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后。
教会方对某日发生的变故未做多言,只说是演习操练,不小心失了火候,幸好没有造成太多的人员伤亡,一切得以掩盖过去。
圣堂的大殿上,端坐着某位雍容华贵的女人,年龄大约在二十五岁左右,浓妆艳抹,穿着华贵的礼服,完美符合常识印象中的女贵族的形象。不过,女贵族一般只有晚上要出席晚会时才会这样打扮,但对于这个女人来说却是常态。
“你的意思是……被艾利斯逃掉了?”
“没错。”
王座之下,阿卡夏微笑着说道,对此并不怎么感到愧疚。
“嗯……老爷子气得不轻呢,虽然他一直脾气不怎么好。”
女人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被真丝手套包裹着的玉手上,端着一支精湛的烟斗。阿卡夏知道那不是用来抽烟的,似乎有一种用于滋润喉咙的药物可以这样服用。
在成为教会的使徒之前,女人的身份是容姿出众的女贵族之一,以美妙的歌声而闻名,可惜成为使徒后,她几乎不怎么再展示歌喉,几乎把她的歌声都献给了圣歌,据说是尤利乌斯不太喜欢让她把歌声倾注于世俗的音乐,如果她的歌声是好的,那么理当奉献给神。
芙蕾德莉卡·莱德莉兹,出身于大贵族莱德莉兹家族,教会使徒中贵族派系的代表。昔日,「教皇」尤利乌斯对使徒内部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原本被贵族所垄断的使徒名额被大量派发给平民阶级,甚至催生出了历史上的首位平民阶级的「皇帝」。
尤利乌斯不是傻瓜,他知道过度打压贵族势必会引起强烈的反弹,所以没有把使徒的名额全部派发给他提拔上来的人。教会之中有三个位置最为特殊,决定了教会的动向,「皇帝」、「教皇」和「女帝」,既然「皇帝」已经被占据,那么就把「女帝」的位置让给贵族派系,至少能在一定程度上安抚贵族。
为什么要选中芙蕾德莉卡,其实是尤利乌斯的算计,他不希望有那种积极性极强的家伙上台互相掣肘,又不想让「女帝」如同「皇帝」般完全失去控制。最终尤利乌斯挑选上的人正是芙蕾德莉卡,她具有一定程度上的才华,可以分摊部分管理工作,又不怎么会为贵族争取权益,实在是个合适的人选。
用民间的话来形容……对,她是个摸鱼的家伙,不同于克利夫兰的打卡上班,芙蕾德莉卡更偏向于没有追求。
“但真的是这样吗?”
“您的意思是?”
“虽说没怎么打过交道,可是艾利斯是很厉害的对吧?你也不差,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你身上没有见到有太大的影响呢。”
“哎呀,您真是慧眼如炬。我们之间的战斗没能进行太久,中途发生了一点意料之外的状态。”
阿卡夏无辜地摊开手。
“不管是我,还是「死神」,碰到比我们都要强大的人突然介入要求我们休战,那么也只能老老实实服从了。”
“哦……?”
教会之中,能够一下子压制住「世界」和「死神」的使徒屈指可数,即便是「教皇」的权能,也不能同时应付两个人。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只有一个人可以办到。
「皇帝」。
站在阿卡夏的视角,「皇帝」可能是想卖给艾利斯一个人情吧,不知道「皇帝」在谋划些什么,不过这和阿卡夏没什么关系,「教皇」的命令是让他拦截住艾利斯,然而「皇帝」的地位与「教皇」同等,那么听从最新的指令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话说回来,您不追击「教皇」冕下通缉的使徒么?使用您的权能,完全可以杀敌于千里之外。”
芙蕾德莉卡的权能【魔弹射手】有着无限距离锁定目标追击的特性,其本人自称是“必中”的权能,就算现在爱丽丝跑得不见了踪影,芙蕾德莉卡也能用她的权能追击。
“那个啊……不能。限制很多。”
芙蕾德莉卡慢悠悠地否决了,阿卡夏对此持怀疑的态度。权能需要本人进行申报,而芙蕾德莉卡自称她的权能效果是必中,但结合芙蕾德莉卡悠哉的性格,说不定是嫌麻烦而故意隐瞒了真正的权能,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芙蕾德莉卡确实可以做到令任何投掷出去的东西正中靶心。
“「教皇」冕下对在逃的血族顾虑重重,我听说那个血族掠夺走了布伦希尔德和蒂法娜的权能,严重削减了教会的战斗力。「教皇」冕下必然不会坐视不理,肯定会有什么对策吧?”
“是啊,老爷子气昏了头,一度打算向血族的该隐城投放「战车(The Chariot)」,幸好我拼命劝说才阻止了老爷子。真是……那个回收起来有够麻烦的……”
芙蕾德莉卡不禁向阿卡夏抱怨,不过说到「战车」,那其实也是教会的使徒中极为神秘的一员,据说「战车」一般都会待在圣都,作为秘密武器而不轻用,阿卡夏好奇的是「战车」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才会用“投放”和“回收”这种词来形容。
“关于那个血族,你不用太过担心。老爷子已经派出了使徒去解决问题。”
“谁?”
“「倒吊人」。”
“我不认为她是「死神」的对手……还是说您的意思是?”
“绕过「死神」,直捣黄龙。”
芙蕾德莉卡如是说道,正面突破「死神」的话要耗费不少功夫,还不如使用暗杀的方法,反正只要搞定那个血族,权能会自动回归。
“老爷子现在正忙着整顿圣都内部,没有多余的精力了,先让「倒吊人」去打头阵不失为一种选择,毕竟……「倒吊人」,是不会死的。”
某种意义上,「倒吊人」和「死神」相辅相成,后者只要大陆上仍然存在生命便是不灭,而前者恰好拒绝了死亡。
对于教会来说,不会死亡的「倒吊人」是最适合执行暗杀等工作的,故此「倒吊人」成为了暗面的失乐园,专门去处理一些不适合见到光的工作。
芙蕾德莉卡倒是对那名骗走了艾利斯的血族颇感兴趣,在芙蕾德莉卡的印象中,艾利斯最不可能背叛教会,因为他没有真正的感情,不惜背叛教会也要一同离开,是否意味着艾利斯……
罢了,芙蕾德莉卡不想追根究底,反正去追击的人又不是她。