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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冰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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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至极!妄图用你手中的破铜烂铁来抵挡这星辰造物,吾手中之剑,是由布莱卡大将从星辰之中提炼而成,这是吾等荣光的至高体现,兵器能够达到的至高境界。你若是还有哀泣原型,倒可以与我一战,就靠这种破烂,也妄图想要逆天改命?!”伊凡双持重剑,银河披风闪耀明亮,由他身体中迸发的能量,将周围空气都虚化了起来。

无数银光粉末在空气中弥漫,那等人高的重剑如同名匠聚心淬炼而成的艺术品,绽放出绚烂迷幻的极致色彩。在那璀璨的银河映射下,所有的人都会情不自禁低下自己头颅,凝视它,便如同置身于无穷宇宙之中,被亿万眨眼星辰注视锁定。

渺小,无助。

事已至此,天恩赛也没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该要承担的后果,他会全部接下,他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他也能体会到,位于穹顶之上的极致寒意有多冰冷残酷。

脚下便是尸山骸骨,旧日友人与无数双期盼的眼神死死凝视着。【你成功了吗?】它们嘶哑低沉的回音激荡在天恩赛耳边,只是问心无愧,真的足够吗?

如果只是问心无愧就可以,那梅蒂丝又凭什么能够走到今天?她有多少次的机会可以撒手人寰,脱离这无间炼狱,放下一切,告诉它们自己问心无愧?

“不够啊...还不够啊...我还是太年轻,太弱,太渺小...”天恩赛手握半截碎剑,他心中纵有山海高的激昂斗志,身体却不再听从他的命令。

人类脆弱渺小的肉体,禁锢了他的思想,他恨,恨自己无能,恨自己醒悟太晚。若是能早一点下定决心,从卡斯达那个时候开始...不,更早之前,就在帕里斯发动政变的那一刻开始,就下定决心,集结当时的力量,说不定能在他摧毁欧诺弥亚之前就终结一切。

历史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它就像是无边无际的蝰蛇,看到了头,又衔接了尾。

但,它真的无法被终结,被打破吗?天恩赛看着伊凡手中凝聚的银河灿光,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历史终究,是回到了这一步。

无论他们怎么挣扎,这个世界的历史,都会修正到它原本应该前进的方向。以凡人之力去对抗神明意志,确实不自量力了些,但天恩赛至少可以,向它们说出自己努力战斗过,尽了自己最大能力了。

“永别了!欧诺弥亚最后挺立的男人!”伊凡向前重踏一步,双手重剑斜劈挥出,一道绚烂的星辰银河剑气迸发而出。

天恩赛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平静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轰!嗤——】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天恩赛感到胸口一道无名火直涌心头,那力量是如此霸道强大,又带着坚定强硬的意志,如同一点星火飘入等待复燃的余烬般,瞬间点起了他心中被浇灭的火焰。

【轰!砰!】天际之上,一杆炎枪从天而降,粉碎了伊凡的星河剑气不说,还释放出炽热滚炎,形成了一片保护墙和隔绝墙,将包括无名在内的上万名残阳军重重保护了起来。

趁此机会,残阳军们连忙后撤聚集,形成二次防守阵线。尽管在此期间,他们已经承受了一个师团的惨重损失,但好歹没全军覆没,在此绝境之下,能够得到片刻喘息便如沙漠中出现的绿洲,足以令人欣喜若狂。

“什么?!竟然能直接粉碎我的攻击?!等等...这股火焰,这个力量的感觉...”伊凡想到了近日东北战线的传闻,心中顿时有了不好预感。

都说人的第一本能往往是最正确,最真实的。就如同学士毕业考试般,在诸多未知的选择题中,大脑身体往往会帮你做出选择,相信本能,是伊凡,也是帝国战士们的基本准则。

正如同残阳军相信长官发号的命令一般,对帝国军来说,他们最好的信仰与方向就是本能。

“升腾者墨菲...”随着伊凡的低语落下,一名短发披肩的棕发女子从火焰中跳跃而出,她坠落在炎枪前方,火焰将她一身的白色战衣衬的通红,就连她的棕发也在火焰反射下变得赤红起来。

她右手饶柔五指缓缓攀上炎枪,目视前方的棕色瞳孔,如同愤怒嗜血的野兽般凶狠惊骇,这周围熊熊燃烧的火海,似在诉说着她此刻的愤怒悲痛。

“墨...嘶啊啊啊——”无名话音未落,墨菲用滚烫的枪头直接抵住了他受伤严重的右臂,剧烈的高温与疼痛,令无名这种胸膛撕裂也一声不吭的坚强男人也止不住痛苦哀嚎起来。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火焰似有愈合效果,虽疼痛难耐,但无名却实打实的感受到了伤口正在快速愈合,连力量也开始注入到他虚弱的体内。

