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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燃烧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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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5日。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这注定是个非凡之夜。

一轮燃烧的烈日,在东方宁静祥和的夜空中升起。它的光芒点亮了昼夜,它的炽热足以将大海蒸腾挥发,它的意志势不可挡。

菲庇遥望着眼前这头凶猛燃烧的滔天巨兽,依稀想起了曾与众女相拥而眠,梅蒂丝在梦中的呓语呢喃。

每每看到那个不可一世,坚硬如铁的梅蒂丝,在自己最无防备的睡眠中,露出无尽悲痛恐惧的模样,她们都能从梅蒂丝的只言片语中,联想到那副破碎崩坏的世界末日绘画。

一想到她真的经历过这些,还要克服它们,在它们的恶语与阴霾笼罩中前进,她们就会对梅蒂丝感到无上的敬佩。

曾今的菲庇,也不理解。认为梅蒂丝不过是杞人忧天,喜欢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用故弄玄虚的手段,来强化自己对他人的支配。

但随着时间流逝,菲庇也慢慢看清了现实。这个世界早就开始崩塌了,他们这群无知天真的小家伙,竟然还为了这种无聊的权力过家家游戏,浪费了成百上千年的时间。

不是梅蒂丝的到来导致了塔罗斯大陆毁灭,而是她的出现,告知了世人,塔罗斯大陆即将毁灭。

可爱纯真的人类,天真无邪的精灵,最终都会在彼此的厮杀斗争中,迎来属于自己的那轮极昼白日。

如果说,跟在梅蒂丝身边,有什么是菲庇觉得自己变化最大的,那必然是对它的观念。

从以前面对帝国时的【如果...怎么办】,变成了【你们,终于来了】。

抛开那些无法确定的传说推断,抛开那些无谓的理由与借口。

其实双方的目标都很简单: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菲庇现在,只需要考虑这一点即可。

“上战车,架弓。”菲庇命人打开了大门,同时架起了闪耀的翠弓。

那已在目视范围,数之不尽的帝国黑军,已用火焰点燃了整个昼夜。他们所过之处,无不崩塌毁灭。

从根本上来说,残阳军不具备跟帝国军正面交战的实力。【血线】之所以叫血线,是因为它的选择权在帝国手中,而不在永耀国手中。

只要帝国想,那么越过那条线,东方就必定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而东方,也没有任何资格挡住帝国前进的步伐。

但这不代表东方只能坐以待毙,在这些年期间,整个东方的意志,或多或少的,都呈现出了那场伟大战争的迹象。

正是那场无声的默契,无形的联盟,打的如日中天般的初生帝国,落荒而逃,让那个不可一世的帝国军,第一次品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火种,在当时已经种下了。东方的人们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他们只是不喜欢有人踏足这片领地,即便跟邻居有血海深仇,不掐死对方不罢休的那种敌对状态,对于他们来说,也必须由自己来掐死。

更何况,那支深入此地的军团,可不只是来掐死某位邻居这么简单。

人想要认清现实并不难,但让一群人认清,那就是件难如登天的事。

从古至今皆是如此,对于人们来说,真相取决于自身知晓的历史,解读的真理答案。可那些,在亘古岁月中,早已被打的支离破碎,如今想要重拾,却是没这么简单了。

现在,人们明白了。尽管这个过程很艰难,而且也只是回到了他们最初的起点而已,但他们终归是回来了,站在了正确的地方。

当时,在无形之中串联起了整个东方,形成了一股足以击穿帝国的意志,名为何物。

“千年前,你们这群该死的黑衣混蛋来我们东方被打的屁滚尿流,千年后,结局依旧会如此。而且今时不同往日,那个时候的我们,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联合起来,现在,我们这联合起来的意志,你们还能挡得住吗?”

“这是我们的土地,一寸土,一寸血。无论敌人有多么强大,数量有多少,他们都不会成功。”

“历史能够教会人类的唯一教训,就是没能教会他们任何事情。愚蠢的家伙已经犯下了足够多错误了,就让我们来纠正这些可怜的家伙吧,至少,别再最后时刻懊恼后悔。”

位于永耀国南线的残阳军将士们,一边做着反击准备,一边用肺腑之言诉说着他们的灵魂意志。

他们不是单纯的残阳军,有的来自旧联盟军、有的来自昔日公会势力、有的来自欧诺弥亚,也有的,来自第三方势力。

那些无名无姓,无家无根,仅属于东方土地的【归家者】。

他们无比强烈的感受到了先祖之血正在沸腾燃烧,面对这些熟悉的侵略者,他们斗志昂扬,意志坚定,没有期待的兴奋,也没有对战争和死亡的恐惧。

他们只想,彻底终结这场可笑又可悲的无尽循环链。

“假以时日,我希望...不,是绝对。下一个千年,世界不会再有战争,你我之间也不必再刀刃相向,鲜血淋漓,即便是现在的你们,我也会忠心为你们祈祷祝福,本是同血同源的,亲爱同胞们。”士兵们在平原构筑的城墙防卫线固定槽中,装上了翡翠大弓。

只是这些大弓,不再是竖着的,而是半月弧形的。它们向外敞开的极光羽翼,还有那一排十二根钢牙凹槽,似一头头即将爆发咆哮的狂野凶兽。

与此同时,那延绵不绝的高耸城墙唯一大门,此刻也敞开了自己的怀抱。

只是它不是在欢迎敌人进来,而是在警告着敌人,莫要踏入此地,否则必定尸骨无存。

那是上百架高达四米,如同攻城车一般的庞然巨物。单论造型,跟欧诺弥亚的黑血战车无异,但它们吸收了精灵们的设计思路,通过特定的结界装置,可以迅速连发,其瞬间爆发是极为惊人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载体自身耐受问题,永耀国目前有技术可以解决,但是时间不允许。不过也无伤大雅,反正这批装备,也没想着能够回收,它们的任务,就如同捍卫者大弓一样,只需要在敌人势头最凶猛的时候,为他们降降温就足够了。

菲庇感觉很奇妙,她仿佛感受到了当日梅蒂丝在翠灵山上注视着一切的感觉。

现在的她,只需一声令下,这些冷漠无情的钢铁怪物,就会在魔法的加持下,达到一个她都未曾想过的地步。

她说不上是感慨还是兴奋,总之,眼前这批燃烧着熊熊烈焰的敌人,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以常态进行首轮反击,上弦!”菲庇小手一挥,无数木头与钢铁的挤压嘎吱响声传来,霎时间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牙酸惊颤的毁灭之音。

“放!”菲庇在估算敌人的距离后,坚定地下达了攻击命令。

几乎是同一时间,从南部帝国军阵营中央,也向着菲庇方向投出了大量燃烧的巨型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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