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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钝刀割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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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莱和雅菲一行人抵达了断指谷。这座峡谷也是北境大自然鬼斧神工的代表之一,一座悬崖峭壁,绝望的巨山高壁。没有一点可供翻越的途径,如果这世上真有能够徒手翻过它的存在,那必然是在垂直悬崖边上健步如飞的魔法精灵生物了。

然而,北境对它的子民显然没如此严苛,在峡谷中部地带,有一条狭隘的断口可供行人通过,由于整体形状酷似人的手掌中断裂的手指,故以断指谷命名。

尽管大规模的部队想要通过此地,只能被迫走一字长蛇阵,但当他们面对这座峡谷时,所有的忧虑都会消失,只要能够通过它,任何想法都是多余的。

“这就是断指谷吗?比我想象中的构造还要神奇许多啊,简直就像是...”

“神明专门为北境子民雕刻的防御工事?”雅菲顺着雪莱的感慨说道,的确如此,无论穿过几次断指谷,她的心中也只有无尽敬畏与震撼。

与其说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雅菲更愿意相信这是北境之神亲手打造的神之壁垒。

像这样的杰出防御工事,在北境还有数个,它们无一例外都关联着北境的交通枢纽与道路要害。

它们的存在,就如同北境的暴风雪那般,人们除了敬畏以外,不需要任何的感情。

“团长...这样的山谷,我们埋伏起来会事半功倍,用来阻击敌人前进的脚步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这样的防御要点,烬火军团怎会完全放空呢?即便是这世上作战能力最低的军团,也应当知晓要牢牢把控住这座自然要塞吧?”

士兵们纷纷发出惊叹和困惑之声,以他们的理解来看,这是不可思议,甚至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但实际细细一想也能明白,不是烬火军团不去做,而是他们没办法。

“他们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你们看这座山谷,直接坐落在通往菲亚平原的关键出入口上,几乎是以此为界线,划开了两地的联系。这个单向通行道说宽不宽,说窄也不窄,正好是能够容纳大部队一字前进的阵列。这里几乎一路到底,全长也不过两公里,没有一点藏身之地。

雅菲也说过,断指谷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有这条路在够用就行,北境也不会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凿出一条通往山顶的路,有那功夫直接开辟另一条畅通无阻的主路更好。

北境的寒霜风雪威力,大家也许没什么感觉,但对于一般人来说,哪怕是本地人,也是极其严峻的挑战。更何况是习惯了常温高温作战的帝国军团,且不说他们愿不愿意驻扎在这座山谷附近,就算驻扎这周围,对我们的拦截效果也微乎其微。因为我们有能力直接绕过这座山,他们却只能将武器对准这狭隘的通路,万一我们从山谷上方发动俯冲攻击呢?万一我们从地底发动奇袭呢?万一我们直接以高速突破了这本就狭隘简短的通路呢?

风险与收益不对等,他们要真驻扎在此地,那才是真的愚蠢。老实说,我还真挺像看到他们在这布置兵力的,多少都好,反正白送。”雪莱又给士兵们上了一课,也顺带让北境骑士们也开了眼界。

这下真的外来人比本地人还懂北境了。

“呃...其实,我们还真没想过这些,我们只是纯粹把这里当做一个捷径来走的,主路也确实如雪莱团长所说,另辟蹊径了。像烬火军团那样的大部队,按道理应该走东北方向的主路绕开断指谷才是,但他们执意追击的话,在此地埋伏也是不错的选择。”

雪莱也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敌人太坏,谁又愿意把我们熟知的日常消遣与认知,变成冰冷残酷的杀戮兵器呢?换做五年前,我绝对无法想象风魔法能够强大到瞬时击毁一辆堪比城堡的舰船,现在,就算风魔法能够掀起一场暴风将城市卷上天空,我也不会稀奇了。”

北境骑士们若有所悟的点点头,他们想要获得胜利,想要变得强大起来,那就必须舍弃掉一些东西。这是代价,他们不能再以北境的视角去看北境自身了,而是要以敌人的视角,从敌人对它的恐惧,忌惮去反推,他们能够做些什么,利用北境自身来击败敌人。

“想要在这座峡谷埋伏,即便是残阳精灵也只能以少数精锐部队的规模,进行阻挠式的威慑进攻。卡莲不会亲自来这座峡谷的,她肯定会带着她的主力部队从主路绕行,反正迟早能汇入菲亚平原,没必要冒着风险走这条路。当然,分兵追击我们可能也是一个行动策略而已,我们是在他们之前的先锋部队,占了天时地利,他们足够聪明的话,就只会在后面跟着我们,等到了危险区域再绕行从主路汇入目标地。”

“所...所以呢?我们到,到底埋不埋伏?”北境骑士们并不懂残阳军的作战方式,他们在虚心听教,就像刚进入学堂渴望汲取知识的新晋学生。

他们也意识到,时代才是最好的指标和导师,古往今来,顺应时代者方能站稳脚跟,北境的失败,很大部分来源于内部的固步自封。

当北境被帝国军的破法洪流狠狠踩碎时,他们的荣耀和信仰,他们之间要争个高下的美好未来,都不重要了。

现在的残阳军,就是时代指标,他们是连烬火军团都不得不学习的存在,无论北境之前的作战方式是什么,追求什么,此刻都得顺应时代的号召。

“当然要埋伏,但不能因为埋伏而本末倒置。既然敌军主力在追击我们,那我们的目标就是尽可能将他们带离菲亚平原,当然,意图太明显对方也不会上当。所以我们应该且战且退,让敌人的注意力始终在我们身上,让他们明白我们不是一个能搁置的诱饵,为了达成这一点,我们必须向他们主动发出挑战书,甚至是挑衅动作。”雪莱又开始说一堆隐晦难懂的话,她恨渴望传输给盟友自己所掌握的全部知识。

可她似乎忘了循序渐进这一点,梅蒂丝也不是一上来就跟她灌一大堆战术理论的,比起光说,言传身教才是最合适的方法。

看到包含雅菲在内的一众北境骑士统统傻了眼,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模样,雪莱也算是知道教人有多难了:“哎,好吧...是我操之过急了,总而言之,我们需要在断指谷布下一支少数精锐进行可能的伏击阻截。同时要保持全速深入菲亚平原的东南部,我在地图上看了一下,那边有两个烬火军团的营地,总计兵力达三千人,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杀过去,能够迅速攻破夺占。”

“然后呢?!”说到这个份上,雅菲也能明白了,她虽然搞不懂雪莱具体在说什么,但她明显胸有成竹,对烬火军团了如指掌,懂得如何击败他们,其实光说这一点对她而言就足够了。

“然后?我们不必做出选择,让敌人做出选择。他们要么派出三个师团以上的兵力来歼灭我们,这样我们就达到了为我方主力军吸引敌军兵力的任务;要么就干脆不理我们,或是象征性的阻拦我们一下,我们借此机会,顺着菲亚平原东南方向斜向进攻,沿途摧毁掉他们的所有营地和哨所,同时解放各地北境民众,号召北境骑士。

还不管我们,等我们凝聚起十万大军的时候,回线北上,倒时又是谁包围谁呢?”雪莱自信且充满决心的言语,给予了北境骑士极大的震撼。

那一天,他们真正认识到了有一个正确的前进方向有多么重要,也终于明白了,他们真正要追求的事物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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