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每次动用魔法都要消耗生命,祝圣圣水要耗费的魔力不算高昂,但任何损失都必须要避免。
“影响只是一点点而已……”
“但,没有持续提供圣水的义务。”
“当然有啊。艾利斯你没有观察过教堂吗?也对,平时你都在圣堂里,那里和普通的教堂确实不太一样……”
爱丽丝向艾利斯娓娓道来具体的差别。
如果驻堂的神父有能力使用魔法,教堂外一般都要配置有圣水,并非是用来洗礼,而是供给信徒用来洗手的,同时也用于确认信众的罪孽。此外教堂里还设有捐助箱,信徒们可以把金币捐助给教堂,据说捐给教堂的钱越多,越能洗清自身的罪。
不过爱丽丝不是很同意这种说法,怎么能用金钱衡量信仰呢?所以爱丽丝没有设立捐助箱。
“就像教堂里必须要有神父驻堂,圣水的存在可以有效安抚信众,帮助他们赎清罪孽。”
“一定要到不惜折损生命的程度么?”
“唔?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
爱丽丝不禁感到奇怪,照理说艾利斯很少纠结这些。
“曾经我作为圣骑士的时候,还要亲自去普鲁托魔域前线斩杀魔族呢,有好几次都受了不轻的伤,现在可比那时要安全多了。”
“……”
爱丽丝说的似乎有道理。
待在教堂做修女,的确比担任圣骑士要安全得多。圣骑士时期的爱丽丝,艾利斯不记得有担心过她的安危。
所以如今阻止爱丽丝的缘由,又究竟是什么呢?
“可你要等到回归圣都,才有机会接解除【圣别】。并不是我要故意往坏的方向思考,万一出了差错,你折损的生命就不会再回来了。”
“我很理解艾利斯在担心我,但发放一点圣水,不会有太多影响的。而且我相信,我做的一切都会得到天父的肯定,慈爱的天父会保佑我。如果真的基于什么原因没有办法复原,我会选择待在圣都,找一个修道院,做我能做的事情。”
爱丽丝的回答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她说,套用信众们的说法,在要做某些事情前去教堂向天父祷告,便能得到回报,也有民间说法叫做攒人品什么的,不过以爱丽丝的角度来说,信仰足够虔诚,才有可能出现神迹。
然而艾利斯不认为神会回应爱丽丝的祈愿。
直白地说出去,爱丽丝肯定会生气吧,艾利斯没有继续质疑下去,要是爱丽丝为了信众过度使用魔法,艾利斯说不定会使用一些方法强行让爱丽丝冷静一下。
爱丽丝深信神与她同在,但哪怕神明舍弃了爱丽丝,艾利斯也不会。
一晃来到卡罗受洗的时间,他一来到教堂外就马上后悔了。
教堂的规模很小,再加上有外来人搬迁到拉姆村,小小的教堂根本容纳不下。所以大部分人都是在外边,还有许多桌椅,比起受洗仪式更像是聚餐。
今天有很多人受洗么?搞得这么兴师动众……
卡罗硬着头皮迈进了教堂,修女和神父已在教堂里等候。
“久等了,卡罗,今天你将拥入天父的怀抱,成为塔罗教兄弟姊妹中的一员。”
“……现在讲似乎有些迟了,我有个问题,塔罗教是不是有很多麻烦的规矩?”
爱丽丝微微一笑。
“不必在意,天父是慈爱的,宣誓将此生奉献给天父的圣职者,自然要遵循戒律。但抛弃过去的罪,归入天父名下的人,只是普通的平信徒,没有那么多繁琐的戒律哦。”
“那好吧……”
“别紧张,受洗仪式一点都不可怕。”
爱丽丝轻声安慰道,圣水触碰到不虔诚者会变黑,也只是变黑而已,不影响受洗仪式,当真要按照严苛的规矩来,别说是卡罗,蒂法娜她们几个使徒甚至都要被开除教籍。
卡罗遵照爱丽丝的指导,跪在神像面前,听爱丽丝对神像祷告。内容方面,是卡罗听起来兴趣缺缺的赞美诗,不过让卡罗意外的是爱丽丝居然洋洋洒洒地念了大概有好几分钟。
真佩服爱丽丝修女啊,这么无聊的词都能记得下来……、
“……这水所表明的洗礼,现在以天父之名拯救你们;这洗礼本不在乎除掉肉体的污秽,只求在神面前有无愧于心。”
受洗分为两种,一种是全身受洗、沐浴圣水,教会的使徒和许多神职人员都要经历全身受洗,然而这种洗礼步骤繁琐,不利于传教,后来便出现了第二种受洗,由施洗者蘸圣水,随后触碰受洗者的额头,有些地方会用圣水画一个十字架,以向天父表明这人颂神之名。
爱丽丝要给卡罗做的施洗属于后者,祷告结束,爱丽丝将右手探入银盆。
“啊……”
“?”
爱丽丝右手才刚刚探进去,便像触碰静电一样缩了回去。
指尖稍稍泛红,圣水对爱丽丝造成了轻微的效果,不禁令爱丽丝有些哭笑不得。
就在爱丽丝准备再次用食指蘸圣水时,一旁的艾利斯忽然抓住了爱丽丝的手腕,他没有说话,但爱丽丝理解他的意思。
换我来。
爱丽丝不小心忘记了她是血族,要用第二种方法施洗,会对爱丽丝造成一点小小的损害。
然而爱丽丝摇了摇头,唯独这件事不能答应。
艾利斯是死神,他本身便象征着死亡,一些脆弱的生命,如花花草草,单是触碰到艾利斯就会凋零,艾利斯要是触碰到额头这种要害之处,说不定会产生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况且卡罗既不是魔族,也尚未鉴定出他是否拥有魔力,风险实在不低。
爱丽丝宁可她的手指被圣水烫到,也不要艾利斯进行施洗。
另一边,艾利斯亦明白爱丽丝的坚持,可他还是坚持抓住爱丽丝的手腕,直到爱丽丝嗔怒地瞪着他,才十分不情愿地松开。
真是……这种连伤都算不上的轻微磨损,为什么要纠结啊……
“…………”
旁边的卡罗才是真正的傻了眼,这两个人一下子眉来眼去的,貌似进行了一番看不见的斗争又最后和解了?果然这两个人关系很古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