不出三十秒,无名原本破碎的右手肘便完全愈合了,虽说看起来还是如同坏死的黑肉一般,但他却感受不到有任何异常。

就连身体都充满了活力,整个人如浴火重生般明晰坚定。

“我很抱歉,但情况紧急,我只能这样试一试了...就目前来说,我的猜测很完美,不是吗?”墨菲收起炎枪,又依法炮制,给天恩赛做了个蒸拿。

看着又充满战力的天恩赛与无名,伊凡也不禁惊诧道:“创生?墨菲...你应该清楚拥有这种能力的下场是什么。”

墨菲收起炎枪,双手有止不住的明显颤抖迹象,看起来刚刚的举动不像是创生,更像是力量分流:“呵!你们以为,这还是五年前吗?优妮塔的仇,我还没找你们报呢。再说了,我可没优妮塔这么强,创生这种禁忌之术,不是我能够窥探掌握的存在,不过呢,【萃取重塑】,我倒是略知一二。火焰是人类自古以来的唯一伙伴,没有了火焰,他们连黑夜都驱散不了,没有火焰,他们连野兽都驱赶不了。

没有火焰,他们连前进的道路都无法看清。有人从火中能看到毁灭,也有人能从火中看到希望,无论人类如何去使用它,定义它,火始终是火,它就存在那,不会有任何改变。

雷吉多也是一样的啊,你自诩星辰战将,通晓繁星意志,那我倒要问问你,你所看到的无尽繁空尽头,是否有极限?那光柱连接的尽头,究竟是虚无毁灭,还是希望真理,你可曾知晓零星半末?

你当然知道,我们都是超凡者,无论我们对超凡的理解是什么,都必然经过那里。所以,即便你知道所谓繁星的意志是毁灭,也依旧甘愿充当它的毁灭奴仆?”

越是强大的帝国战士,他们知晓的内幕也就越多,这一类人是梅蒂丝重点“攻击”的对象,她坚信有许多帝国士兵是被欺骗蛊惑了,为了一个注定毁灭的目标而战斗。

这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尽管对他们来说,只有到了真正毁灭的时候才会醒悟。

“无需动摇吾等意志,繁星已揭示了吾等最终的命运道路。唯有此路方是救赎,你们这些迂腐的秩序守护者才是这个世界最不需要的绊脚石,抱着这种儿戏的想法踏足神明之战,其下场必然是粉身碎骨。”

想要说服他们其实就是在痴人说梦,双方要是愿意相信理解,就不会选择战争这一条极端的路了。

事已至此,他们是不可能会让步了,唯有一方完全毁灭,然后自己再毁灭,才能证明双方谁是谁非。

墨菲也没觉得奇怪,反正她拖延时间给两人与残阳军喘息恢复,重振旗鼓的目标也达到了:“嗯,也对...那不如这样,我有个提议。既然帝国得出来唯一的答案是毁灭重塑,那你们为何不自毁来成全我们呢?没有了你们,我们也能达到你们所构想的那种状态与环境,不是吗?”

“无稽之谈。”伊凡不想再跟墨菲浪费口舌,她的突然出现确实打了星辰军团一个措手不及,超阶者的强势介入,是他们唯一害怕忌惮的理由,他们不第一时间出动也是忌惮天恩赛,毕竟对于他们这种精锐中的精锐来说,去跟连海啸级都能无视的超阶者田忌赛马,实在是没必要。

反正炮灰要多少要多少。

伊凡挥舞重剑,指着墨菲振奋大喊:“升腾者墨菲,猎头者墨菲...我听过你不少传闻,区区一个打猎的农妇,能够走到今天属实是幸运。不过农妇终究是农妇,你根本不清楚自己的定位,还有承担的代价。像你这样强大的战力,离开了东北主战场,攻守就会逆转的道理,你不懂吧?”

“如果一个人就能结束战争,那总帅已经把十个帝国都踩平了。还有,多谢你的夸奖,像我这样幸运的农妇,在残阳军不是个例哦,也许你今天就会死在我一个农妇手中呢?贵族老爷?”墨菲要是不懂,她就不会出现在这了,也许伊凡都不知道,派她来的人是谁。

“你无法阻止星辰的意志!今晚!你们非死不可——”终于,伊凡失去了沉稳理智,暴怒着向三人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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