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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血族和血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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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蕾特最近很苦恼。

血族的女王陛下下达了柯蕾特补偿爱丽丝的指示,不过爱丽丝殿下的要求反而是让她去拉姆村收集情报,以便能在不久后的弥撒兼卡罗的生日派对上,办得热热闹闹的。

“生、生日?”

“没印象的话,柯蕾特要走了,明天记得要来教堂,不然柯蕾特要你好看。”

柯蕾特气势汹汹地准备离开马里奥的肉铺,却被胆战心惊的马里奥叫住。

“稍等!我想问一句……是村子里的孩子要过生日吗?”

“算是吧。为什么要问这个?”

“成年过后,就很少人要过生日的庆典了,除非是一些有钱的大贵族。孩子的生日不容马虎,过去我也……从不懈怠给儿子的生日礼物。”

马里奥回忆起过往,嘴角泛起苦笑。

今天柯蕾特突然前来造访,把马里奥吓了一跳,他明明记得今天不是取血的日子,结果柯蕾特却一反常态地询问关于生日的信息。

“是那个叫做卡里奥斯特罗的男孩。”

“噢噢,是那个小子啊,我记得。好,我会给他准备好生日礼物,虽然我也没啥特别的手艺就是了。”

此后,柯蕾特又辗转全村,她主要的工作是负责通知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邀请他们来参加洗礼过后的生日聚会,同时也是圣餐。

令柯蕾特困惑的是,不光马里奥,每个人知晓卡罗要过生日后,都准备做一点小礼物。有些人和卡罗并不怎么对付,比如说约瑟夫和卢克,但他们也都各自决定置办蛋糕和新衣服,给卡罗过一个盛大的生日派对。

“卡罗是谁?”

当柯蕾特最后找到萨莉和雷诺的时候,雷诺一如既往的摸不着头脑,结果还是萨莉一脸无奈地提醒他。

“你昨天去修房子的那个。”

“原来他叫卡罗啊,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我会去给他庆祝生日的,时间还有一点,我趁这段时间给他做个小工艺品,不过真没想到居然是女仆大人您亲自来通知,我以为您对这些没兴趣……”

柯蕾特听到雷诺这么说,更是郁闷不已,雷诺说对了,柯蕾特确实对生日什么的提不起半点兴趣,完全是听从爱丽丝的命令才来管这些闲事。

“改天女仆大人要过生日的话,我可以送一个更精致一点的木雕。”

“哎?”

“怎么了?”

“你要……送给柯蕾特礼物?”

“有什么问题吗?女仆大人不喜欢木雕工艺品?”

当然、有问题。

柯蕾特很想这么说,血奴对血族示好什么的,仅有少见的个例,可能是成为血奴太久的缘故,部分血奴反而对血族产生了依赖性。但雷诺绝对不属于这种。

雷诺对柯蕾特的称呼是女仆大人,属于尊称。原因也很简单,虽说柯蕾特的身份是女仆,但仅限于在丝卡蕾特和爱丽丝面前,面对血奴、柯蕾特仍是高贵的血族。

按照血族的规矩,柯蕾特并不会大声呵斥雷诺的冒犯,只是暂时难以理解雷诺的示好缘由。

“木雕么……不讨厌。但是柯蕾特不会过生日,所以没有这个必要。”

“那也无所谓啦,重要的是心意,生日只是个借口。”

“但柯蕾特没有接受你的礼物的理由吧?”

“要说理由……大概是感觉女仆大人没之前可怕了?我们不是和平共处了一段时间么?之后的路还很长,差不多是这种感觉?”

拉姆村的村民对柯蕾特抱有警戒之心的仍不在少数,毕竟曾经在地牢里的时候,柯蕾特给他们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雷诺觉得或许可以与柯蕾特,乃至血族们,建立相对和平的关系纽带。

萨莉从雷诺背后捅了捅他的后腰,当着柯蕾特的面说她之前可怕,也只有这个上头的笨蛋才能做得出来。

“再不赶时间,明天就做不出来礼物了。”

“对!抱歉,先失陪了,女仆大人!”

雷诺立刻返回他的工作室,开始动手雕刻明天送给卡罗的小玩意儿,而萨莉在外边继续招待柯蕾特。

“要进来喝杯茶吗?”

“不必。你们对柯蕾特的态度,改变了许多呢。”

“有安逸的环境,我们并不介意与血族构筑起友好的关系,虽然、敞开心扉有些难做到,但人类还是愿意用友好的态度对待外人的,当然是建立在没有危险的条件下。”

萨莉这么解释道。

“过去,若是有远道而来的冒险者来到拉姆村,村子里都会很热情地欢迎。无论是篝火晚会还是教堂的弥撒,都乐于对冒险者放开怀抱。”

要让萨莉彻底转变对待血族的态度,恐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拉姆村正是毁灭于血族手上,但爱丽丝修女给她们带来了新的生机,萨莉不想让爱丽丝的努力付诸东流,何况不同于拉姆村的村民,马里奥和查尔斯等外来的难民,已经渐渐适应了该隐城的生活。

假如血族同意继续这样下去,萨莉不会主动挑起新的争端。

“我想新到该隐城的血奴,对愿意提供庇护的血族,会像曾经的我们一样吧。”

前提是,血族同意适当的放下那份高傲。

查尔斯等人会对血族保持敬意,只要她们不会像骄奢淫逸的人类贵族那样施压,这份敬意可能将会一直持续下去。

柯蕾特若有所思,她始终对血奴抱以不屑一顾的态度,然而雷诺主动提出赠送礼物,让柯蕾特暂时陷入了反思。正如萨莉所说,查尔斯他们的态度出奇地友善,血族给他们提供了新的生存环境,这是不争的事实。

假如柯蕾特稍稍撤下一点血族的那份尊严,和血奴共处不是不可能。

丝卡蕾特女王也说,这次的灾难对血族来说,亦是改变的契机,不如说幸存下来的血族大多都不曾继承悠久血统,像柯蕾特这样的反倒属于顽固派。而那些血族在得到新鲜的血液后,态度同样好转了许多,他们望向拉姆村的眼神,更多的是好奇而非支配欲。

共存的前提是无害,现阶段而言,血族和血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那么,试试看也无妨。

生日派对需要准备礼物,柯蕾特决定试着做一些、原本身为尊贵的血族的她不会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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