因为他们想活下去,他们想撑到梦想中的援军到来,他们还想再一次看到六瓣玫瑰旗帜绽放在湛蓝之海上。

这事成了目前所有欧诺弥亚人共同的未解之谜,谁都想不通,那个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暴君,为什么给欧诺弥亚留下了足以康复重振的根基力量。

残阳军进攻欧诺弥亚,除了欧诺弥亚军斗志散涣之外,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帕里斯的“积极配合”。

塔兰特在事后发现,其实帕里斯军的实力远不止于此,至少当时愿意效忠帕里斯的士兵绝对不少,如果不是他自己送了几艘黑船过来,想必欧诺弥亚军和帕里斯一派的贵族封臣,没那么快反水。

战后重建的欧诺弥亚人也不得不承认,贵族阶层真的彻底被清除了,这使得他们办事效率前所未有的高,而欧诺弥亚想要过渡到永耀国模式,所必要的前提就是贵族阶层的灭亡。

而且帕里斯本人也没有展现出过度的疯狂行为,如果不是薇莉朵被凌虐的尸体出现在他眼前,恐怕他都不会反抗,静静的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命运。

穆尔就是幸存者之一,时至今日,他也没能明白帕里斯留自己一命的意义何在。

尽管穆尔跟天恩赛已经渐行渐远,可两人身为旧狄刻团的那颗赤诚忠心,始终没变过。

他们心中也有一个执念,想亲手发掘帕里斯改变的全部秘密,想知道他在自己生命终结前的那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致使做出了一系列反常的诡异举动。

“穆尔,你跟我是为数不多的海啸级破法者,我手中有一把哀泣原型,它现在的威力可能远超我想象,我们必须尽快对他们发出威胁警告,不然这样下去,我们真的没有抵抗之力了。首要任务是要把他们的人类形态打散,那头狼族领袖,必须先铲除掉。”

“我明白了。”穆尔没有犹豫,戴上战盔,跳上战马,进入了待命中。

“这里就交给我跟无名团长吧。”瑟曦挡在两人身前,决然回应。

“那就,拜托你们了。欧诺弥亚!常青不倒——”

“欧诺弥亚!常青不倒——”再度高喊他们熟知的口号,天恩赛带领欧诺弥亚大军,向着孤狼奔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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